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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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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顶不住路遥略带谴责的眼神,张魁先是一虚,转瞬想他是嫌犯,凭甚怕他?
于是张魁铜铃大的双目一瞪,嘴里丝毫不客气:“还敢跟你小爷叫嚷,给你机会已是天大的福气,在叽叽歪歪的,滚回牢里去!”
路遥被吼得脖子一缩,再加上秋气干燥,手臂率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双手互摩臂肘,讪笑几声,转过身却是咬牙切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魁是吧,让她寻得机会,看不教训他这狐假虎威的派风!
站在一旁的高刚默不作声,鹰般的双眸紧盯着路遥的一举一动,衙里仵作解尸,他跟过几回,虽说不甚精通,基本操作和见识还是懂得零点的。
面前小儿所需的材料已带来,她先是借了火,烧苍术和皂角,不甚通风的屋里不多时就溢满难闻的焦味,随后她洗了双手,拿起一条干净的布条,就连他都不轻易敢得亲拎起一条断腿。
高刚和张魁眼睛刹间瞪大。
“你在干什么?”高刚怒吼,衣角飘开他大步向前,“你这是在破坏现场证据!不可随意乱动死者!”
路遥简直想朝天翻白眼,这古代的仵作和捕快到底靠不靠谱!?法医不动尸体就能看出什么死因什么作案手法?当她是神呢!
“你们到底想不想破案?想不想?”路遥也不废话,这古人怎么那么啰嗦,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按她的工作性格,早把这两人踢出验尸室了,哪容得了在此叽叽歪歪扰人工作的!
“经大雨冲刷几天,许仵作都不敢乱动尸身,生怕证据和痕迹被毁,你如此粗鲁,翻来倒去的摆弄,这不是破坏现场证据是什么?黄毛小儿,老夫是猪油蒙了心才相信你这稚儿懂验尸!”高刚气急连声怒道,随即又吩咐张魁将人压去监牢,转过身不想再看此人一眼。
路遥气笑了,“敢问你素手就能判定死者是何死因?是何手法?还是随意看了几眼尸体的面状和身形就能做出准确判断?怪不得你们查案许久都不能查出真正的死亡原因,再这样下去,多给你们一年时间也是白搭!”
张魁听了这番以下犯上的“一派胡言”,气的毡帽都要飞出去了,虎目大瞪,伸出粗掌就要将黄毛小儿拎进牢笼。
想把嘴巴缝住的路遥,左闪右躲地想要避开张魁如影随形的大掌,心里埋怨自个一遇上职业病就“不近人情”的习惯,要知道这可是不是现代,是现在连追查死亡原因三查四审都不一定能破案的的古代。
人命的含金量不够厚啊!
深感前途甚是黑暗和渺茫的路遥一个不慎就被张魁拎住后衣领抓了个正着。
“跑?你这臭小子竟还敢跑?”张魁怒极反笑,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阶下囚,在他们的地盘比在自家还蹦哒,简直视他张魁于无物!
这么想着,张魁大掌重重拍上路遥的后脑勺。
路遥心灵福至,偏头闪避险险逃过一劫,在张魁看不见的角度,暗自怒得嘶牙咧嘴。
好你个张魁,第二次犯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心里又给张魁记上一笔的路遥,丝毫不知她的行为表情落入黑暗中一人的眼里。
轻轻笑声溢出,凭空打破了还算安静的验尸房。
“谁?”高刚眼尖耳利,他厉声喝到,同时抽出腰间弯刀,目光炯炯的盯着房门暗角,与此同时,张魁也松开路遥,抽出弯刀高高举起摆出对敌姿势。
尽管被高刚冷不丁的大声吓到,可张魁一副立马进入十二级紧急戒备的姿态让路遥实在忍不住想笑,因为形象像极了手攀树的猴子摘桃。
路遥也没傻到忘了此刻身在何处,如果笑声一出,张魁刚落下的铁砂掌下一秒绝对会飞来,她急忙转过头,不敢看向张魁,不然她面容扭曲的竭力憋住笑会因此破功。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身躯凛凛,脸上长满胡子,黑发高高束起,一双眼眸光射寒星,由于胡子挡住大部分脸,看不清面容,但胸脯横阔,穿着一袭绣紫纹的黑色长袍,衬托出虎背熊腰,巍峨如山,气势逼人。
路遥没想到古代竟也有如此高大的人,目测来看,也有一米九了吧。
“大人。”
“大人。”
高刚和张魁看清此人后,连忙放下手中弯刀,拱礼道。
“你们如何在这?”声音低沉沙哑,好听的让路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视线才刚投注其上,就见一双深深黑眸也正紧盯着她,她赶忙收回目光,心里嘀咕,声音也太好听了点吧…
“大人,我们在豆腐街抓获此人,这黄毛小儿说能够破除死者死因为何,我们才将他带来验证,岂知竟被他戏耍了!”高刚将弯刀放回刀鞘,两步向前,距离一米约地停住,简报事情经过,话落,愤愤的瞪了路遥一眼,又拱手对大人道:“大人,我们这就将他押回牢里。”
大人?难道他就是这地方的县令?
看面相不是好相处之人,但刚她也听见了一道细不可闻的笑声,估计是这县令爷发出的,能笑,不管他啥子意思,在她看来就是有机会通融,就是不知县令爷秉性如何了,无论怎么样,也比落入四五不着调的张魁和高刚手中强,两人已经明显不相信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大人身上了。
雷光闪电间路遥就已经做好最佳决定,最差不过是县令爷再下令押她回牢。
“大人,我真的知道如何破解死者死因啊!”路遥一弯腰一左闪,即刻跑到县令爷跟前。
所谓不知者无罪,路遥没看到的是当她跑向县令爷跟前时,那男人瞬间蓄势待发的身体和微动的手指,索性她站离男人约一臂距离时停住,才险险救回小命一条。
后来她回忆起这一幕,不禁拍着丰满的胸脯大呼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