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异能的科学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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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野夺过大沼的豌豆射手，大沼抱头保护着自己，费力地跟藤野解释着什么。
一株向日葵慢悠悠地朝我们挪来。
我俯身拔出它，指尖拂过向日葵的花瓣，橙黄色的花瓣似是娇羞地颤动：“走吧，去接待处。看看星野小姐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我们绕过不受控制的异能植物，手搭上黄铜把手。太宰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着，织田作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我手中的向日葵上。
我迈开长腿，纯黑色的手杖敲击着玉白的大理石地面。姿态优雅地微微偏头，额前鸦羽般的碎发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滑落。戴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执起葱白的葇荑——
低头落下一吻。
墨蓝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似有汪洋大海。
我温柔地轻笑。
“以美酒敬英雄，以鲜花赠佳人。”把花递给她，另一手撩起她的鬓发。
星野的眸光水润如波，白皙的面颊上染了淡淡的绯色。
“老大，我——”门不合时宜地被推开，藤野欢快的大叫戛然而止。
大型撩妹抓包翻车现场。
但我丝毫不慌，半阖了眼微微勾唇，姿态优雅地直起身，甚至转身时还颇有暇余地整了整衣领：“怎么了？”
藤野使劲地往下咧嘴，眼神中带着“啧，又是这样”的意味。他直白地把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老大，你就是个渣男。”
我笑起来，执起手杖，一手插兜。
“下月工资没了。”
“嗷！老大我错了！”
藤野委屈地看我，在我过于温柔的眼神下瑟缩了。
“好吧。”他乖乖地跟星野拿了两只耳机，递给太宰和织田作，“老大招人是不分国籍的。日语英语还好，大部分人用这两种语言。可总有二者均不会的吧。我想想啊，我们这儿有法国人，意大利人，乌克兰人，俄罗斯人，中国人……”藤野掰着手指头数，“哎呀，反正语种挺多的。对了老大，你有德国血统？”
我点头。
“像老大这种会五门语言的人不太多……大部分人是需要翻译器的。”他顿了顿，很认真地问：“你们会手语吗？”
太宰眨了眨眼，织田作诚实地摇头。
“那就千万别跟一个淡金色头发，深灰色眼睛的人说话。千万不要。”藤野不放心地嘱咐，“这是科研部的生存法则。”
尽管目睹了科研部的各种奇怪行为，也能猜出此人大抵是有什么怪癖，但太宰和织田作还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为什么？”
藤野凄惨地一笑。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我看着太宰明显是记下了这个人。
“好了，大概就这些。两位请跟我来。老大回见！”
我抬了抬手，目送三人离开。
话说发色淡金，眸色深灰的男人……
我嘴角抽了抽。
祝太宰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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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地说我确实不怎么想干活。PETIAW研发完了，后续工作转交给阿泽他们。虽然手头上项目课题不少，但是在实验对象供应不足、实验数据缺少的情况下，真的很难进行……
何况我之前是个学理论物理的，现在研究异能专门搞理论……
盯着根据一大串公式推出来的更长的方程的我有点头疼。
“老大啊，”同为理论物理狗，现在一样搞理论的清水彰凑过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我的推导，“应用于PETIAW的那个？它没有普适性啊。”他伸过手来“唰唰唰”在纸上改了几笔，“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嗯，缺因素和常数。”我瞥了眼改过的异能强度方程，扣上笔盖。
黑发的少年坐在桌子上，低头看方程：“对。还不止一个。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影响异能强度的因素有哪些。异能者的生理数值是常数，可运用异能的熟练程度呢？异能本身的强度值呢？与异能者的匹配度呢？非异能条件对异能有无影响？磁场电场共形场等等，对异能的影响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实验数值。”
我忘后仰，倚靠在椅背上，抬头看他。
“我托藤野入侵调取了公局异能研究所的最新消息，”清水彰盘腿坐在我的桌子上，注视着我，“他们猜测，异能的能量遵守E＝hv。这个假设是基于H.G.威尔斯研发的兵器‘壳’提出的。但是公式在壳的应用仅限于改变了普朗克常量，能不能进一步应用还难说……”
“你认为它有普适性吗？”
清水彰拿起写着方程的纸。
“我私下认为是有的。”他捏着纸张的一角，弹了几下，“可异能的表现形式太多了。大部分是以某种‘能力’的形式存在……但也有以‘生命体’形式存在的，比如森先生……更何况，老大你的异能甚至有多种作用……”他神色凝重，叹了口气，“我得再想想。”
“阿彰，我刚才产生了一种猜测。”我沉默了一会，道，“人类是生化机制的集合体，由不同的算法组合而成。我们脑中的生化反应，也不过是电信号的传递。生化反应是能量的去处，同样，异能也可以是。”
“大脑的左右脑掌控着不同的能力。在多数认知活动中会同时用到左右脑，只是作用程度不同。异能，或许是能量于左右脑发挥能力时进行的特殊生化反应。表现形式不同、作用强度不同是正常的。每个人的特殊生化反应的物质不同，集中区域、区域面积、反应速率等等，都不相同。”
清水彰低头思考，他的眼中闪过光芒。
“确实，想法很好。这种假设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比如太宰先生的异能┌人间失格┘，作用方式可以看作能量的传递…… ┌天衣无缝┘可以看作大脑收集信息，分析、逻辑、思维、判断等能力的无意识加强……”他眯起眼，眼神极其锐利。
“但是，”他跳下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锐利的眼神像X光，“森先生的异能，为什么是实在的生命体？这一点难以解释。”
我突然又产生了可怕的想法。
“万一，爱丽丝本身是人类，而森先生的异能，改变了爱丽丝的性质呢？换言之，森先生的异能说不定可以匹配到合适的人类并控制她？更深一步，在异能者强到一定程度下，可以完全使对对方成为自己异能的一部分呢？同样，异能本身在占据爱丽丝身体后，强到一定程度会不会摆脱异能者的控制呢？”
少年目光灼灼。
我看得出他那种，压抑不住的、源自骨子里的，对科学最本质的狂热与渴望。
说白了，就是想秃头的欲望。
清水彰用力地按着我的肩膀，黑眸中有着纯粹为科学烧灼的烈火。
“安原启，拜托你——”
“想尽一切办法，务必让我研究一下森先生的异能。”
麻蛋，这是在为难我。
难道物理还不能满足你吗？
真是为科学而生的少年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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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清水彰分析完近期各科室的实验数据后，我们商量着决定要加大生物科的研究力度。到饭点时我思考了一下，果断抛弃叫嚷着“老大咱俩一块吃呗”的清水彰，去找阿泽看看实验进展。
嗯，请不要问阿泽一个人怎么能做出供应给全科研部的食物。请记住，我们是科研部，万能的科研部。最普通的有机物的快速量产是可以做到的。
我在一间休息室里找到了太宰和织田作。
“启酱～”太宰开心地和我打招呼，我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我很喜欢科研部！好有意思！真想调过来啊。”
“调不过来的。”我懒得理会他，转向织田作，“还可以吗？”
织田作点头，听语气似乎是很有兴趣，“确实很有意思。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不。根据正常流程来，上午应该只有检查。没有让人认为有趣的项目。
“有会说话的南瓜，自己飞的飞机，咬人的鼻烟盒，操纵东西的娃娃……”太宰兴奋地数着，“鼻烟盒咬人很疼。”他伸出手来让我看。
我盯着他受伤的部位，记起来阿泽有个项目是研究“异能的无机性转移”。
难道不会像大型灵异现场吗？
“那个南瓜跟墙壁聊了很长时间。南瓜啰啰嗦嗦地说自己是杂交育种，特别甜。”太宰跟我们分享他偷听的内容，“它说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榨了汁，煲了粥，做成了南瓜饼。”太宰扒了一口米饭，继续道，“它还尝了尝血亲的南瓜汁，说味道不错。”
我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南瓜说它喜欢听古典乐，还会跳华尔兹。”太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墙壁就放了一段。南瓜开始旋转——”
“它转着转着掉到地上摔死了。”
我：“……”
科研部居然还有这样低智商的生物。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泽没跟你们说话吧？”
“没有。我们戴了那个。”织田作指了指旁边桌上的头盔，是检测语言中枢电信号并翻译成文字直接显示在墙壁上的装置。
“阿泽，不能说话吗？”织田作有些担忧地问。
“不，有语言能力。但是有心理障碍。”我叹口气，道，“阿泽是孤儿。我跟他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认识的。他是个神童，极有天赋——唯一的缺陷就是性格孤僻，不说话。所以大部分研究所不是很想要他。他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我问他愿意进港口Mafia跟着我吗，他同意了。”
织田作没有说话。
“他的世界只有学术，真的适合港口Mafia吗？”太宰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问我。
“有我在。”
“那你呢？”
我笑了，看向太宰鸢色的眼睛，那里一片深邃不明：“你觉得，我是无辜的吗？”
“我是个搞科研的啊，”我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手背苍白的皮肤，“我推导出来的任何一个公式都会被应用，小到生活用具，大到杀伤性武器，被应用的每一个公式都沾了血；我研发的任何一种大规模武器，只需一件，就能夺走至少一个城市的人的性命；我开发的量产药品，轻轻松松杀人于无形。你真的觉得，把PETIAW这种用于战争的武器交给首领的我，手上是干净的？”
“间接被我杀死的人，是你们两个杀的加起来都远远赶不上的。”
太宰轻笑。“所谓，‘科学是政治的工具’？”
“是啊。”我闭上眼，忍不住冷笑起来，“政治力依赖于经济力，经济力依赖于生产力，而生产力，依赖于科技。一条公式或定理，就能使世界发生质的变化。”
我们又沉默了，在凝固的空气中扒拉着饭。
太宰突然张开嘴，下一秒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墙壁告诉他的最便捷无痛的自杀方法？”我转头看向织田作。
“看来是这样。”织田作转头看向我。
我们俩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找到解药强行给太宰塞下去，我确保太宰没事后去找了阿泽。
浅棕色头发的少年看到我，主动坦白。
┌毒是我下的。┘墙上出现了一行字。
我看着他咖啡色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同于太宰那深渊般的难以窥测；不同于森鸥外鲜血般的冷酷血腥；不同于藤野般的直白率真；不同于清水彰的敏锐犀利。
他的眼睛只有平静，让人想起和风、花香、微粼的湖波、清晨的金阳的平静。
┌因为他给我下毒了？┘
┌嗯。┘
┌可他是为了保护我啊。┘
┌他给你下毒这件事本身就伤害了你。┘
咖啡色的眼睛坚定地看着我。
┌谢谢，阿泽。┘我抱住这个少年，心中微暖，┌但以后不可以了。┘
┌只要他不伤害你。┘
我微笑。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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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醒了，身为下属的我理应去看望一下。何况我还肩负着清水彰交给我的重任。我伸手在华丽的黑色雕花大门上敲了三下，森鸥外道：“进。”
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黑发红眸的男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之下，含笑看着我走近。“启酱？难得你主动来一趟。”
“森先生，我是来确认您的身体是否恢复的。毕竟工资还是得您给我发。”
他对我的调侃视而不见，笑意盎然地道：“啊，启酱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站在桌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铺洒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森鸥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是滚烫的鲜血的颜色。之前的我，只能从这双眼睛中感受到冰凉的残酷。不论笑容多么温文，不论语气多么随意。
我摘下手套，握在左手中。右手五指并拢，放在心口，手心朝里。
我弯腰行礼。单片眼镜的银链下垂。
“多谢。”
其实在我提醒后，森鸥外完全可以不用受伤。但他还是选择了假装不知道异能特务科的袭击计划，致使自己昏迷不醒。他这样做，除了想抓住异能特务科的把柄之外，主要是为了保护我。
毕竟抓把柄也没必要弄伤自己。
毕竟提前知道Alliance入境的除了异能特务科，就是公局。
他怕白麒麟和Alliance得知我是公局的人会对我不利。
他怕我会被异能特务科利用。
他怕我的真实身份被他人知晓，包括太宰。
太宰怕他对我不利给我下毒，他怕其他人对我不利以身犯险。
明明这两个人都在罪恶与黑暗的深渊，手上沾满了鲜血。
却还是以他们的方式来保护我。
直到现在我才肯承认，眼前的男人成为首领，靠的不仅仅是心计、手腕、魄力。
还有人格魅力。
我直起身，抬头看他。
他缓缓阖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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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异能的科学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