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青也 破空执》我心中的疯猴子

9、入阵

　　“这就是‘档案馆’？”
　　诸葛青望着这栋并不起眼的建筑物，又四下看看。
　　“那个全岛通报也在这儿吗？”
　　“嗯，”出車过了马路，走近了一指，“呐。”
　　一块布满过往行车灰尘的LED屏，带着年代感的老旧显示形态，正播放着“本周的天气，跟上周是一样的...跟去年也是一样的...”
　　王也凑近了看，果然底部不一会儿又出现了一行小字，还是各国语言对照的，所以一条过去要用好久...
　　“THE BIG WANG异人雇佣队二十一人登岛...”
　　这什么单词组合？
　　诸葛青反复念了几遍，“扑克里那个？...”
　　“不是这词儿吧...”王也思索道，“这几个词儿排一块儿怎么如此眼熟...”
　　出車没想到两人的重点居然放这儿了，“那明显是个拼音吧！而且你们看哪儿呢，异人组成的雇佣兵刚刚登岛了！！”
　　“看到了，那个有名的海外安全官嘛。”诸葛青说，“有什么不对吗？”
　　出車翻个白眼，“当我没说...”
　　诸葛青又看看那行字，忽一拍手，“啧，他们怎么会来呢？”
　　王也说，“你俩能不能有话就说...”
　　“公司这次才派了多少人啊，十五六个，”诸葛青说，“登个岛都要答应人提的条件才行，这帮人怎么说来就来了？”
　　王也恍然道，“...对啊。”
　　“如果没有什么条件，那就是岛方花钱请他们来的。”诸葛青说，语气阴晴不定。
　　“能吸引雇佣兵的除了金钱以外，”出車道，“在这个岛上，还有另外的东西...”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一齐看向眼前的“档案室”。
　　“一旦‘档案室’失去了禁制保护，那就到了各路神仙大显神通的时候了。里面的东西，可比金钱有意思多了。”诸葛青叹了口气，“...我们还真是上了贼船了。”
　　王也却皱起眉头来，“岛上还有许多分散的其他异人，一旦禁制解除...这个岛，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出車扫了他一眼，“这不是你管的了的。公司和岛方，都等着你们破阵呢。”
　　“我可没说一定能破得了...”
　　“你们都疏忽了一件事，”出車看着两人，“八绝技的传人大都没有来过这儿，不过那天的登岛通报，可是写着我们所有人手段的名称...”
　　王也心下一动，嘴上却说，“你怎么知道？”
　　“我来过这儿好几回了，”出車道，“当然是里面的人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诸葛青睁开眼睛（...），不可置信，“以前的八绝技...曾经来过这里？”
　　出車说不然呢。
　　“我说出大师，”王也揉了揉额，“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给我一次性倒出来...”
　　出車说那多累啊，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这么进去吗？”诸葛青狐疑的看他一眼，“这不应该是很机密的地方吗？”
　　“一失重馆，哪儿有什么机密。”出車大大咧咧的一拍两人的肩膀，“怎么，不敢进？”
　　“进就进。”王也把他的手打下去，“破不了阵，你还能把我撕了不成。”
　　三个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是像模像样的科技馆设施，可惜由于鬼楼恶名在外，除了工作人员，连一个参观的游人都没有。还好这前面的摆设也是个幌子，出車带着两人一转，绕到了后面，视野就豁然开朗了。
　　这竟然是一个空间相当大的炼器炉集中地。
　　数台巨大的炼炉排成一个圆，尘土厚重，高处更是罗网织结，看上去仿佛上个世纪的产物，中间是操纵台一样的圆台，数根管子延伸到各个炉底。尤其让王也警觉的是，那操纵台上的按钮只有两个，一黑一白，恰好嵌在那个一分为二的圆盘上下，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没有颜色的阴阳鱼图。
　　诸葛青往里又走了两步，发现每台高达数米的炼器炉旁，都搭有很有年代感的临时医疗室，格格不入，令人不安。
　　“这些炉子，都几十年没用过了，”出車也在看，每次看到这些东西，都令他很不舒服，“快开始吧...说不定一次就成了呢。”
　　“...开始什么？”诸葛青问。
　　四下里有人走动，出来了好几个熟人。
　　王震球、肖自在，还有不熟悉的其他临时工，最后一个是文歌。
　　“真没想到，你就是‘他们’委托的人，”文歌看着出車感慨了一句，听不出话里是什么意味，“你跟他说了吗？”
　　出車一见这个人，就一脸的懒得说话。文歌也不再看他，转向王也，“还是我来说吧。”
　　“我知道，尊驾是位术士，”文歌走近王也，“我们找了位方家，他推演说，你是破阵的关键之一。”
　　王也没有说话，抬眼看了看周围。
　　太极轻清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此为太极生两仪。
　　两仪分金木水火四象，水数六，金数九，火数七，木数八——而照此处炼器炉摆放的阴阳格局来看，显然是刚刚依此挪动过不久。
　　聚明于堂，而堂前无水。
　　有人在邀他入阵。
　　“炉子开过吗？”他蓦地一问。
　　文歌顿了一下，说，“坎位没有。”
　　“——那人还说了什么？”
　　“他说，以他的推演，可以一试。”
　　王也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可以一试。”
　　诸葛青皱眉道，“老王...”
　　肖自在忽上前挡住了他，“诸葛青，这儿没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诸葛青的脸色阴沉下来。
　　王震球三两步走过来，“我们之所以在这，也是为了保证八绝技的安全。”
　　王也说放心，没事儿。到底有没有阵，门开了才算。
　　他说完，一抬脚，身子便轻悄悄的跃上了摆在坎位的炼器炉。
　　这年代久远的炉子，好像真有几十年没动过封了，王也微一着力，沉重的炉门缓慢开了，扑扑直落的尘土扬了下来。
　　“果然...”文歌眯起眼睛。
　　方家说的不错，只有他风后奇门能打开坎位...因为当初封了这鼎炉的，正是周圣！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万物将自化。
　　“我一直感觉不出这岛上有什么阵法，”王也站在那炉的耳侧，看着地上的几人，“即使有，能铺下如此弥天大阵，也绝非一人可为。”
　　“你说的不错，”文歌向前一步，抬头看着他，“以坎位起阵，也仅仅是个初阵，构不成绝对禁制的条件。现在，其他方位的炉里都有一人，须臾，加上坎位，我们几人身带法器，可催炉运转，阵或可破之。
　　“你是说，其他炉里都是当初布阵之人？”
　　文歌摇头，“不，他们不过是当初那几人残留‘炁’的复制品。”
　　肖自在冷冷道，“刚进去的那几个人...也算是八绝技？”
　　“当然不是。”出車开口，“八绝技乃练炁之大成，岂可轻易复制。那几人不过仅附一二。但即使是一二，也足以迷惑阵门。”
　　他跃上兑位炉，看着王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那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了的，这个岛迟早都有这么一天，你如之奈何？”
　　王也眼色一沉，“那你先告诉我，这个岛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阵？”
　　出車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老师说的，一向都对。”
　　他身形一晃，竟消失在原位。王也的身子不知怎的，忽就软了下去。一只手蓦地凭空出现，托住了他，出車重新出现在他身侧。
　　“...老师说，风后奇门的传人，必是心软，成不了大事。”
　　出車身子一低，将毫无知觉的王也放到了炉内。
　　诸葛青只能看着。
　　他咬着牙，却毫无办法。
　　他甚至都没有调动炁的法器。
　　出車也回了兑位炉里。
　　文歌疾步上前，同时按下了阴阳两个开关。一时间，各炉仿佛都活了过来一样，明刺刺的的光从缝隙透出来。
　　“你们几个，快站各位！”文歌催促道，“按我昨天说的——”
　　“用不着你指挥我们。”
　　其中一个临时工低沉的说，胡子拉碴，诸葛青一时想不起来他是哪个区的，只听他回身对几人再次开口。
　　“几位，风后奇门这个，在阵开之前不能死——这是上头的死命令。大罗洞观就别管了...他反正死不了。”
　　肖自在等人默然，便开始行动。除去各炉去一人，肖自在和带胡子那位都立在了坎位炉下，他们气聚周身，炁转大盛，偌大的密室里瞬间炁压至最高，诸葛青胸口一闷，一头栽倒在地上。
　　文歌咬着牙，他想不到这几人看上去平平，一运炁竟有如此强大的压迫之感，一时脸又阴沉了几分，他开始关注起身遭细致的变化。
　　——竟没有变化。
　　他又看了一下四周，未有不妥，究竟——
　　突然，肖自在二人身子一歪，竟双双晃了一下。王震球立即冲文歌喝了一声，“停下！”
　　文歌眼见其他炉位也登时光灭，只得立即关闭控制。
　　出車是第一个出来的，他直接跃到坎位炉，炉门早已大开，王也还人事不省躺在里面。出車弯身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四壁却仍充斥着未散去的乱窜的炁流，杀气弥生，影绰间仿佛有实体一般，袭向王也毫无反应的身体。
　　出車的心一沉。
　　那炁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老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