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孟婆汤》魔音诺诺

17、堕落的天使

　　杨戬眼圈红的像是兔子，满身的杀气却像要失控的恶狼。
　　而听到杨戬那句话，杨婵脑子里“嗡”了一下，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那句话反复回荡：
　　“那个男人，是我们的父亲啊……”
　　“是我们的父亲啊！！！”
　　“是我们的父亲啊！！！”
　　那个孩子，是父亲的转世？那刚刚……她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牺牲？让父亲祭了天道？
　　杨戬突然伸手，利爪一样卡住了杨婵的脖颈，眼中凶狠的野兽差点就要扑出来！本来因为失去三首蛟痛极的他，一时没有把握好力道。
　　“为什么？为什么！杨婵，小天现在还是个孩子啊，你允许他牺牲自己成全大道？为什么不阻止他！你可曾知道，这样的话父亲就跟母亲一样，彻底消散在三界中了！连入轮回都没机会！玉帝都没这么狠啊……”
　　杨戬眼中有泪，当初玉帝生气也只是把父亲打入地狱受罪而已，不至于连魂魄都没了！至少他还能有个念想，可现在……
　　镜花水月，一切成空。
　　哮天犬走了，三首蛟走了，母亲走了，父亲走了，所有关心他爱护他的人都走了，那他留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啊！
　　不如归去……
　　“就算他不是父亲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眼前牺牲吗？你的大爱在哪里……”杨戬问的揪心而疯狂，含着痛苦和血泪。
　　“……”杨婵想要说话却完全没有机会说话，杨戬锁紧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动一动都困难无比。杨婵觉得，自己离死神那么近……
　　二哥，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舅舅，你放开娘，我们冷静一点。”沉香要过来掰杨戬的手，不想被杨戬反手一掌打飞。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舅舅，你……”沉香气红了脸，看着杨婵生命气息越来越弱，他忍不住了，不管怎样，他不能让母亲死在杨戬手里！
　　“放开我娘！”沉香手一招，开天神斧出现在手中，一道金色的斧光劈砍而出。
　　他只是想让杨戬住手，因为现在的杨戬状态不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来让他停下！
　　杨戬神色淡漠，突然一挥手把杨婵扔了出去，然后转身，不反抗不抵挡，就这么迎上了开天的法力。
　　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多少悲伤多少失去呢？杨戬不知道，但他现在的思路格外清晰，那就是，死。
　　魂飞魄散的那种，烟消云散不留一点痕迹。
　　不如归去……
　　对有的人来说，死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
　　以他的骄傲做不出自杀的事情来，所以让沉香帮忙。
　　父亲，母亲，哮天犬，三首蛟，这个世界太冷了，我来找你们了……
　　杨戬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跟在昆仑山下完全一样，只求一死，脸上却都是释然。沉香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舅舅会用这种方法来寻死！但是，法力已经打出，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嗡——咔嚓……”
　　明明声音不是很大，杨戬却听的格外清楚。
　　本来在他意识海中的三尖两刃刀突然飞出，横挡在他身体前方，他睁开眼，似乎看到了那头蛟龙在对他笑。
　　“傻瓜，要活下去啊……你答应我了，要对自己好点不是吗？”三首蛟的笑容带着悲伤。
　　杨戬伸出手去，好像要去抓那泡沫般的美好，可是，一触碰就碎了。
　　在他眼前，三尖两刃刀断为两节，极速朝凡间坠落。好像那个蛟龙在跟他做最后的永诀。
　　开天神斧，开天辟地，斩断一柄没有灵魂的刀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
　　杨戬觉得，这两个字最近出现在他嘴里太多次了。
　　不要死，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要”这个词，并不是好词，因为代表了你无能为力。
　　杨戬跟着落了下去，真的跟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了。他抓着断成两节的三尖两刃刀，努力的把断口接好，用法力黏住，但是……断了的依旧是断了……
　　三首蛟，你是在用最后的意志守护我吗？又或者你在惩罚我？惩罚我要寻死？
　　杨戬笑了，笑的绝望，眼中还有泪落了下来。
　　“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旁边，一道声音悠悠的响起。
　　是那道黑影，他觉得，杨戬已经撑到极限了。
　　杨戬哭哭笑笑半天，甚至不介意那个黑影在旁边说风凉话，他的心，已经慢慢变了。
　　回想他这一生，还真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啊。出生就被叫做妖孽，父亲兄长惨死，自己带着妹妹苟且偷生，好不容易学得本领斧劈桃山却不知是救母还是害母。世人要他有大爱，他便有，保护众生。可什么时候，那些支持他拥有大爱的人都走光了呢？面对妹妹思凡，所有人都统一战线觉得他不对。好，那他改天条，天条改了，他失去了那只狗，忘了一切只想重新来过的他却又被那些神仙记挂着想要他想起来。如今为了天道三首蛟和父亲也都走了，连他最后的念想之物也断了，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他想寻死，却被三首蛟最后的意志给救了。
　　是大家在惩罚他吗？
　　或许是吧，那条蛟龙估计都在笑话他。
　　杨戬，你连累了那么多人为你而死，你就这么死了怎么行？必须得……负重前行。
　　好，三首蛟，既然你想要我活着，那我活下去！不管多痛苦，我都会活下去的！
　　“喂，恶魔，你想要我为你所用吗？”杨戬声音沙哑，就像是车轮碾过的地面。
　　黑影笑了两声：“怎么？你想通了？”
　　“是。”杨戬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眼神格外空洞：“我曾经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他们都在指责我，我愿意为我的真理付出代价。可是，却没人珍惜我付出鲜血得来的东西。难道我不负人，人就不会负我了吗？”
　　“说得好！杨戬，我需告诉你，众口难调，你不可能做的符合每个人的心，一味去追求完美反而会失了你自己的棱角。何必呢！敢忤逆你的，就让他去死！大权在握，首要，杀遍天下负心之人！来吧，诸魔，见过你们的新领袖！”
　　黑影说完，钻入杨戬体内，杨戬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一股股的力量不断膨胀，眼眸逐渐染的血红，连额上的天眼也泛出妖异的红光。
　　掌心中，突然出现一柄滴血的剑，血红的刃要大杀四方。
　　那股杀戮的意志，逐渐占据他的身心。
　　一片黑云聚拢过来，云层中是密密麻麻的人，他们落在杨戬前方，整齐下拜：“吾等见过吾王！”
　　黑雾进入杨戬体内之后，那道残存的意识也要慢慢消失了，他最后畅快的大笑了三声：“哈哈哈，杀吧，杨戬，让鲜血沾满你的翅膀！”
　　“能最后问你个问题吗？”杨戬低声说。
　　“什么？”
　　“为什么要选我？”
　　“……”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因为你……够柔，也够狠……”
　　温柔的时候平易近人，刚硬的时候神魔皆惧。
　　杨戬招出那柄血剑，直指苍穹，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怜悯：“举起武器，屠戮天下！”
　　“是！”
　　从这一刻起，那个拥有大爱的司法天神，彻底成了历史。
　　美丽的天使啊，你因何要堕落？
　　因为地狱空荡荡，天下皆是冷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