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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九章 这是我的原则 ...

  •   他们下了火车后,数次换乘短途客轮,最后抵达印度东部的大城市加尔各答。
      一下客轮他们就被大堆的印度居民团团围住,有乞讨的,有推销商品的,有拉客的,种种嘈杂人声交杂在一起。
      四处躺倒的流浪汉,悠然漫步在街头一边拍动尾巴一边排泄的神牛,混合着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味,共同构成这个城市的独特景色。
      “可恶,我踩到牛大便了!”波鲁那雷夫惨叫。
      “我的钱包被偷走了……”花京院看着自己空空的口袋。
      “这就是印度吗……阿布德尔?”乔瑟夫一边躲闪商贩们不断逼近的手,一边对着阿布德尔喊道。
      “是啊,这就是印度,这个国家不错吧?”阿布德尔乐观地向乔瑟夫他们介绍。
      珂琳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刚下渡轮不久,她便感觉到有人跟在她身后,想混水摸鱼把手伸到她穿着短裤的大腿上。她迅速拦下那只手,转身一脚用力踹在他的脸上。那人倒飞出去五米,把本来围在她身后的一群男人吓得齐齐后退。
      “先生们,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我可能会因为当街殴打骚扰犯被请去警察局哦?”珂琳拍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你到前面来。”
      承太郎推了珂琳一把,她便进入了由他们五人共同围成的一个包围圈内。
      虽然方式一点都不绅士,不过珂琳渐渐也明白了。
      承太郎这个人,果然是个表面冰山——在各种意义上都是。
      “总之,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乔瑟夫在一片混乱中说道。

      乔瑟夫找了一家装潢不错的餐馆。珂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和乔瑟夫他们一样点印度奶茶,而是要了一瓶进口瓶装水。
      恒河,是印度人的圣河。她承载印度古往今来的历史,包容时间长流中生活在她身侧的所有生命。
      从他们的出生直至死亡,温柔地接受他们的一切。
      清洗下的污垢,每日的排泄物,以及死亡后燃尽的遗骸。
      同时,它还是——印度人的主要饮用水源之一。
      光就这一点,珂琳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习惯这个国家了。
      乔瑟夫他们点餐时,波鲁那雷夫起身去了厕所,不多久便听见他隐约的惨叫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我去看看。”花京院起身,他站在走廊前段看了一会儿,便走回来,“波鲁那雷夫受到了印度厕所文化的冲击。因为是不适合在饭桌上提起的话题,我就不多说了。”
      原本担心是敌人攻击的几人纷纷放松下来,点餐的点餐,说话的说话,喝茶的喝茶。
      又过了一会儿,波鲁那雷夫猛地从走廊里冲了出来。
      “替身!在哪里?!那个两只手都是右手的家伙!”
      波鲁那雷夫先是在餐厅里四处张望,接着跑出了餐厅大门。乔瑟夫等人不得不放下还没开动的饭菜,跟着他来到门外。
      “怎么了,波鲁那雷夫?”
      “如果刚才那个玩意是替身……那么他终于来了!”波鲁那雷夫咬紧牙关,双目满溢仇恨的光芒,“那家伙终于出现了,承太郎,你听说的那个使用镜子的替身使者来了!”
      不甚拥挤的街道上,陆陆续续的行人从他们身侧走过。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无比平常,每一个人看起来都疑点重重。
      “乔斯达先生,从现在起,我要跟你们分开行动。”波鲁那雷夫突然说道,“既然知道我妹妹的仇人就在附近,我怎么可能等那家伙自己进攻过来!”
      乔瑟夫、花京院以及阿布德尔都尝试劝说波鲁那雷夫,想让他放弃独自行动的打算。但是波鲁那雷夫去意已决。
      “Dio对我来说本来就无所谓,我是为了报仇才跟你们一起行动!”
      在拒绝阿布德尔的劝诫时,波鲁那雷夫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这点我在香港就说过了,乔斯达先生和承太郎应该都很清楚这一点!我——”
      波鲁那雷夫停了一下,但很快他便神色复杂地继续大声说道。
      “——我从一开始就是孤身一个人,独自奋战到现在!”

      对于波鲁那雷夫的决定,珂琳并不感到意外。
      在波鲁那雷夫心里,他对杀死妹妹的凶手有着极为深重的仇恨,也是这股仇恨驱使他一路走来。与之相比,他与Dio大人之间的过节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这一点乔瑟夫的确清楚,所以他才没有继续劝说。
      波鲁那雷夫在他们跟前和阿布德尔大吵了一架,拎着他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让他走吧,阿布德尔。”
      乔瑟夫拦住欲追上波鲁那雷夫的阿布德尔,对他摇了摇头。
      “乔斯达先生……我只是对他很失望。”
      阿布德尔低声说道,垂下肩膀。波鲁那雷夫在争吵时还故意提起了阿布德尔曾在埃及遇见Dio并逃跑的往事,这让阿布德尔情绪变得沮丧。
      乔瑟夫带头返回餐厅,他们在凝重的气氛中重新坐回餐桌旁。
      阿布德尔的情绪尤其明显。这个平时言行稳重的180cm大男人,现在却像是考零分后还要通知父母参加家长会的学生一样坐立难安。
      不远的窗外,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起来,下起了一场骤雨。
      “……敌人在波鲁那雷夫一个人面前现身,目的一定就是为了把他单独引开。对不起,乔斯达先生。我果然还是不能放他一个人去面对敌人。”
      阿布德尔猛地起身,双手用力撑在桌上,让餐盘茶杯一震。
      “我去找他!”
      阿布德尔快步跑出餐馆,乔瑟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拦住他。
      又来了,这群人身上似乎有着某种不能安心吃饭的诅咒。
      珂琳把自己的那份馅饼大口咬进嘴里,迅速地解决了。
      “乔斯达先生……我也放心不下。”花京院放下一口未喝的茶杯。
      “没想到阿布德尔也会冲动。”乔瑟夫叫来服务员,把一沓多于餐费的钞票直接塞给他,然后起身,“好,走吧。我们分头去找他们。”

      稍作商量之后,他们三人分成三队,往不同的方向寻找。
      珂琳跟着乔瑟夫,随他沿路找去,在五个拐角后意外撞见了承太郎。
      “承太郎,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也没有。”
      乔瑟夫和承太郎交换了各自的发现,然后组队一起继续寻找。
      途中珂琳一直抱着乔瑟夫右臂,哪怕在赶路的时候也没有放开。
      承太郎瞟了她好几眼,最后皱眉问道:“喂,你这女人,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粘着老头子不放?”
      珂琳义正言辞地回答他:“承太郎,你知道吗,印度是对女性犯罪的高发国家。尤其是我这样美貌出色的女性,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是件危险——阿嚏!”
      一个喷嚏打断了珂琳的话,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自从进入印度后她便渐渐觉得冷了起来,之前在香港买的衣服已经过于单薄了。
      跟承太郎说的理由是珂琳胡诌的。
      也许是之前在新加坡酒店里,乔瑟夫叫承太郎强迫她进行的那什么波纹呼吸法起了一些效果。这几天来她陆陆续续想起了一些原本模糊不清的东西。
      比如她的全名柯莉妮·柯瑞文,名字柯莉妮来自她因事故去世的亲生父母,柯瑞文则是她养父母的姓氏。
      比如她的养母伊丽莎白·柯瑞文是乔瑟夫再嫁的母亲,不过他们仍然跟乔瑟夫住在一起,她在乔斯达家长大,四舍五入她和承太郎也算是沾亲带故。
      又比如,对于在日本协助乔瑟夫照顾贺莉的SPW财团,她也比自己曾经以为的更加熟悉。在遇见Dio大人之前,她正是在财团名下的超自然事物研究部门工作。
      但是,乔斯达一家是Dio大人亲自下令刺杀的对象。
      这个事实不会因为她想起什么而改变。
      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一但想到J·凯尔随时可能改变心意折返,将乔瑟夫作为目标,她就不由得防备起来。
      当然,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给他们听的。
      “唔,等找到阿布德尔他们,我就带你再去买一些衣服。”
      乔瑟夫没有注意到珂琳的心思。
      而承太郎似乎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你最好别想着搞花样。”他说。
      “太过分了,承太郎,我是很认真在帮忙的。”
      承太郎又不理她了。乔瑟夫挂心阿布德尔的情况,也不跟她说话。没有人配合的表演是多么艰难。
      当他们经过一段四周都是低矮建筑的窄小街道时,迎面而来的路人在讨论有人在前方街道上决斗的话题,并且提到有人中弹。
      听到这些,乔瑟夫和承太郎对望一眼,迅速往那个方向跑去。

      刚下过雨的路面坑洼不平,满是泥泞的黄泥和星罗棋布的水洼。
      乔瑟夫和承太郎奔走在道路上,连泥水溅满了裤腿也丝毫不觉。
      珂琳紧跟着他们,当他们接近喧闹的终点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十几个印度居民聚集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议论纷纷。街道地面上到处洒满凌乱的碎玻璃块,有着明显战斗痕迹。
      街道中间,阿布德尔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血从他的后背和额头流出来,染红了他身旁的水洼。
      乔瑟夫和承太郎齐齐停住了脚步,定在距离阿布德尔一米远的地方。反而是珂琳第一个走上前去,蹲下,将手掌贴近阿布德尔的鼻尖,然后又移到脖子侧旁试探颈动脉的动静。
      “离他远一点!”
      承太郎将她从阿布德尔身旁用力拉开,珂琳的手臂被他抓的生疼。
      珂琳瞪大双眼,但她看见了承太郎的表情和他手中攥紧的阿布德尔的沾血头带,她把原本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你可以不信我。”珂琳道,“但现在马上治疗他的话,可能还来得及。”
      承太郎松开了手。珂琳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泪光。
      承太郎注意到她的视线,用手把帽沿压下,盖住了眼睛。
      “阿布德尔,你这小子……”
      乔瑟夫深吸一口气,越过他们,在阿布德尔身旁蹲下,他检查阿布德尔的气息,俯下去听了一会儿心跳。
      “……承太郎,珂琳说的没错。他还有气息。”
      珂琳揉着被承太郎捏过的手臂。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不过,无论承太郎平日里多么冷静,他毕竟还是个17岁的学生,成长的环境也相对和平。在这次出发前往埃及之前,他所经历的最严重的暴力事故也就是街头斗殴,而他一向还是殴打别人的那个。
      虽然也有贺莉生命垂危在前,可毕竟留有一线生机。
      亲近之人的“死亡”,承太郎还是第一次见到。
      乔瑟夫在此时比承太郎冷静,也只是因为他拥有更多面对“死亡”的经验而已。

      乔瑟夫把阿布德尔送到了当地的医院。
      阿布德尔的伤势不轻。他后背被人用匕首捅了一下,肺部被刺穿。额头被子弹削去了一片头骨,冲击造成脑震荡,令他陷入不知何时能醒的昏迷。
      在乔瑟夫通知SPW财团的医生前来接手治疗阿布德尔的时候,珂琳和承太郎在阿布德尔的病房里并排坐着,呼吸着医院里药水与消毒剂混合的化学味道,等待乔瑟夫归来。
      “你的手……”
      一片沉默中,承太郎突然开口。他一个一个字地念出来,说的很慢。
      “肿了。”
      珂琳把手臂举起来给他看,她白皙的手臂上清晰地浮现出红色的指印。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不做处理,明天它会变成内充血的青紫瘢痕。
      承太郎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出病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冰袋。承太郎把冰袋扔到珂琳怀里。
      “先用它敷一下,再去找医生给你上药。”
      珂琳故意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人的态度怎么变来变去的?”
      “……哼。”
      珂琳嘴角上翘,把冰袋敷在手臂上。
      承太郎不再看她,他翘着他的大长腿,面向阿布德尔方向,帽沿压得老低。
      “你不用担心我会偷偷对阿布德尔动手。Dio大人给我的命令只有阻止乔斯达而已。只要阿布德尔在这里脱队离开你们,我就没有对他动手的理由。”珂琳想了想,说道。
      珂琳不喜欢随意取人性命。她很清楚自己在她那群同僚之中算是个异类,可是Dio大人却能容下这样的她。Dio大人的下属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独特个性,也正因如此,更能说明Dio大人所具有的容人之度与伟大之处。
      “这又是你的原则?”承太郎问她。
      “才不是,我只是不喜欢做多余的事。”珂琳一口否认,“等等,你为什么要笑?不对,你居然笑了?”珂琳震惊道。
      “没什么。”承太郎把脸转开了。
      “莫名其妙。”

      等SPW财团的医生接手了阿布德尔之后,他们与归来的乔瑟夫一同离开医院,循着战斗的痕迹继续寻找波鲁那雷夫。
      就差一个拐角时,远远听到波鲁那雷夫和另一个男声在对话。
      “那人渣的尸体就在前面两三百米的地方,你要过去看看吗?”
      “好,我去看看!”
      一个全身黄色牛仔服的男人猛地拐弯,朝他们所在的巷子里撞来。
      承太郎举起拳头,正中他的面门。男人惨叫一声倒飞回去,仰天摔在泥地上。
      “哎呀?这不是荷尔荷斯?”
      珂琳从承太郎身后探出半边身子。
      地上倒着的赫然是“皇帝”荷尔荷斯,他身侧数米的地方站着波鲁那雷夫和花京院。他们两个身上有着不少的狼狈的血迹和伤口,站姿看起来却锐利而挺拔。
      “你,你是——”
      男人看清楚珂琳的模样后,突然指着承太郎身旁的珂琳大喊。
      “那个女人叫柯莉妮,和我一样是Dio的手下!她比我更早就为Dio做事了!我说,你们该不会是被她骗了吧?”
      趁着众人被他的话吸引的同时,荷尔荷斯手脚屁股并用往后拼命挪。
      “好久不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坑我一把?荷尔荷斯,你真是个混账。”珂琳用关爱傻子的和蔼眼神看着他。
      荷尔荷斯随即也注意到自己的话并没有造成意想中的轰动。他惊慌地看着波鲁那雷夫一步不停地继续朝他靠近,银色战车的刺剑几乎抵到他的脸上。
      “我就长话短说了,波鲁那雷夫。虽然简单朴素,但我们已经安葬了阿布德尔。”乔瑟夫对波鲁那雷夫说道。
      波鲁那雷夫一怔,他眼圈泛红但没有落泪,然而银色战车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乔瑟夫打算隐瞒阿布德尔还活着的消息?
      珂琳盯着乔瑟夫的后脑勺。
      是为了让阿布德尔远离危险安心养伤,还是他有什么计划要落在阿布德尔身上?
      “卑鄙地从身后偷袭阿布德尔的是两只右手的男人。”花京院亦上前一步,目光凛冽地投向荷尔荷斯,“但直接造成阿布德尔死亡的是荷尔荷斯的子弹。要怎么处置他?”
      “由我来宣判吧。”波鲁那雷夫挺直腰板,向前稳跨一步,银色战车的刺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目的白光,“——死刑!”
      只是波鲁那雷夫的刺剑还没能碰到荷尔荷斯的身体,突然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印度少女猛地从侧旁冲过来,用力撞上波鲁那雷夫的腰部,生生把他顶开并一起摔在地上。
      “荷尔荷斯大人,请你快逃!”
      少女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她死死地抱住波鲁那雷夫的腰部,把他压在地上。波鲁那雷夫使劲挣扎着,居然没能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
      荷尔荷斯趁机大步冲向路边绑着的马匹,扯下缰绳翻身上马。他一边对少女大喊“我逃走是因为我爱你宝贝”,一边用力驱赶马匹一阵风似地逃远了。
      “别让他逃走啊!可恶!你这个女人搞什么!”
      波鲁那雷夫终于爬起身,他拖着印度少女走出几步,少女的双手从他的腰上滑落到大腿上,但仍死死地拉住他。少女的手肘在满是沙砾的地面上擦过,溅出一片红色的血,少女“啊”地痛呼了一声。
      “啊什么啊!可恶!”
      眼看荷尔荷斯已经跑的没影了,波鲁那雷夫只能放弃了追赶他的打算。
      整个过程里乔瑟夫和承太郎都很冷静,毫无出手干涉的意思。
      珂琳奇怪的是,乔瑟夫和承太郎甚至没有做出要留下荷尔荷斯的举动。这也太奇怪了。莫非乔瑟夫有什么没有让她听见的打算?
      乔瑟夫拿出干净的手帕,为那个印度少女简单地包扎了手肘的伤口。
      “咳——!”
      波鲁那雷夫用力咳嗽一声,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他身上。
      “好了,我们继续朝着埃及前进吧!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才能打倒Dio。要是有人单独行动的话,我第一个对他不客气!”他背对乔瑟夫等人,大声地说道。
      这大概是波鲁那雷夫式的反省和道歉?
      乔瑟夫、承太郎和花京院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摇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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