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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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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元三年初,霁朝明皇七十有三,甚感已无力掌管朝政,天下大乱。遂立新皇继位。
合元三年中,新皇得封受冠,封号嬴。
嬴皇登基之初,根基不稳,朝堂众臣纷纷结党营私,各大势力也在暗中联络。
前廷大乱,后宫执政。登基未满一月贪官四起,民不聊生。
合元三年末冬初 凉州千尘阁
凉州位属霁朝第二大州城,千尘阁即是凉州城内最大地秦楼楚馆,素有凉州第一仙阁地“美誉“”,来往最是复杂。
霁朝大乱期间不少达官贵族江湖游客都喜欢来此,都想沾一沾这盛传地第一仙阁。
顾欢愣愣地盯着案台上正燃着地香炉出神。屋内燃地是避寒香,初冬并不太冷,此时燃此香刚刚好。
辟寒香散出淡淡清香,并不浓烈。
辛霜远有心了。
“刘大官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瞧我了,是不是寻了别处神仙快活地就忘了我了大人。”屋外突然传来了少年的声音打断了顾欢渐渐飘远的心神。
大门拉开,门外立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大腹便便地中年男人。
少年挽着男人的胳膊,很是依恋的倚靠在男人身上。
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天下第一仙阁掌阁辛公子辛霜远。
细说来辛公子掌阁那年也不过十五岁少年的年纪,天生一副媚态又身姿娇柔,得了不少达官显贵的怜爱,现下也不过才十七八的年纪。
顾欢看着少年冷哼一声。
小小年纪,便是媚到了骨子里。
顾欢手里的生意暂时还不涉及到秦楼楚馆,二人本来接触就不多,谁能想到出了那档子事。
回想早前辛霜远也曾攀过顾欢的床。
干他们这行的想攀恩客的床,一是为了留客图财,二也无非是看上了恩客的脸图个色罢了。
按理说辛霜远床上功夫也不算差,偏就是那日使的法子偏激,堂堂掌阁居然偷偷命人在他的酒里下药还把他给强了!?
顾欢头疼。
“顾官人这么盯着辛儿,是不是辛儿上回没伺候好您?”
哪壶不开提哪壶。
辛霜远才不在乎顾欢在想什么,他挽着刘品的胳膊,扭着细腰进了厢房。
顾欢这才看见二人身后还跟了一队七八个男倌,个顶个的美艳娇媚。
顾欢看了看刘品的眼色,再瞧了瞧随行的男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刘品迟迟不进厢房,大约是被这几个妖精围住乱了心神了。
“顾官人这是什么规矩,是辛儿准备的小倌不得官人的眼吗?”辛公子往刘品身上凑了凑,轻轻摇了摇挽着刘品胳膊的那只胳膊噘着嘴摆出一副委屈样,“大人您瞧啊。”
顾欢自知理亏也不多说话,摆了摆手招呼几人进屋,辛公子也知趣,腻着刘品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也不多做停留就退下了。
男人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望着辛公子的背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小倌自顾自做到桌边,余下的几个小倌也见势围坐到他的身边伺候。
“我说刘知州,怎么有了美人也不分我顾某一个玩玩?”顾欢也坐下来,正好和刘品位置相对,“大人边上的那个小美人儿,不知能否赏给顾某?”
“去。”
刘品看也不看就招呼那小倌伺候,“叫什么名字。”
那小倌立在原地久久不动,也不答话刘品便扭头多看了一眼,“规矩不懂吗?”
小倌这才极不情愿的挪到顾欢身旁立着。刚站定就被顾欢抬手握住一只手,下一秒男人抓住它的手突然发力自己就被拉到男人怀里躺坐着,“刘大人问你话呢。”
“小名……梨香。”
梨香不过是随口取的名字,刘品看不出来却瞒不过顾欢。
梨香真名宴泊楠,顾欢一早查过。
“梨香?好名字啊,”顾欢顺应着宴泊楠的话随口夸赞了一句,倒了一杯酒递到宴泊楠面前低声问,“会喝酒吗?”
怀里的男子点点头,抬手就要接过酒杯饮尽又被顾欢拦下,顺着顾欢的示意敲了敲不远处围在刘品周围的男倌,瞬间明白了顾欢的意思。
顾欢这才重又将酒递到宴泊楠面前,瞧着怀里的人儿窘的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白玉般的脸庞,醉了一抹红云。
顾欢失笑,一口将手里的酒饮尽,又满了一杯送到宴泊楠嘴边。
“尝尝?”
怀里的人低头嗅了嗅,酒香浓醇。宴泊楠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怔住了。
“顾某这杯酒都为梨香公子倒好了,公子不喝?”顾欢把酒杯放在桌上,神色暗淡了许多,他冷冷的盯着怀里的人,一字一句“从来没有人敢驳我顾某面子。”
顾欢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勾勾手指三两下就挑开了宴泊楠薄薄的外衫衣袋扣,一只手搂着人另一只手顺着宴泊楠后腰缓缓向下摸索。
宴泊楠身子绷得很紧,却不是因为紧张。换句话说,他并不怕顾欢对他做什么。
在这个馆子里,做什么都是不怕人知道的。
宴泊楠垂了眼,又想起离开西楼时主子的吩咐。
先取玉佩,再杀刘品。
他无需再做更多。
宴泊楠彻底闭上了眼,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
“顾某今日若是在此处强要了你,辛公子也是无话可说的。”顾欢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盘龙玉佩,拎到宴泊楠面前晃了晃才放到桌子上,“刘大人赠顾某的这块玉佩,足以买下两个千尘阁。”
刘品闻言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桌上的玉佩,裂开嘴笑了,一口金牙暴露在空气中,“顾老弟,我再叫个人伺候你喝酒不就好了,玩笑要适度,收了吧。”
他看着顾欢把玉佩收回袖中也不再瞧二人,又搂过几个小倌继续吃喝。
刘品没注意到宴泊楠偷偷睁开了眼,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桌上的盘龙玉佩。
顾欢看到了。
顾欢还看到怀里的人睁开眼咬了咬下唇,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盛满酒的酒杯送到嘴边,把酒含在口里。
小人儿仰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手勾住了顾欢的脖子,侧头凑上了他的唇轻吻,再慢慢将口中的酒渡给自己。
宴泊楠生的唇红齿白十分干净惹眼,睫毛纤长眼角还缀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不似千尘阁这样的男馆里小倌一样用胭脂香粉堆出来那样,美则美矣艳俗至极。
也不像辛公子天生七分媚态,直勾人魂魄。
清清白白,体带梨香。
顾欢痴笑。
两个时辰后
刘品端着小倌刚刚倒满酒的酒杯慢慢起身缓步走到顾欢身边,俯身凑到顾欢耳边似要敬酒。
顾欢摆了摆手未作回应也未起身。
“顾某此次诚邀大人来吃千尘阁的花酒,大人以为何?”顾欢搂着宴泊楠仍未起身,也没正眼瞧过刘品。
刘品面子上自然有些架不住,脸色有些难看。
“顾老弟,当初你来我凉州可不是这番。”刘品能做到知州的位置,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也没少经历,他还是不满于顾欢对他的傲慢。
顾欢适才放开了宴泊楠,垂手又替他系好了散开的衣衫才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落尘起身。
顾欢摆明了给他甩脸子看,刘品哪受过这种怠慢,脸色愈发难看,摔杯提步就要走。
“大人别急啊,顾某还有话要说呢。”
刘品刚走到门前,就被顾欢拦下了。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等狠狠地瞪着顾欢,像是要吃人一样。
“顾某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你来我往。今天大人若是答应把贪了顾某的商货还给顾某,顾某也能给大人一个不错的交换条件。”
顾欢眉头微蹙抬眼对上了刘品的怒目。
“什么交换条件?”刘品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顾某没什么本事,或许以前没有,现在可未必,大人夜深了可要记得比从前更清醒三分啊,”顾欢转了个身背对着刘品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竹窗,“用顾某的东西换大人一条命。”
千尘阁位处临江,虽是初冬时节,但入夜已过半晚风拂过仍有寒意,寒风吹的刘品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想过往种种,刘品这些年财色不断,不知树敌多少。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命还有脖子上这颗脑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
盘龙玉佩是皇家秘传圣宝,刘品那日也是吃醉了酒被猪油蒙了心打起了官镖的主意。
那日镖头也不同他废话,仿佛早有准备似的直接甩了他一块玉佩驾车而去。
任凭那刘品再贪见了玉佩不由的惊出了一身汗醒了三分酒,这玉上分明是雕了一只盘龙!
哪敢再拦,由着镖车慢慢驶离自己的视线。
不过几日功夫刘品又贪上了顾欢的镖车,顾欢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天就去找他理论,二人这才认识。
第一次见面顾欢就看上了刘品放在案桌上的盘龙玉佩,刘品便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他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刘品泄了气似的斜斜的靠在墙上。
人丧事事丧,就连刘品身上几十斤的肉也跟被卸了精神似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大人拿了上头的东西,得知道规矩,”顾欢重又从袖子里拿出玉佩放在手里把玩,“顾某人打小经商,只认得物件,好玉啊。”
“上好的贡玉,啧。大人说上头那位现在知道是大人拿了玉佩会怎么办呢?”
宴泊楠早就起身立在二人中间,紧紧的盯着二人的动作。他更在意的是顾欢手里的玉佩,刘品的命随时都能取。
主子说了,玉佩才是上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