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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黑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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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
世界很大,你半生流浪,今日星辰为娉,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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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星辰很亮,寂静的月色铺满了整个解家大院。黑瞎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有些微醺的解雨臣。依旧那样清朗,桀骜轻狂的少年模样,酒意上头后眼尾泛红,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却染上了与平日不同的情绪。
当解雨臣说,要给他一个家时,黑瞎子其实是懵的。
他这一生放荡不羁,四海为家,从未想过在哪里栖息下来,因为他知道,他这样的性子,没有人会想等他。
他想过金盆洗手全身而退,想过娶一个媳妇儿了却后半生心事,却因着这幅脾性,所有女人都不过露水情缘,看中的,不过是他下斗赚的几分钱。
那是他用命换来的钱。
“解当家一诺千金,瞎子可不想趁着当家的醉意上头占你便宜,还是等当家明日清醒后还能想起这件事再说吧。”
黑瞎子虽然平日里自恃清高,但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苦笑了两声,打着哈哈。
有个东西叫“希望酷刑”,就是你在没有希望独自一人时,你的全世界,就是你一个人,冷冷清清,没有人相伴却也能一个人走下去。但是当一个人给了你温柔,离开你,又回来,你会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是在暗示着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将给你带来希望,然后在微妙的希望中一个人煎熬。
黑瞎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对身边的人选择退一寸,给自己留一些余地,这样,就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悲伤。
“解当家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后院离解雨臣的屋子不远,本就是为了夜里贪凉设计的庭院。微风徐徐,清冷月色下,吹落几瓣海棠花。
黑瞎子扶住解雨臣的肩膀想让他站起来。突然一股几道猝不及防压上了他的后脑,随着惯性向前倾,覆上那人凉薄的唇。
解雨臣未经人事,一路寻觅得磕磕绊绊,不得章法,只知道一味地索取,探入那片未知的领地。
黑瞎子不敢乱动,想推开他,又眷恋于着一场疯狂的贪欢,闭上眼睛,感受那个男人一寸寸索取。
“跟我回家。”
清脆的蝉鸣中有他略带喘息的低声,霸道,无礼,让人心头一恸。
撕裂般的疼痛腐蚀着黑瞎子的心,也击溃了他最后的清醒。
“你会后悔的。”
解雨臣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情动的眼睛充斥着薄薄的水雾,只一眼,就让人心甘情愿沉溺。
解雨臣拉起他的手,伸出小指勾住他的,举到两人面前。
十年前,黑瞎子以解家欠自己一双眼睛的人情找上门来,解雨臣如临大敌,问他有什么条件。男人墨镜下笑意张狂,凑到解雨臣面前,伸出小指,调笑着道:
『勾指起誓,让我一辈子就在你身边保护你。』
回忆杀的黑瞎子兵败如山倒,眼前当初青涩的小孩已长成能独挑大梁的男人,戏台上水袖轻扬,戏台下情深意长。
解雨臣似乎也想起了那时的会面,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小指,醉酒后有些低沉的声音说:
“你我勾指起誓,今夜星辰为证,海棠为娉,我娶你回家。”
一字一顿击打在黑瞎子心上。黑瞎子低下头,准确地咬住了他的唇,比起方才毫无章法的试探,此时,才是真正攻城略地的占领。
月光如水,星辰闪耀,是一个浪人,有了家。
文/藏地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