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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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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是在天色完全暗沉下来的时候回来的。
他一个人行走在喧闹的集市，周围是穿着昂贵礼服的贵族少女，她们正赶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单身舞会。
假如瑞安没有出现故障，也许还能收到不少邀请。
一个银发少女神色匆匆地追着同伴，不小心撞到了艾尔的肩膀，她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
少年银白如玉的脸庞沉静地可怕，琥珀一般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地面。
“你……”，少女无措地抓着裙摆。
“喂，梦娜，快点跟上啦！”她的同伴招呼着她。
少女提着裙摆飞快地跑远了。
艾尔好似被这一撞，撞丢了魂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他真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那么，瑞安呢？
他是否也在这场谎言中扮演了角色？艾尔捂着胸口，感到一阵又一阵潮涌的疼痛。
“艾尔！”
瑞安拨开人群，一把抱住艾尔。
“艾尔，你去哪里啦？玛利亚早就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不，瑞安是唯一的无辜者。
只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欺骗过自己。
“我忘记了玛利亚让我买什么”。艾尔回抱着瑞安，把头靠在瑞安的胸口。
“艾尔？”瑞安低头看着胸口毛茸茸的脑袋，“你怎么了？”
“我想回去了，少爷，我们回去吧”。
“嗯，好”。瑞安弯腰一把抱起了艾尔。
因为艾尔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瑞安绅士地想。
“不，快放我下来”。艾尔挣扎着，这么多人看着，还有不少女性，艾尔觉得很丢人，虽然他如今不算“人”了。
瑞安不赞同的摇头：“不行，艾尔听话”。
到底谁不听话啊，艾尔把脸埋在瑞安的胸口，自欺欺人。
瑞安把艾尔抱回了他的卧室，尽管，这间卧室多数时候接纳了两位客人。
艾尔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看着瑞安忙活。
“你在做什么少爷？”
瑞安背对着他，头也不抬地回道：“马上，马上就好啦，艾尔不要偷看”。
我才没有偷看，艾尔瘪嘴。
他昏昏沉沉地躺着，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突然，房间里常亮的灯光被熄灭了。
黑暗里，只听见瑞安的声音。
“艾尔，看好了”。
黑暗中逐渐出现一些细微的荧光，慢慢地，它们越来越明亮。
闪烁在艾尔眼前的，是由这些荧光组成的画面。
先是少年躺在床上的样子，渐渐地绘制出另一个形象。更高大的男孩弯腰好奇地看着少年。
画面开始变幻，少年坐在椅子上，双脚前后晃动。高大的男孩把盘子盖在脸上吃饭。
还有草原上，少年凑近男孩，亲在了下巴的位置。
还有……
“够，够了……”艾尔用被子狠狠擦了一把脸，眼泪鼻涕都糊在上面。
瑞安借着荧光去看艾尔的脸。
“艾尔，你不开心吗？”瑞安匍在床边，忐忑地问道。
“艾尔，你怎么哭了？”
难道是他做的小机器人不好吗？他找了很久，才找到能在夜晚发光的材料，他把这些材料做成星星的模样，给他们安装飞行系统，在瑞安的指令下他们绘制出了一幅幅漂亮的画。
是瑞安遇到艾尔以来，发生的所有故事。
“不，少爷，你做得很好，谢谢你”。艾尔摸索着，握住瑞安的手。
“我只是很感动，真的谢谢你”。
瑞安坐起来，靠在艾尔的枕边：“我就知道，艾尔会喜欢的”。
艾尔伸手抱住瑞安的腰，蹭掉眼角的泪水。
“少爷，机械族的生日该怎么过呢？”
“我们没有生日，不过我喜欢给艾尔过生日，艾尔，你有什么愿望吗？”
听说，人类过生日都要许愿，有的会许愿亲人身体健康，也有的会渴望得到爱情。
不知道艾尔想要什么。
“我？我的愿望已经实现啦。”
所有人都有可能欺骗他，除了瑞安。这就是艾尔的愿望。
“那，那我”，瑞安捏着艾尔的耳垂，想在琢磨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少爷”，艾尔撑起身体，看着瑞安脸上跳动的荧光。
他伸出手，掌心贴在瑞安的胸口。
“痛不痛？”艾尔问。
“什么？”瑞安歪头。
“这里，缺失的碎片，很痛吧？”
“什么碎片？瑞安没有碎片”。
没关系，很快就不会痛了，艾尔想。
他推着瑞安，拍拍枕头：“不介意我的眼泪和鼻涕的话，不如我们挤挤好了”。
瑞安立刻忘记刚才琢磨的事情，高兴地躺进艾尔的被窝，双眼发亮。
“先说好，不许乱动，不许打呼噜”。
“瑞安不打呼噜”。
瑞安甚至不用睡觉，但是，陪艾尔睡，他可以。
说着不许乱动的那个人，抱着瑞安的腰，闭上眼睛睡着了。
两个人，各自都有心事，却似乎睡了一个好觉。
瑞安醒来的时候艾尔已经不见了。
他正在雷蒙德的书房。
“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现在，还愿意相信我吗？”雷蒙德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尔，他的脸上好似有一丝愧疚。
“当然不”。艾尔回道。
“那你来做什么呢？”雷蒙德问。
“我知道您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
“何以见得？”
“只有我的灵魂完全消散，您才能得到最纯净的心脏碎片，不是吗？”
艾尔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从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就谋划着一切。
“如果，我是被人杀死，或者死于意外，那么，我的灵魂就会纠缠着碎片，怨念会使得碎片不再纯净，瑞安少爷就无法被修复”。
雷蒙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错”。
看来，王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在机械星，只有王拥有时间回溯的能力。
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帮助瑞安恢复，还是有别的打算。
一开始，他是想让艾尔和瑞安培养感情，等时机到来，让艾尔主动献出生命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他在瑞安的身体里发现了沉睡的另一个灵魂。
显然，他是因为瑞安的心脏受损才被唤醒。如果不快点讲艾尔变回碎片，重新送进瑞安的身体，那个可怕人也许会完全苏醒。
到时候，瑞安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那他所有的计划都无法完成。
“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但是，您必须要答应我的要求”。这是艾尔思考了一整天才做出的决定。
看起来，王没有发现汤米的存在。只是给了艾尔一段记忆。
“我帮您铲除戴维斯家族的势力，您必须把汤米救出来，并且承诺保护他的安危，让他在平民区找到一个住所”。
“还有，不要告诉瑞安”。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汤米还是瑞安。
也许，恢复正常的瑞安，根本就会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朋友。
“我答应你”。
“艾尔……”。
是瑞安在叫他。
艾尔看了雷蒙德一眼，现在，他再也不会觉得雷蒙德是个和善的人了。尽管他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他说的没错，机械星是个可怕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少爷，我在这里”。
瑞安走过来拉起艾尔的手。
“艾尔，要带着瑞安啊”，瑞安很害怕。
他瞒着艾尔一件事，心里已经感到惶恐，想开口和艾尔说，又害怕艾尔就此走掉。
瑞安简单的大脑快要承受不住这些烦恼的折磨了。
难道要他告诉艾尔，你的弟弟汤米已经找到了，他就在戴维斯家里，而且，已经被改造成了机械人，很快就要代替戴维斯的大儿子参加晋级赛了吗？
天啦，艾尔一定会想法设法带着汤米逃跑的。
他暗自计划，只要自己在赛场上留一手，故意让给汤米，让他赢了比赛，然后找机会把汤米偷回来，一切就会回归平静。
他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艾尔也不会偷偷逃跑，他已经计划着把自己的卧室让给汤米，到时候，他就和艾尔挤一屋，反正艾尔也不会介意的。
与此同时，戴维斯族内的训练场。
一个体型修长的男子正接受训练。
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尽管他的背上压着千斤重的钢铁，就好像背着一块棉花一样。
“父亲，他真的可以代替我出战吗？”戴维斯的大儿子，杰森的大哥史蒂芬问道。
“当然可以，没有人会发现”。
“可他毕竟是雷蒙德那边的逃兵，我担心有人认出来”。
“儿子，你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和你，有哪里不一样吗？”
史蒂芬看着男子，他们俩的脸如同复制粘贴一般，连眼角那里的伤疤也如出一辙。
“但是他为什么要逃跑呢？”
而且，逃跑不成，反而因为和杰森打了一架被他们发现。
那时，杰森被罚，心里很不服气。这个人出现在酒屋，跌跌撞撞的乱跑，冲撞了杰森。
结果是，想要教训一下对方的杰森被打得满地找牙。
这个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机械族，是戴维斯亲自出手才降服的。
如果不是他看上去受了很严重的损失，戴维斯根本无法接近他。
甚至在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人类，因为只有人类才会流血。
他们在他体内发现了控制器，证实他并不是天生的机械族。被改造的机械族唯一的缺陷就是，一旦被人找到控制器所在，就可以篡改他的记忆和容貌。
这样的改造是违背法则的，威廉王子上次拜访时，不小心发现了他的存在。
史蒂夫和王子秘密商谈了很久，最终达成共识。
他们利用这个伪机械族，让他去参战，打败瑞安，扳倒雷蒙德。
威廉王子需要强大的军队效忠自己，好让他的继位变得更加容易。
“他逃跑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颗完美的棋子，在我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