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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狂犬.12 ...

  •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芥川龙之介和云雀恭弥是极为相似的存在。

      首先,他们都是武力至上的类型。
      属于比起两个人站在一起长篇大论的讲道理,还不如干脆动手来决出胜负,才能更加有效地节约彼此时间的暴力分子。

      其次,当他们认准一个目标或者对手,便会直接忽略掉周遭的事物,全心全意地投入战斗当中。

      总结来说,就是完全不听指挥的人形自走炸.弹。

      虽然千山鸟已经忘了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擅自脑补不少双重卧底的年度大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自然不能眼睁睁任由战火蔓延,烧毁了整间咖啡厅,便下意识地起身挡在芥川身前。

      出于私心,他根本见不得自家身娇体弱的恋人受欺负,所以是以迎敌的姿态面对着陌生的黑发少年,还蓄势待发地握住了刀柄,表面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如果你不能好好交流,那就由我来跟你打一场吧。”

      同样是战斗狂的他如此说道,随即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去屋子外面,不要伤到无辜的人。”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行为模式,云雀并未流露出丝毫的诧异之色,反倒十分从容的冷淡拒绝道:“不过,跟你打没什么意思,你身后的家伙才是值得较量的对象。所以,给我让开。”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虚影,如同能够划破空气的黑色闪电般笔直向前俯冲。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裹挟着狂风的攻势就抵达了银发少年的身侧,恰巧将高高束起的马尾轻巧拂起,如同夜空中亮眼的星河一样散落开来。

      啪——
      原本用来扎住头发的红色绑带悄无声息地断成两半,顺势滑落下去。

      那仿佛是在证明,若云雀恭弥真的想取人性命,恐怕早在刚刚的那一刻,千山鸟便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擅长用刀的少年反应机敏,扣住刀鲤口的拇指快速一弹,使得内里的雪刃“唰”地飞出半寸,正好格挡住了气势汹汹向下劈砍的浮萍拐。

      “锵——!”

      两方武器碰撞出惊人的响动,由于各自的主人毫无收手的意思,还持续处于小幅度摩擦的状态,激起了星星点点的亮色火光。

      主动发起攻势的云雀挑挑眉,居高临下地观赏着对手被动抵御的姿态,随即有些不悦似的斥责道:“让你别挡路,难道你没听见吗?”

      “装作瞎子由着你胡来什么的,真的是件无比困难的事情啊。”银发少年不甘示弱地加大了对抗的力量,同时抬起红玉般的眼眸,隔着彼此交叠的武器向上望去。

      或许是光线的问题,那其中似乎隐隐翻滚着银芒,仿佛他的眼瞳也是用冰冷的寒铁制造而成,不由使人觉得胆战心惊。

      然而,对手好像非常了解他一样,旋即轻描淡写地戳破了真相:“哦呀,你在生气呢。”

      “没有、生气,我很冷静。”
      千山鸟咬紧牙关,试图令愈发沸腾起来的情绪降低至可以容忍的区域。

      为了护住身后的青年,他已然展开微微泛着银光的双翼,差不多是以环绕的姿态将人包裹其中,力求不让一根头发丝露在外面。

      因为他挡得太严实,如果强行突破的话,势必会给他造成损伤,于是芥川龙之介不得不放弃使用「罗生门」,兀自忍耐着想要进攻的狂犬本性。

      在过去,那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奇景。

      毕竟,自打两个人组成搭档开始,每次做任务都跟竞赛比拼似的,鲜少有互相支援的时候。并非是漠视对方的安全,不过是更相信另一方的实力而已。

      隶属港口黑手党先遣游击队的「黑色祸犬」和「飞鸟」,哪里会是需要谁来保护的小角色?

      只可惜,银发少年暂且遗忘了并肩作战的日子,光凭借脑袋里残留的错误人设和再度见面看见的种种迹象来判断,无比确信自己的使命就是当好一堵替芥川遮风挡雨的高墙。

      哪怕遍体鳞伤,他都绝不能后退半步。

      啪嚓——
      始终僵持不下的铁质武器又一次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仿佛是逗弄着到手猎物的猫科动物,云雀缓缓翘起唇角,漫不经心般地提醒道:“如果你不分神照顾他的话,倒是还能在我手下撑过几分钟。现在这种弱小又可悲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啊。”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如果千山鸟没有丧失记忆,估计还可以找到应对的办法。但他的心智和战斗方式目前停留在三年前初出茅庐的阶段,稍微被压制几下,便恼火得不成样子。

      虽然他一个劲地默念要冷静,可在对手抛出下一个问题的当口,仍旧忍不住心态爆炸。

      “——认输,或者让开,快点选。”

      “你这家伙——”
      不停紧绷的理智发出断裂的声响,连带着他原本清越的嗓音跟着拔高、变得尖锐起来,甚至尾调里还掺杂着一些类似于“啾”的奇怪动静。

      紧接着下一秒,他整个人竟嗖地缩水,浑身生出层亮白色的短绒毛,变成一只手掌大小的鸟球。

      他,不,此刻应该称呼为它,奋力扑腾着同时变小的两个短翅膀,非常艰难地带动自己圆球似的身体,啪嗒啪嗒地飞到与黑发少年视线平齐的位置上。

      “啾、啾、啾!”
      它发出了一阵愤怒的抗议,还试图用小小的喙去啄对方的脸,结果被突然凑近的浮萍拐一挡,直接在铁质的武器上磕出“叮叮叮叮”的清脆撞击声。

      由于用的力气太大,反弹回来的震荡使得它晕头转向了好几秒,险些跟散落下去的衣服沦为一个下场。

      幸好它及时回过神,一边继续拍打着双翼,一边用豆子似的小眼睛对面前的家伙怒目而视。

      换做旁人,肯定要被这幕大变活鸟的戏码吓一跳,最不济也要变变神色,展现出一定程度的震惊。

      可云雀恭弥的眼中分明流露着些许愉快的笑意,很显然早就料到会如此——或者该说,那正是他一手促成的可爱结果。

      因为他早知道千山鸟一旦控制不住脾气,便会不明缘由的化作名为银喉长尾山雀的肥啾,直至彻底冷静下来方能恢复正常。

      当然,如果对方一辈子维持鸟形,才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啾、云雀、云雀——”
      大约是听到了熟悉的同类叫声,他靠近前胸的口袋里忽然动了动,钻出一个嫩黄色的小脑袋。随即它歪歪头,又发出一阵单调的呼唤:“云团、云团、云团——”

      “啾啾啾啾!!!”
      被叫着花(?)名的家伙非常不满的高声反驳着。不过现场除了另外一只小鸟外,根本没人能听得懂它在说些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代表高兴的意思。

      但云豆似乎不在意它的坏脾气,直接振翅飞了过去,十分亲密地蹭了蹭它毛茸茸的颈部,一副与好朋友许久未见的模样。

      如果千山鸟还保持着平常心,哪怕记不得自己与云豆的交情,也会愿意摸摸它的头顶,以示喜爱之情。毕竟同类相见总是分外亲切的感觉。

      可它(他)此时光顾着生气,根本没有好脸色,干脆扭过身,就用生着长长尾羽的毛屁股对着小黄鸟。

      “云团、云团——”
      替自家主人背锅的云豆不死心地围着好友乱转,似乎想搞懂它为何懒得搭理自己。

      然而在单纯的它弄清楚状况之前,独自按耐许久的「罗生门」倏尔化作黑刃,朝着罪魁祸首的方向扑了上去。

      云雀恭弥下意识想要反击,却发现对方于半空中转了个弯,快速又轻柔地卷住了白色的鸟球,然后带回了其主人的掌心里。

      被突然拎走的千山鸟无辜地眨了眨豆子眼,后知后觉地开始慌张起来。

      ——糟糕,龙之介会不会没见过我这种形态啊?万一、万一嫌弃我的话,该怎么办!

      为了讨好心思不明的恋人,它小心翼翼掀开黑色袖口的一角,试探性地将身体挤了进去,仅仅留下一小节漂亮的尾羽露在外面。

      若它保持不动,就很像毫无存在感的装饰品。不过它的腹部紧贴着下方微凉的皮肤,根本无法掩盖急促的心跳频率。

      噗通、噗通、噗通。
      鸟类的体积太小,几乎让人分辨不出触碰的温软感来自哪个部位,只觉得它像是一颗脆弱的心脏,随便用力便足以将它捏得粉碎。

      那大约是芥川龙之介首次对生命产生了敬畏之心——稍不注意,就会一指头辗死它吧?

      但一想到两个人同居近三年,某个家伙居然瞒住了如此重大的秘密,他又不禁觉得帮忙松松鸟皮也是个挺好的选择。

      绝不是他粗心大意的忽略了异常。他敢保证,自己大多数的时间里都习惯将目光放在千山鸟的身上。

      所以足够证明是对方刻意隐藏了真相。

      偏偏彭格列一方的云守却明显知晓实情,还随身携带满羁绊状态的小鸟,当场秀了一波友情值,导致他心里的不爽立马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更令人火气直冒的状况还在后面。

      只见黑发少年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高级鸟食,朝他的方向轻轻一晃,用充满胜利感的傲慢姿态评价道:“看来,你们两个的关系,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密切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狂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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