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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白水晶 ...

  •   冰原覆盖之地,无名区域。

      苍茫雪野,冬季不离,视野的此端与彼端,皆是无尽的纯白。风雪与魔力共舞,遮蔽了唯一的建筑物:魔女白水晶的魔法塔——女神之弦。

      名为女神之弦的高塔形如两张背对背链接的无弦竖琴,底端深入地面蔓延,顶端又向苍穹张开怀抱。

      一只纯黑的鸟儿划破白色的领域,穿过层层魔力屏障,如同不存在之物一般落在某间水池房间的吊灯上,用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俯瞰下方,没有一个人,一个魔女,一个魔鬼可以看到它。

      “不要碰我啊!”吊灯下方,是金色的水池,水池中间,是猫耳的少女。

      猫耳少女不断挣扎着瑟缩到角落,她有着毛茸茸的耳朵,但同时又有魅魔一般的桃心尾巴与一对弯曲尖角。

      学者们都知道,恶魔与兽人的血脉都属于强势显性血脉,共存的时候只会显示出其中一种,恐怕,她并不是自然的奇迹,而是融合魔法的产物。

      “呵呵呵,真的在害怕吗?”魔女白水晶笼罩在宽大的白色女巫袍中,白色的缎带绕过头颅,遮住双眼,银色与紫色交汇的魔法纹路让嘴唇勾勒出笑影的她神似教会的圣女。

      她伸出手,扯住猫耳少女的一缕头发:“不开心吗?我将赐予你自由。”

      “让我出去?!”仿佛在害怕的少女抬起双眼:“你会这么好心?!发生了什么!你,你想算计什么?”

      “我听到了神的旨意哦,孩子。”谁也无法穿透遮盖看到白水晶的眼睛,但现在的她,一定被狂气包裹了:“我,终于能见证神明降临了!”

      “神明?”猫耳少女没有指责对方的疯狂,甚至,她也兴奋起来:“你真的捕捉到了诞生之音?骗人的吧,你在骗我吗?”假面具掉落了。

      “我怎么会在神明降临的事情上说谎呢?”一道魔力组成的刀刃割开手中的头发,白水晶将少女的发丝收好:“象征原初女神的星星重新出现在了星盘魔网上,女神的使者将会现世,为女神的降临做好一切准备!”

      “原初女神?!”猫耳少女眼中的兴奋变成了愤怒:“不,才不该是这样!你之前不是说,造出我的目的是为了迎接一位新生神明吗?让我成为新神的神使!”

      “孩子,我造出你不是为了让你我走上同一条路,我们中只要有一个能够陪伴神明就足够了。”白水晶咏叹般念诵完这句话:“你,我,还有梅莉,将会顺着命运,坠入不同的湖泊,任何一个成功了,都算我目标的实现。”

      猫耳少女跳出水池,窜了出来:“你现在放我走,是要我凭借自己的努力追寻【我的神明】?”

      “没错,孩子。”白水晶张开双手:“你被我赋予了对神的渴望,但我们皆是命运的一环,只有跳出命运的人有资格做出选择,我们没有这样的资格,那就按照命运的指引前进吧。”

      “钱,人脉和宝物,你一件都不准备给我?”少女一步一步,倒退着向门边走去。

      “孩子,属于我的东西是属于我的命运,你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去追寻自己的神明。”猫耳少女知道,白水晶今天的状态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温柔,但也比任何一天都固执。

      白水晶说得对,被制造出的【我】确实从诞生之刻起就会不断渴望刺激、变化和命运的戏剧性,这些要素与象征唯一的原初女神是截然相反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合新生的未知神明。

      这有什么不好?倒退的少女勾起嘴角,咧开一个疯狂的笑:我最 喜 欢这 样了。

      门,关上了。

      黑色的鸟儿盘旋着,随着白水晶的离开而飞离这间密室,进入了另一间奢华的寝室。

      鸟儿在水晶灯盏中扑闪翅膀,最终停在镂空金属制的书柜上,与几只身着绫罗的人偶一起盯着房间中心的摇篮。

      巨大的摇篮被纯金色锁链固定,一动不动,白水晶靠近摇篮,半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口中没有呼唤亲昵的称呼,眼睛也依然被缎带覆盖,但她的举动和一位人类母亲在照顾孩子时一模一样。

      从鸟儿的视角,很容易就能看到摇篮内部,躺在层叠的绒毯中的,是一位比人偶更加精致美丽的少女,她有着绚烂的银色头发,如铂金般闪亮,长而翘起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让人想去触碰。

      白水晶维持着这个姿态,直到巨大摇篮中的少女睁开双眼,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中只有恨意是最不复杂的情感:“你今天闲得慌,没其他事干吗?”

      “梅莉,你愿意信仰神明吗?”白水晶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女孩的发梢。

      “你要问这句废话多少次?”洋娃娃般的少女有着极为冷酷的声音:“我对做神明的奴隶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你想要追寻什么呢?”对眼前的孩子,白水晶拥有着无限的耐心。

      “硬要说追寻什么,当然是魔法。”女孩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也掩饰不住谈到魔法时眼中闪烁的星星。

      “那你可以追寻掌控魔法的神明密斯提,如果你觉得祂并非真正的魔法之神,甚至可以去创造一个。”白水晶循循善诱:“原初女神的星星在星盘魔网中重现,那是一颗没有固定星位的白子,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听上去真是诱人,但是。”女孩的眼中带着锋利的坚定:“我拒绝信仰任何神明,我想做的,只有打开魔法的真理门扉。”

      白水晶的叹息声微不可闻,她抚摸着摇篮:“梅莉,你真的这样坚持吗,那我如何放你出去呢?”

      “别开玩笑了,你我都知道,我们可以看破谎言,而且我也不屑于对你这种最大的幸福寄托在神身上的家伙说谎。”梅莉尝试着坐直身体,但她无法在白水晶面前做到这一点。

      “梅莉,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不去追寻制定规则的神明,坚持自己在无尽的命运中打捞魔法规则是多么徒然的事情。”白水晶从摇篮边站起。

      “也许有那一天,但你肯定看不见。”绝美的少女发出最恶的诅咒。

      “是呢。”白水晶毫无压力地答应下来:“我已经激活了全塔的魔网共鸣法阵,也不知道是女神先听到我的祈求,还是教会先捕捉到异常的波动。”

      “你终于活腻了要自杀了?”女孩停止挣扎,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形怪物】。

      “呵呵呵,我也有我的准备哦,到时候我一定能逃走,大部分物品也转移完毕了,真的不准备最后求我带上你吗?”白水晶向着摇篮伸出手,女孩右手的魔法封印自动解开。

      “求你?”被解开一点束缚的女孩瞬间激活自己体内的魔力回路,强大的风压在手掌内产生:“我宁愿被教会串在太阳下燃烧,也不会求你一个字!”

      绿色的风正盘旋,就被重新绕过来的魔力强行停止了:“真可惜,梅莉…你还记得吗,在你出生的时候啊——”

      一般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回忆自己对孩子的爱护,但白水晶笑着说出了残酷的话语:“就被我,将命运的碎片镶嵌在回路中了哦?”

      【命运的碎片,是某种极为稀有的,金属,效果不明】

      “你啊,一定会被命运拖着,来到属于你,我,或者随便哪位的神明前,成为祂的信徒哦?你那么讨厌命中注定,可是永远都逃不脱呀~”白水晶盯着咬紧双唇的女孩,亲昵地点住她的额头。

      “来,我为你占卜,我们都知道,我最擅长这个了。”咏叹着,说出重复的预言:“我看到,你会遇见属于自己的光,在光的拯救下,投入神的怀抱。”

      “呵,你在说谎!我知道!”女孩的瞳孔放大,狂吼出急躁的话:“我会证明自己最讨厌光!我厌恶一切教会的人,如果我有机会出去,我会避开教会,惩罚任何用虚情假意欺骗我的人,我会——”

      “我会撕裂你所预言的光辉,让引导我的【神使】灭亡。”梅莉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看来今天你也不愿意乖一些了,那么,晚安。”白水晶牵住她的手,在梅莉厌恶的表情中印上一个吻:“不要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你会拥抱神的。”

      梅莉不再回以任何言语,白水晶在告别后离开房间,关上门,黑色的鸟儿随着她飞出寝室。

      白水晶与黑色鸟一起来到了塔内的中枢室,中枢室内只有一枚巨大的棱形魔导石悬浮在充满魔力的虚空中,只有主人可以在看不见的台阶上行走。

      塔内正不断向着虚空发射出讯号,一点一点耗尽魔导石的魔力,但白水晶显然不在乎这些,她满意地看向高塔打开的尖顶:“sai la rui ya”

      见证了这一切的黑色鸟儿从塔尖飞出,黑色的点快速消逝在苍茫的纯白中,它来这里做什么呢,谁也不知道,谁也看不见。

      只有那对红宝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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