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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阳光镇(2)早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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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朗朗的早读声中少不了有人滥竽充数,白莹莹和屈小林这对同桌兼闺蜜就是个例。屈小林边转笔边想事情;白莹莹则透过语文书的上沿偷看前桌的杨越林。
时值九月,阳光正好。班长挺拔的背影被阴影勾勒出一层轮廓,显得更加分明。他读书的声音也很好听,白莹莹忍不住将身子悄悄往前倾了倾,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读书。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那股挥斥方遒的气势也渐渐收敛。同学们正准备翻到下一篇戴望舒的《雨巷》,课代表却突然出声:“白莹莹,屈小林,待会坐下后你们两个出来默写。”
阳光中学的早读课共四十分钟,二十分钟站立朗读,十分钟坐下自主安排,五分钟交作业,五分钟宣誓加第一节正课课前准备。
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向白莹莹和屈小林。屈小林倒无所谓,翻开书就开始记背;白莹莹的身子却还前倾着,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假装镇定地翻开课本和屈小林一同记背。
“彭柯阳,”屈小林喊语文课代表,“待会默写哪几篇?”
彭柯阳盯了她一眼:“一单元全部。”
“不是吧?《雨巷》也要默写?”屈小林大惊失色,“高考又不考这个。”
“你怎么知道不考?等考了你就后悔了。”
屈小林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已经有同学替她说话了:“高考确实不考这个。考纲对这个没做要求,最多就是陶冶文化情操。”
彭柯阳依然正直:“那也得默写,这无关考不考,而是你们的态度问题。待会你们单独出来。”
又转头面向同学:“雨巷,戴望舒,起——”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屈小林心里有点尴尬,她转头却发现白莹莹正盯着杨越林出神。少女眼神忧伤又甜蜜,优美的诗句仿佛是他们的旁白。
“莹莹?”屈小林用手肘碰了碰她,“还看什么呢?快点背啊待会要写的。”
“啊?哦哦好。”白莹莹慌忙用课本遮住脸,她有些紧张,怕屈小林看出来什么。
“莹莹,”谁知屈小林突然靠近她,她的表情有些戏谑,悄悄在她耳边说,“你怎么一直盯着班长看呀?”
“我……我没有啊。”
“哼,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屈小林一撇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怎、怎么可能……班长可是小林你喜欢的人!”
白莹莹慌忙说道,她这句话声音有点大,叫人很容易就听了去。周围的读书声瞬间停止,几乎全班同学都停下来看着他们,连一直认真朗读的杨越林也停了下来。
还没等班上开始议论,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厉喝。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班主任恰好走进来,“屈小林,白莹莹,杨越林,你们都来我办公室一趟。”
杨越林疑惑,屈小林坦然,白莹莹害怕,三个神态各异的人跟在班主任屁股后走出教室。他们前脚刚走,班上马上炸开了锅。
“什么啊,屈小林喜欢杨越林?”
“这不挺明显的吗,美女配帅哥。”
“可我怎么觉得白莹莹也喜欢杨越林呢?”
“哎正常,你看连隔壁班的女生都喜欢杨越林,帅哥嘛…”
彭柯阳同学十分郁闷,他默写不成了。
……
屈小林三人走出办公室,刚刚他们在班主任前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他们又没有什么越轨行为,班主任不能凭一句话就盖棺定论。
杨越林深深地看了屈小林和白莹莹一眼,屈小林深深看了白莹莹一眼。
这一上午,屈小林都没有和白莹莹说一句话。但她倒是跟杨越林说了话,两个人跟没事人一样,就像是杨越林不知道屈小林喜欢他,屈小林不知道杨越林知道她喜欢他一样。
阳光中学是县重点学校,成绩不怎么样制度倒是很严格,无论是住校生还是通校生中午都不能回家。屈小林随便找了个班上的姐妹团拼了饭。
“你中午没有和白莹莹一起吗?”
杨越林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白莹莹和屈小林二人经常一起吃饭。
“没有,呵呵。”屈小林打了个哈哈,“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课外体育可以提前放学,班长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有啊,学习。”杨越林笑道,“课外体育占了一节自习课,总要花些时间补回来的。”
“好吧,果然是学霸,就知道学习。”
“那你想干什么?”
“嗯……”屈小林迟疑了一下,随后兴奋地说道,“看夕阳啊!你有没有看过我们阳光镇的夕阳?特别美!”
“好像没有……我来这快一个多月了,还没时间注意这些呢。”
“那你下午要不要和我去看?”屈小林极力邀请,“很近的,到学校就十来分钟的路程,耽搁不了上晚修的时间。”
一听说很近,杨越林欣然应允:“好啊,那就这样说定咯?”
“嗯。”
“叮铃铃——”
两个人刚刚约好,午休铃声便响了起来。阳光中学的午休都是趴睡,原主为了应付午休时间特意买了个小枕头垫着。只有在高考前一百天才会允许学生回家或者回寝室午休。
屈小林一看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白莹莹还没有回来。
值日生在黑板上考勤,数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人:“49、50……少了一个,屈小林你旁边是谁?”
“白莹莹。”
“她去哪了?有没有人看见她?”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个女生迟疑地举起了手:“我中午看见她往操场小树林去了……好像就是她。”
“你们谁能不能去找一下她?”值日生问道,反正他可不想去,他中午不多睡点觉下午就会哈欠连天。
一片安静,没有人愿意牺牲午休时间去找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人。
“我去。”屈小林站起身,“你帮我请个假。”
屈小林离开教室,其余人见不关自己的事,纷纷趴下睡觉;也有一少部分人在做作业、看书,比如杨越林。
值日生在黑板上写下:
应到:51
实到:49
请假:2(白莹莹、屈小林)
他将粉笔头一丢,也加入了午睡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