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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假郡主1 ...

  •   这京都城有一亲王,封号敬王。其一为其才识过人,在朝堂上受人敬重,很有话语权,其二为其忠诚,虽是当朝皇帝的大哥,但从无二心,从皇帝还是太子之时就帮助其登上帝位,本想就此交权回到封地养老,哪知皇帝不允,与皇帝算是情深意重。因此当其第一个孩子出生时,皇帝就为这女娃赐下封号“安平郡主”,寓为化危为安平安一生。两年后,又生一子,举国同庆。

      白鹳此刻与一对客人同坐一张酒桌上,撑着下巴听书。她与那桌客人其实并不认识,只是她长得是乖顺可爱,一双杏眼纯粹如水,倒是让人很难拒绝。

      “白鹳,别听书了,去给楼上贵客倒茶!”
      忽然身后柜前传来一声吼,声不大,却很有力,白鹳一下子从位子上弹起,惹得两客人抖了一筷子。

      “对不起啊,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白鹳把桌上一白布往肩上一放,露一对小虎牙,态度很是真诚。客人摆摆手,倒也多了几分无奈。

      白鹳脚步稳健地走到柜前,一身朴素灰衣,头上灰布束发,很是精神干练。只是让人看不出性别,五官细看虽是精致,但偏向中性,再者未曾养护,皮肤更说不上闺中女子那般细腻润滑。说白了,活脱脱一男儿郎。
      “来了来了,什么等级?”
      “顶级狮峰龙井,是那群世子们。”
      “他们来啦,您可早说啊,钱掌柜,这下等急了可又要戏弄我。”
      “你这小儿,我可是之前叫了你五六遍,这下反而到怪起我来了。”话虽如此,只是钱掌柜脸上这笑还是慈爱的不得了,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反观白鹳手脚麻利地泡茶,还刚倒上水,冒着气儿,就急匆匆地端着盘茶水往楼上跑。

      “慢点,别翻了!”

      白鹳来到了最里的雅间门口,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男子欢笑声。白鹳端着茶水,腾不出手,倒也不客气,直接脚踢了踢门,喊道:“开开门,是我。”

      “呦,瞧这谁来了。”
      “他可总算来了,定要罚他。”
      这“罚”字随着门的敞开,一下子就有了分量,白鹳面上挂着些讨好,不惹人讨厌,很是滑稽的样子。她把茶具放在了桌上:“你们可饶了我吧,这不是听书嘛,没注意到。”

      这里坐着一众世子,看着气度和衣着,就知道个个都身份高贵。白鹳倒也是不客气,在一阵的戏弄声里搬了把空凳子,挤到了其中的两位世子之间。
      这其中一位,就是刚刚说书人口中的主角,敬王的二儿子,李程明。
      李程明见她才来,面上倒也不恼,只是暗地里踢了白鹳小腿一脚。白鹳暗自吃痛,瞪了李程明一眼,不再理他。李程明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很是欠抽。

      “好了,白兄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开始正式讨论。”说话的人是当今太傅的儿子,章贺知。面若冠玉,为人稳重,性情温润,是女子口中的谦谦君子。

      “我早就想说了,我昨天想好了,就比武吧。你们总是在中秋会上办什么个诗词比赛的,这不是欺负我书读不好嘛。”
      这人是常将军的小儿子常彧春,长得是气宇非凡,很是英俊,行为不与章贺知一般,不拘小节,很是豪迈。

      白鹳另一侧的世子轻轻开口了:“常兄的提议不可,我们几个除了李兄和你自小学武,身手非凡,其他几人都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罢了,都是些基础的,如何比得过你们。”

      白鹳本是看戏,不时喝喝上好的龙井,不时对身边的李程明桌底下暗自斗法,听到身边的美人终于说话了,忙点头称是。
      “落堂说的在理。”

      这美人是礼部尚书的独苗苗林落堂,生来体弱多病,又不喜动,最爱读书写字,诗词歌赋。长得是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眉横丹凤,自有病弱美人之风韵。脾气也是最好的,白鹳最喜与他交往。

      李程明见白鹳如此捧场,很是鄙夷这人的狗腿,出声道:“不如我们将二者结合,以一文一武分组,二者应相互映衬,最后计算总分。”

      白鹳本就是个对事不对人的,见李程明出了这么个好主意,忍不住对其竖起大拇指点赞。
      “这个好,你们正好四人分成两组,到时候给皇帝瞧见了,定是会大大嘉奖你们。”

      “白鹳,你这次可别想逃了,上次你就没干什么正事,这次你得一定与我们一道。”
      常彧春还记着仇呢。上次诗会大赛时,白鹳就知道在那评头论足的,还特意揪出他的诗好生批评了一顿,虽然是匿名,但谁不知道这诗写的最差的就是他了。当时常彧春还与白鹳不熟,要不是林落堂拦着,当场就想把这个平民小子给教训一顿。
      “不了不了,我既不会文,也未曾习武,我就给你们当当观众,相信我,这次不会多嘴。”
      白鹳摆摆手,满脸拒绝。
      章贺知不等常彧春回击,就笑着说道:“白兄虽是文武双无,但恰好不受那些教条的束缚,可以给我们最真实的意见,当个参谋也未尝不可。”
      章贺知那句“文武双无”瞬时让本在喝茶的白鹳呛了一口,最后一脸狠劲地说道:“行呀,那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听我这个文武双无之人的意见了。”
      林落堂忙着给白鹳拍背舒气,李程明倒是先笑起来,随后大伙都笑了起来,就让白鹳一人在那边咳嗽边比划着要打架似的。

      白鹳与这四人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她记事起,就在酒楼里了。为了给酒楼打下手方便些,她束胸男装,逐渐习惯了男生的做派,只是言行举止间,比男生多了几分矜持克制,比起京城的大家闺秀,可真是粗狂了不少。她还有一先生,是他从小把她拉扯大。她不知道先生的姓名和过去,只知道先生本是大家族的门客,很有才华学问,不知为何屈尊于这小小酒楼做起了幕后的老板。

      白鹳送走了一伙好友,开始收拾桌上的茶具。先生从小就对她颇为严厉,教她读书写字,因为她贪玩,挨打罚跪都少不了。这一打就是断戒尺,这一跪就是小半天,先生又不苟言笑。白鹳从小就觉得先生很令人害怕,不敢过多亲近先生。先生除了每日给她布置任务,给她上课,就也不再见她。直到现在,白鹳都觉得先生对她都没什么过多的情意,多半是个不成器的学生,让他看着就想打。

      但最让白鹳恨的,就是先生从小就跟她讲,她无父无母,先生是从大街上捡她回来的。白鹳知晓先生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向他讨要什么亲情。一开始白鹳不知亲情为何物,只是先生神情淡漠,让她害怕。久而久之,白鹳也知道了先生的意思,做什么事都从未找过先生,被欺负了,想要什么东西了,都得靠自己。

      白鹳心里有些郁结,但当她走到楼下,尘世的喧嚣如潮水涌了过来,让她感到几分活着的真实,心中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也不再纠结。笑着招呼其他客人去。

      先前的二位客人已经离去,白鹳收拾着餐桌,耳边是说书人讲述常将军如何上阵杀敌,在荆南城大灭敌军的故事。

      “白鹳,先生叫你过去。”店里其他的小二叫住了她,白鹳预感不祥,只能无奈把手中的抹布递给小二,脚步略有沉重地向后院走去。
      掌柜的只是看了一眼,就叹口气,拨他的算盘,终究是有些不忍。

      这后院的四侧分别是厨房,柴房,储藏室与其他伙计睡觉之处。这地方烟火十足,先生那般飘然如仙的人自然不是住在这的。白鹳穿过后院,见一辆车马已经等在后门了。白鹳撇撇嘴,终究是停在车门前,说道:“先生,我来了。”
      “白鹳,今日不许再出门,与我回家去。”
      白鹳听着这没有感情的声线,下意识不耐。但她不敢造次,手脚飞快地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坐着一批发的男子,玉树临风,超凡脱俗,凡人见了不敢亵渎,只敢远观敬之。只是白鹳却是感受到对面人的怒意,崩紧了脸,安静地坐在对面。
      马夫稳稳地将马车前进,车里还算平稳,一侧有一横板,上放着新鲜的瓜果,很是诱人。白鹳本是等着先生骂她,心思却被这水果勾了去,眼神一直未曾离开。

      “吃吧。”
      先生还是那平直的声线,白鹳却听出了些变化,她原本绷直的脸一下子放松,如同绽放的鲜花,丢下一句谢谢先生,就拿了一边的湿布擦了擦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大口。

      “吃完回去把课业写了,再把那医书抄一遍。”

      白鹳嘴里还塞满了果肉,这下顿在那,睁大了眼睛看向先生,如同一失去梦想的仓鼠,不可置信地盯着先生。她含着果肉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话,没一句是让人能听懂的,但先生却是理解了一般,手一拍搁板,竟是把隔板给硬生生拍裂了。板上的瓜果都滚落在马车里,如同球一般四处转动。

      “我不是与你说过莫接触敬王府世子等人,你怎就不听?你们身份天差地别,莫给自己以后留下祸端,丢了性命!”

      白鹳很少看到先生这般生气,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脸色有些发白,无意识地嚼起了嘴里的果肉。那甜汁入喉,终是让她感到些快乐,血色也一下子回来了。

      先生见她还有心思吃果子,似乎是气到了,只是让人停下车,把白鹳赶下了车去。

      “自己走回去,到家后莫让我看到未吃完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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