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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柳宿眠转了转手腕,对秦澜笑道:“她无大碍了,那三坛酒,你是赖不掉了。”他笑起来时,两颊浮现浅浅酒窝,看上去十分俏皮。
      “哎?这位姑娘是?”柳宿眠注意到秦澜身旁站着个高挑美丽的女子,双眼一亮,两颊笑靥更浓了几分。他这两年虽长居宫中,之前却也是常年游历人间,什么漂亮的姑娘没见过,倒是眼前这位,真担得起“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两句。哪怕是身上这袭清雅的白裙,也掩盖不住她浑然天成的冷艳气质,倒是多了几分出尘脱俗。
      秦澜看了眼林玉琅,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挡住柳宿眠的视线,回答道:“这是林玉琅,林贵妃的胞妹。”
      林玉琅知道眼前这青衫男子应该就是医治林玉绡的大夫,于是越过秦澜,直接走到柳宿眠跟前,道:“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柳宿眠剑眉一挑,看了眼秦澜,可惜对方脸上戴了副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冲方才秦澜的动作,他便知道这林玉琅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于是对林玉琅笑得更温柔了些,颇有些谄媚的意思。
      “当然,我领姑娘进去。”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玉琅心里头只记挂着林玉绡,哪里还注意得到那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于是匆匆朝着柳宿眠行了个礼,道:“麻烦公子了。”
      林玉琅与柳宿眠一前一后进了草庐,柳宿眠还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秦澜,得意地挑了挑眉。眼中分明满是挑衅。
      秦澜轻哼一声,转身走向柳宿云所在的屋檐下方。如今正是初秋,这院里的树木却已半黄不青,看上去萧条得很。
      “你不高兴?”少年沙哑略显青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秦澜没抬头,右手摩挲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紫玉红珠扳指,一阵秋风吹过,腰间挂着的两块环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他看着远处那座高大华丽的宫殿,声音微冷:“只是在想,当年的一些选择,到底值不值得罢了。”
      柳宿云活了十六年,手中的剑握了十二年,对于其他和武学剑道无关的事情一概不感兴趣。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柳宿眠和剑,再无其他。六年前,柳宿眠选择离开清远山庄,他便跟着他开始游山玩水,三年前,柳宿眠选择进宫当一条咸鱼,他便也入了宫门。
      这些选择,对自己而言值不值?柳宿云不知道,也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所做全凭自己心中所想,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也不曾患得患失。
      “哪有值不值得,只有做与没做。”柳宿云半个身子躺在瓦楞上,翘着二郎腿,抬起左手看着手中的剑。这把剑的剑鞘上纹路繁复,剑柄上刻着“忘生”二字。柳宿云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这两个字,目光悠远,轻轻地说道。
      这句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澜心中苦笑,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草庐。

      林玉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林玉绡,回头看向正在悠闲饮茶的柳宿眠,问道:“公子,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柳宿眠把玩着手中精致的青竹茶盏,道:“姑娘别急,贵妃娘娘中的可是残血草,如今体内余毒未除,过几日便会醒了。”
      “残血草”顾名思义,中毒之人最初会吐血昏迷,之后便会全身皮肤开始渗血,直至体内的血流完为止。这味毒药并不常见,哪怕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宫廷之中也没人敢用此毒,因为早在高祖时期,这种药便被纳入了禁药之中,一旦发现,将会株连九族。没人会拿着家族的荣辱兴衰赌,毕竟想要除掉一个人,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林玉琅对医术毫不了解,却是听到了“余毒”二字,于是问道:“那这余毒,该如何解?”
      柳宿眠一只手支着下颌,饮了口茶,缓缓道:“倒也不难,只是还需两味药材,而我这儿恰巧没有。”
      林玉琅立马答应:“公子缺什么,尽管告诉我便是。”
      “一味是天蚕蛹王,一味是金株赤莲。这两味药材都是天下奇宝,姑娘可有办法寻得?”这天蚕蛹王他倒是有缘见过一次,至于那金株赤莲,也只在一本药谱上见过其形容罢了。
      林玉琅双眉微蹙,想着该怎么去寻得这二物。
      “若是实在寻不到,倒也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后每逢落雨时节,便会心口疼痛难耐,但是只要熬过去了,便和常人无异。”
      林玉琅听了这话,更是觉得此事刻不容缓,想着待会出宫便让手底下的人去着手收集这些药材。
      秦澜方走进门,便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这天蚕蛹王,他倒是知道在谁手中,要来也并非难事,可那金株赤莲却是早已下落不明了,还需遣人打探一番才行。
      秦澜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只见林玉琅坐在一旁握着林玉绡的手,面色苍白。她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身形瘦削了不少,似乎也更加怕冷了。想起方才她那两声咳嗽,秦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时,林玉琅将林玉绡的手轻轻地放回榻上,转身对柳宿眠道:“家姐就拜托公子了,这两味药材,我定会寻来。”她打算先去找林瓒,然后再作商定。
      柳宿眠却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说完,林玉琅便朝着门外走去,在路过秦澜身旁时,她停住了脚步,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还请王爷答应我的事,能说到做到。”
      秦澜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路来,点头以示答应:“自然。”
      林玉琅得了他的承诺,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飞也似的离开了草庐。
      秦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过身,对柳宿眠道:“金株赤莲在何处?你可知道?”
      柳宿眠提起茶壶,往另一个空茶盏里倒了半杯茶,唇角微勾,道:“原是我说错了,原来方才那位才是你的红颜知己。”
      秦澜贯是知晓他这不着调的脾性,不让自己吃瘪,柳宿眠嘴里说不出半句想听的话。
      “你这招倒是厉害,旁敲侧击,从这姑娘身边之人着手,然后步步为营,嘿嘿……”柳宿眠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发不可描述,只一双眼熠熠生光地看着秦澜,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哪想这人却像块木头,双眼沉如静水,柳宿眠忽觉好生无趣,自己这样简直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于是敛了神色,忽而正经起来:“这金株赤莲嘛,我还真不知道如今流落到谁手中了,不过那天门宗的云方长老,或许知道些什么。”
      天门宗曾是江湖大派,而金株赤莲,便是其镇宗之宝。只是十几年前,天门宗遭人血洗,金株赤莲也下落不明,如今门第势微,早已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
      “只是这云方长老性情古怪,若非你亲自去,只怕旁人是应付不来的。”
      秦澜撩起袍子坐了下来,声音笃定:“我当然亲自去。”这件事交给旁人,他也不会放心。
      柳宿眠听了他这话,倒是心中一惊,道:“我倒是未料到,你会做到如此地步……”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秦澜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真是有趣极了。想来往后的日子,不愁没热闹看咯!
      “是我欠她的。”他这话说的极轻,柳宿眠一时未听清,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秦澜摇了摇头,将柳宿眠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他欠林玉琅何其多,又如何能还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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