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旧事》甜美韭菜花

32、第31章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向来弱，本以为苏澈这几个月的悉心照料已经好一些，没成想只是个梦就让我又病倒，虽没有以前那样子严重，可还是会头疼吃不下饭。没个几天，身子又单薄不少。
　　因着我生病，那楚玉妍都没来找我，要是往常，什么芝麻点的小事都要过来问我，不是对这个不满意，就是那个惹她不高兴，所以虽然病得难过，可也乐得清闲。这叫什么，苦中作乐？
　　妍儿过来时，我正饿了，瞧见她端着碗碟，看来是给我送饭的。闻着香味，不像是府里的厨子，呀，这是醉仙楼的烤鸭和肘子！
　　“嫂嫂，我来了！”
　　“嗯，今日是什么菜？”跳到椅子上坐定，就等她把菜从盒子里拿出来。
　　哐一声，然后一碗白米饭递到我跟前，接着，她拿出小碟，里面是酸豇豆和白干。可我明明闻见烤鸭和肘子的味，总不能是闻错了吧！
　　“只有这些？”
　　“嗯。”这一声倒是肯定，“大夫说你不能吃味重的！”
　　所以，当真是我闻错了？
　　“所以呀，这什么烤鸭啊，肘子呀，你都不能吃的！”她这话说得一字一顿，清楚地可怕，“哦对，陈记的小笼包你也吃不得！”
　　还…还有小笼包！总之，不管怎样，我都要快些好，不能再想那梦里的事，梦都是反的，俗话可不就是这么说得？
　　妍儿叫来青芜，两人当着我面吃完了所有的烤鸭和肘子，心里愤愤，却也无能为力。
　　“夫人，”青芜怯怯地开口，“午后，”
　　“去吧！和妍儿玩，是吧？”
　　“是！那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果然女大不中留啊！“别忘记把桌子收拾了，我去午睡！”
　　还没躺下，就听见那两人欢欢喜喜地出门。得，还真就只能睡午觉了！
　　我好像又回到那个梦里，听到苏澈从口里说出是，然后点头，心里头一阵焦急，也出了不少汗。正这时，感觉到有人再给我擦汗，动作温柔，这气息也很熟悉。
　　莫不是妍儿她俩回来了？
　　一睁眼，有些恍惚，怎么看到苏澈了？我莫不是还在梦里？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苏澈真的喜欢楚玉妍，之前那些才是梦吗？
　　“尘儿？”听到苏澈的声音，虽然安心，可还是不能分辨。
　　“苏澈？”他点头，“我是在梦里吗？”
　　“不是，”他眼里的心疼很真实，“尘儿，我是有下巴的，你摸摸？”
　　说着牵我的手往他下巴摸去，是了，有一点小胡渣却不是很扎人，的确是苏澈。
　　那，“苏澈，你真的喜欢楚玉妍吗？”
　　“什么？”错愕，不解。我这才真的放下心，都是梦，都是梦！
　　“尘儿，你刚说什么？”他皱着眉头，眼神关切。我也没打算瞒着，虽然这很丢脸，因为一个梦就生病的，恐怕这世间就只有我了吧！
　　如实禀告后，苏澈脸上透着满满的无奈和好笑，他竟然都不心疼？竟然都不愧疚？我不高兴了，本来就是他先前对楚玉妍太好，我才会有这种想法，做了个荒唐的梦，就突然每天心慌神乱，由是生了病好几天不能吃荤腥！他如今竟然一丝愧疚都没有？
　　“你想笑就笑吧！”然后他果真没和我客气，我能感觉到他是极力想控制，但又做不到的那种，笑。
　　他笑个不停，我就更加恼火，完全忘记刚刚是我让他笑的，“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有……”总算收住，把我揽进怀里。我听到他叹气的声音，是我刚刚话说重了，惹他难过了？还是，他嫌我烦？
　　“苏澈……”闷在他胸前，声音传出去也有些闷闷的。
　　“尘儿啊，”他松开手，抬起我的脸，使我正对着他，“我一出门，就有人和我说，新过门的小媳妇最喜欢胡思乱想，尤其是夫君不在家的时候。我当时以为是玩笑，想着我家尘儿自然是不会有这些心思，万没想到，你比旁人更甚！竟然因为这些胡乱想法病倒了！”
　　“你是在怪我吗？”我有些委屈，又想到他在梦里那般对我，鼻头酸酸的，“可那梦那样真实，我怎么分得清！你又不早些回来，那天半夜醒来，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好了好了，”把我拉到怀里，轻拍着我后背，“我怎会怪你？只是以后对我再生气，也不要生病，否则，我既要照顾你，还要哄你消气，你说我怎么吃得消？”
　　直到听了这番话，我才确信前些日子是真的做梦，如今，我的苏澈回来了。自楚玉妍来过，我每天都忙来忙去，最后还做了那样一个梦，如今苏撤回来，心里万般委屈才算是有了去处。
　　听到抽噎声，苏澈只好继续让我抬头看着他。
　　“尘儿，你是在惩罚我吗？”
　　我摇头。
　　“那快别哭了，我都要心疼死了！”
　　“谁让你不早些回来！”倚在他肩头，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却被他一把抓住，握着抵在心口。
　　“苏澈，你以后出去都带着我吧！”
　　“好，都带着你！不过你刚刚叫我什么？”
　　啊？“苏澈啊……”有什么，不妥吗……
　　“还直呼我姓名，真是没大没小！”伸手刮过我鼻尖，又接着用丝绢擦了我脸上的泪，“我去打点水，就一小会。”
　　我点头，心里头也高兴着，一是苏澈回来了，二是可以逃过刚刚那事。
　　他拧干毛巾，给我擦了脸，又重新放水里再过一遍，坐在床沿替我擦手。
　　“为夫这样伺候你，是不是该有些奖励？”说着，他把右脸伸到我面前。所指为何十分明朗，搁以往我都会因为害羞当做没有看到，今夜却是不想。
　　他本应该还有两三天才到家，看这样子，是听到我生病才匆匆赶回来；一回来又忙着照顾我，这份心意又有何人能及呢？我定了定心神，终是扬起脸亲了一下。
　　“尘儿，”他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然后一丝坏笑，“我们来生一个小尘儿吧！”
　　他伸手要解衣服，我轻轻挡着，“为什么不是小苏澈？”
　　“呵呵，好，那就小尘儿和小苏澈！”
　　……
　　可能是午觉睡得充足，醒过来苏澈还在。我轻轻翻了个身，面朝着他。
　　“这么早就醒了？”他被我的动作吵醒，显然还没有睡好，声音里透着慵懒，“我再睡一会。”
　　说着翻了身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脑袋。这位置我正好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心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和苏澈分开这么久，慢慢又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总觉得有人在弄我头发，然后就会捏我鼻尖。睁开眼，就是苏澈那一张俊脸，眼角带着笑。
　　“嗯？你今天怎么没起？”挪了挪位置，在他怀里找了另外个舒服的姿势，“以往不都很早的吗？”
　　“尘儿这是在赶我？”这话说的委屈巴拉的，就好像我真的这么狠心一样！
　　“没有，哪是在赶你！”
　　“那就是气我吵醒你了！”
　　得，他今天是又犯病了，懒得理他，还是闭上眼睛吧！
　　“就又睡了？陪我说会话吧，一会就该起了！”
　　“是我想要睡吗？不是你总说些没名堂的！”
　　“对嘛！这才是我的尘儿啊！昨晚那样没精没神的，哪像现在，活力满满，说话都有底气！”
　　我自然知道他的苦心，一早上找骂不过是为了让我恢复。说到这，也是我喜欢苏澈的地方，不管我心情有多糟，只要苏澈一两句话，就可以康复。有时候我会想，究竟是那些话管用，还是因为说这话的是苏澈。前不久才想清楚，我这辈子，怕是赖定苏澈了！
　　“对了，你表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这样一问，我心里也没了主意。之前一直想着等苏澈回来一定要好好折腾她，可仔细一想，人家也没有太过分，最过分那些还都是我自己臆想过头梦见的，要是做的过了头，良心实在会不安。
　　“我也不知道。”
　　“唉……”他叹口气，“只当你有什么主意呢？”
　　“哼，你定就好，我现在觉得她没有很过分了，而且我也不想和她计较。”
　　“好，还有个四五天，她家里人就该接她回去，这次就让她住着，以后就不让她来了，这样好吗？”
　　“嗯，好！”苏澈的安排我从来都是很满意的，这样既没有拂了那边亲戚的面子，又免去以后的麻烦。
　　“不过，我们和那边的关系到底是怎样？我听妍儿说，好像不是很好……”
　　“呵呵，”他又笑着刮我鼻尖，“总算有点女主人的样子了！”
　　难道我以前没有吗？真是，这个人说话怎么就那么让人不高兴呢！
　　“姨母是我母亲的亲姐姐，早前互相关系还是很好的，自父母亲去世过后，我去寻过他们两次，毕竟我当时小这家业恐怕守不住，他们只当我苏家要倒，避之不及怎么会帮忙，从此关系就淡了，后来是祖父与徐叔两人管理着，到后来祖父病逝，我就慢慢接手，一直到现在。”
　　“他们听说苏家非但没倒，反比原先还要昌盛，就开始过来拜访。我是晚辈，总不能拒绝，一来二去，楚玉妍也就有了每年来住小半个月的规矩。”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像妍儿所说，两家的关系很是尴尬啊。觉得苏澈说这些时，心里也是无力的。他小小年纪，就经历太多人清冷暖，实在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也高兴，抓着我的手，就要亲过来。
　　等等！
　　“那你还特意安排一个住处给她！”
　　“她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才来那年挑挑拣拣终于找了个喜欢的地方，我想着既然她每年都要来，不如就把那园子给她。我俩成亲时我都把那园子拆了，以为她不会过来，谁知道呢？”
　　嗯，这么说也合情合理。听完这解释，心情也愉悦不少。
　　“苏澈，该起床了！”
　　他立马抱紧我，就是不回答。
　　“该起床了……”
　　依旧不回答。
　　难道又是在计较我用错了称呼，那不如就随了他心愿，看在他今早为我答疑解惑的份上。
　　“夫君，该起床了！”
　　果然，终于有了动静，只是他翻身将我压在床上，语气里满满的不怀好意。
　　“旁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今日算是尝到了！”
　　嗯？这话何解？
　　“既然都迟了，不如再迟一些！”
　　啊？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