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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朝局一事,刘歌看在眼里,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如今太子登基,天经地义,也无需自己操心。
      万般初去西陲时,刘歌常常写信与她,想着西陲何等苦寒,万般一定是在那边吃了苦的。
      但是不知万般是否忙碌,亦是其他,万般初时回信极少。
      倒是打过年开春来,书信慢慢多了起来。应该是一切已经稳妥了,万般写信是极长的,每每一封信便有四五页,写到倒无甚大事,多是一些细小的事物,有时只是说自己小院中的花草如何了,便能说好多话,却从不说自己有没有想她。结尾总是一句,望君安。
      刘歌捏着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无端的觉得好笑。再仔细看来信上的笔触,嘴角的笑意终是压制不住了,阿般是真的想自己了。
      这个人,聪明绝顶,却从来都是个懒惰,明明写得一手好字。小时教自己写字,总是就教一遍,便懒得不愿教,宁愿一旁坐着看自己多写上几日。万般自己写个笔记也总是因为懒惰,字迹潦草,自己说了她好久也是不改的。
      如今给自己写的这些书信却写的是极为俊秀好看的,若不是想念着自己。这人断不会坐得住,仔细写这么多的。
      刘歌将书信妥帖叠好,收于盒中,令人挑起灯芯,桌边登时亮堂起来,刘歌秀气的手执起笔来写道,五月,来西,阿般可想否。
      万般接到信时已经是四月初。
      边陲条件寒酸,小院里新仆万江正在挪活一棵矮树,院子里被洒扫的干干净净,想着过几日再搬些干净的石板过来铺成小路,衬着着初春的新芽,小院便应当是让万姑娘瞧着舒服了。万江扶好新树,收拾好器具走了。
      只留下万般一个人端着信纸,葱白的手指婆娑着一页薄薄的信纸,西陲天高云远,云卷云舒不知何时,万般竟还是拿捏不出一分心意与自己,思量不出一策对刘歌。
      盘算着时日刘歌怕是已经出发了。万般忍不住又再看了一眼那句,可想否?
      想否?自然是想的。自己缘何不愿嫁给四皇子,不仅是对四皇子毫无爱慕之意,不仅是不愿做四皇子朝局棋子。更迫切的心声竟是不愿离开阿歌。
      为什么不愿?当初事情多多,总是匆忙不愿多想。去年中秋后,阿歌亲自接自己回府,执手轻轻道,我不愿你离开我。
      万般在刘歌的眼中看见了世界上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无法抵挡。
      万般揽着刘歌道,阿般亦不愿。
      说了什么吗?似乎说了,也似乎没说。如此心情,自己时至今日也不愿理解。
      自己从小便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宠着她,关系坚固亲密,可这关系在国家权力机器面前却是一文不值的。
      万般初来西时,才将落脚,皇帝此番让自己前来,缘由虽以说清,事情也不好办。
      万般心里想正好借着繁忙的劲头忘记自己心中所想。可每当夜深人静时,万般脑海中却全是刘歌的脸,从小小的粉团,到如今美的令人心醉。
      万般渐渐开始做梦,总是梦见刘歌从小便喜欢亲亲自己脸颊,渐渐的梦中的阿歌长大了,万般更是羞愤不已。
      直到除夕接到刘歌来信,愿似君心似我心。短短一句,万般一夜未眠。望着窗外的明月光辉,星辰转移,突然又想起刘歌言笑晏晏的脸和脸庞上白若梨花的酒窝。
      天边一声惊雷。万般瞬间惊醒,转头一看,天,已然大亮了!

      时日渐到四月底,万江瞧着天色暗了下来,端着蜡台去门外点灯。
      黄昏暮色向晚时,姑娘也回来了,这几日天气还冷,万般还穿着冬日里绯色的衣裙,梨花春雨一般的脸庞在身后边陲的的绚丽的夕阳下,明亮的像颗流星一样。
      万江低头行礼,听见脚步声远去才暗暗在心中嘀咕,为何万姑娘竟是生的这样好看。真似那天上月宫的人似的。
      点好了灯,万江准备回院子,闭了门,转身却是被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姑娘吓了一跳。原来万般并未回房换衣服,一人遣散了跟着的丫鬟,静静的站在廊柱旁。廊柱旁也是挂着小灯笼的,淡红色的火光让万般的脸并不能看的真切。
      万江想来这应该是姑娘有事要嘱咐自己,连忙行了个礼静等吩咐。
      万般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道,管家,近日去寻些好看的花草来放在廊下吧,将家中的桌椅弄的亮堂些,且看看家中缺不缺桌椅或什么小玩意的,都添置些回来。万般声音到此停了下来。
      万江暗暗记着答应了下来。
      万般便嗯了一声踱步到了新铺的青石板上,走到半道,转了半个身子,声音竟是比她烛光还要朦胧,轻轻的道,家中,将有贵客来访,你,妥善收拾出一间房来吧。说完便真的走了,高挑婀娜的身影慢慢的隐至暗处,又进入正厅,有光流出。
      万江心想,能让姑娘如此的操心,真不知来的是个何等的贵客呢?
      于是这院子自住进来了五月有余,终是热闹了起来。植了绿,添了红,用油漆将院子中木材都刷过一遍,墙体也都重新涂了白料,万般又拿出银子,让万江在当地买了几个可靠的丫鬟。不出半月,这院子竟也是焕然一新起来了。

      刘歌此次去西,是过了皇帝的口的,皇帝亲自将她叫到御前,让她去找万般。
      刘歌疑窦丛生,不知何意。
      刘牧哈哈大笑,朗声道,皇妹只管放心,万般姑娘此次去西是朕的旨意,边疆寒苦,万般需要得力的后盾,别人前去名不正言不顺,暗卫又无威势,你此次前去,一切都听着万般姑娘的便是。切记勿大张旗鼓,改日朕佩你甲兵三千,西去游玩如何?
      刘歌这才放下了心,皇兄是要让她前去做一道身份的。
      领旨去了,半只脚已经踏出了殿门,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
      刘牧在案后看着她笑,面容俊朗,眼角已经有了印子,高挺的鼻梁晃了晃,向她挥手,去吧。
      刘歌终于转身走了,脑海里却全是皇兄端坐时,身后被烛光照亮的正大光明匾。
      突然又想起万般初来宫时的那年新年,四皇兄刘赢扶过自己的手怕自己摔倒,自己被万般抱在怀中,皇姐逗弄自己亲她,刘赢坐不住又牵着五皇兄刘玦的手怂着他一起去找刘牧玩投壶,腰间的玉佩丁玲作响。
      如今四皇兄因为万般与自己生了嫌隙,五皇兄前些日因春巡不利被参奏,如今在府中闭门思过,自己也要去西陲帮助万般。
      那正大光明匾下的哥哥呢?他往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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