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完美世界]逆途》敛霜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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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不确定叶囡囡需不需要保暖，叶凡依旧在寒冬来临时给她买了厚厚的羽绒服，再围上一条柔软的围巾，饶是叶囡囡身量高挑，依旧显得有些团子似的可爱。

　　元旦过了，真正大张旗鼓过年的春节很快来了，叶凡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二老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等叶凡忐忑地拿出破绽百出的解释，就率先招呼起了叶囡囡。

　　“囡囡今年过来玩啊，小时候你可黏你叶凡哥哥了！小时候去哪儿都跟着他转，别人要带你走还哭到可伤心了！”

　　叶凡有些狐疑地转头望向叶囡囡，怀疑她给自家爸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倒是没去怀疑其中的手段是否有什么不妥。

　　他对叶囡囡有种讲不清的信任，像是笃定她绝不会做出真正与自己意见相左的决定，一定是会在意自己的想法的。

　　叶囡囡也有些迷惑，不过倒是比叶凡明白一些——多半是无始他们帮忙解决身份问题时多加了些杂七杂八的事，估计不是大黑狗就是段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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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囡囡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新年。

　　幼年兄长在时欢乐也穷苦，兄长离开后受村人接济过活，饱肚已是难得。后来独立云巅俯视众生，是亘古不变的枯寂孤绝。

　　入天庭后，征战不息，不过也有欢乐轻松的时候。那时她居于高座，看着底下那些小辈后生们尊敬的目光，抑或是自以为隐蔽的好奇打量。她在那样的场景中决不突兀，然而也实在是算不上融洽。

　　叶囡囡与叶凡一家过了一个极其寻常的新年，充满了家与亲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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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焰火满天里，叶凡和叶囡囡一同走到了门外的小院子。

　　“这一切是真的吗？”叶凡突然开口。

　　“额嗯？”叶囡囡猝不及防，来不及掩饰惊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或者早在泰山上第一次见到九龙拉棺？许多事就不对劲了。”

　　“……？”叶囡囡以无声的沉默表示了疑惑和默认。

　　叶凡自顾自说下去：“你知道林佳吗？”

　　他侧过脸，认真的观察着那一张无暇容颜上每一分变化，可惜从最开始的惊讶过后，那张容颜便如凝固的霜雪一般，清寒中透着万古不变的凝定。

　　“登上泰山前，我和她已经交往几年，差不多快要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原本顺利的话，今年春节应该会是我第一次带她回家看望二老的时间。”

　　叶囡囡是不知道林佳，更不知道这些事的。于她而言，叶凡在北斗凡尘中经历的那些事，不过过眼云烟，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叶囡囡知道叶凡最后娶了姬紫月，却又因为仙路开启而隔绝两界，大梦万古由虚返实时，又与一凡人女子有了纠葛，诞育一子，乃是先天圣体道胎，与无始的体质一样，也是黑皇期待了许多万年的体质。

　　她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至多不过再加上一个跌落下荒古禁地，成为一名荒奴的李小曼，叶凡与她的纠葛应当早在来到北斗前。还有一个与他相约“成仙路上见”，最终以寇晓晓之身与他重逢的安妙依。男女之情不过尔尔，留不住荒古禁地下女帝的半点好奇心思，所知不过是小囡囡于那些岁月中看到的而已。

　　林佳吗？这个名字叶囡囡确实从未听到。那是一段被九龙拉棺隔断在星空两端的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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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近半年以来。别说和林佳交往了，连二老我都没有回来看望过。”

　　叶凡疑惑很简单，却又难以忽视。他这些时日以来的做法就好像这些人早就不在了，无需也不必再坚持从前的习惯。

　　“……所以呢，你想起来了多少？你又知道多少？”

　　“一开始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过……和你说话的这些时间我似乎想起来了许多东西。”

　　确实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脑海中骤然浮现许多庞杂记忆——叶凡飞快地翻看着，思绪飞速运转，要是这是台机器，只怕要过载了。

　　那样庞杂繁复的经历与回忆，不是机器能处理的，也不是普通人脑能处理的。千百万载岁月中，每一分回忆他都不曾抛弃，仙三斩道时叶凡拒绝忘却，那以后的岁月，叶凡也从未选择忘却。

　　叶囡囡似乎又回到了身为女帝时的沉默寡言，她静静地等待着叶凡进一步的解释。叶凡沉默着，专注于那些突然间回归的记忆，还有千百万载岁月苦修得来的力量。

　　许久之后，叶凡出声：“现在大概什么都明白了。”

　　焰火光辉下的两人沉默着，一直到凌晨的焰火光辉沉寂下来，重新回归深夜的寂静。

　　“还回去吗？”叶囡囡转头望向身后窗子里透出来的明亮灯火。

　　“不用了。”叶凡转身，既不走近也不离去，只无声地凝视那一栋小楼，做最后的沉默告别。

　　“逝去的人就是逝去了，再像也不是他们。”叶凡的父母早就逝去了，这次见到的人不是当初的人。

　　没有什么是可以弥补和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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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晨光来得格外的晚，当朝阳终于露出云层时，叶凡终于转身准备离去。

　　“走吧，是去昆仑吗？”

　　青年尚且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上的神情已是千百载岁月沉凝下来的稳重与坚定。

　　“我也没怎么和他们保持联系，就去昆仑吧，那里总是有人的。”

　　女帝曾经若有若无却又挥之不去的距离感似乎又已经回到叶囡囡身上了。

　　“女帝依旧坚持要等那个人吗？”

　　“是。”

　　“真巧啊，我也还不相信轮回呢。”

　　叶凡依旧不觉得自己是死在昆仑九十九龙脉聚集之地的那个少年，即使他愿意如当初的那个少年一般视小女孩如亲生妹妹，毫无保留地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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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昆仑的是无始和黑皇。

　　“我和小黑出去转了转，又回来了。”

　　黑皇习惯了陪伴无始，跟着他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去管无始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无始出门转够了，说要回昆仑，黑皇就什么也不想地跟着他回来了。

　　“你们在烤肉？加我们两个。”叶凡自来熟。

　　黑皇当年拿来忽悠叶凡的话，有一句看起来特别不靠谱，实际上倒是正确的——无始既喜欢也擅长烤肉。

　　融入了九种仙金的万物母气鼎终于被叶凡想了起来，从仙台中拿出来，准备炖汤。

　　“昨晚吃了一顿，然后在寒风中立了一晚上，吃点热乎的正好。”

　　黑皇谄媚地将手中烤得正好，带着点焦香的烤肉，递给还裹着厚厚羽绒服的女帝。女帝解开柔软的围巾，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得文雅。无始继续掌控着手中那串烤肉的火候，示意叶凡腌制好的肉串在一边的桌子上，叶凡取了一大把拿过来，四个正好围着火堆坐了一圈。

　　没有人问叶凡为什么昨晚会在寒风中立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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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和地球的假日大不一样，更遑论是隔了十几万年。然而，或许是地球上新年的气氛感染了他们，又或者是黄帝已曾在地球上待过了许多岁月，大年三十这一晚，终究有一点点不一样。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当下不对劲，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后来。

　　“仙路开启后紧接着是黑暗动乱，您携帝兵出战，后来虚空镜崩碎，最后是被叶凡修补好的。”

　　黄帝或者说是姬虚空——其实这两者的区别也不是很大，毕竟没人像女帝那样执着地纠结两个人算不算是一个人——听到曾经熟悉的伙伴崩碎了，还是有点伤怀，不过并不出人意料，现在他更加关心是另外一件事。

　　“那你呢，你怎么样了？”

　　姬虚空知道，他若想要出战发挥曾经的战力，势必要借助自己后裔的力量，而姬子就是最好的载体。虽然当年将幼子封印留待后世时，这个孩子还很年轻，当年姬虚空也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家人孩子相处，可他还是了解自己的亲生骨肉。

　　姬子沉默，最终还是按实说了：“我以身躯承载姬家后裔的血脉之力，血祭虚空镜，叶凡寻到残镜后，将我和虚空镜一起救回来了。”

　　中间多少枯寂濒死的岁月都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姬虚空无言，对他来说，姬子还在世间就是很好的事了，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

　　“我很庆幸当年听叶凡说地球上也有一条姬水后，我来了一趟地球，不然恐怕也不能再见到您了吧？”像恒宇就没能见到自己后裔呢。

　　“或许吧。”姬虚空不置可否。“然而死亡也不过如此罢了。”

　　“当然，能够再见到你一面，我很高兴。”姬虚空望向早已成年，甚至年纪已经超过自己的幼子，眼中是与寻常父亲并无二致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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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开始破解阵法？”长发垂顺的婉丽美人语声平静，指掌间凝聚着可怖的力量。

　　“再等等吧。”石昊抬头，望向远方。“你说那些人什么时候能把事情解决完？”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拖太久。”柳神平静地说着他们都知道，也明白彼此都知道的事。有问必答，一如曾经。

　　他散去了刚刚凝聚的力量。

　　“我们回昆仑吧，反正这边阵法的所有节点都已经找到了，段德那边应该也快了吧？”

　　剩下的仅仅是破阵而已，没有半点难度。

　　荒天帝、帝尊等人都曾经于地球上布下无尽阵法，加上一个来历极其特殊、可以容纳一界的九龙拉棺，相互作用之下，恰好将地球的一段影迹收留在内。他们这些曾与地球和九龙拉棺均有交集的人，误触了些关节，被扯入其间。

　　好在石昊和段德都熟悉自己布下的阵法，度过了最开始一无所知的阶段，根据他们这些人进到这里后的不同状况推测出入手点，再费点力气研究，不难找出其间的关窍。

　　“好。”哪怕是在干正事的路上，柳神也是愿意为了石昊，为了那些还有着平凡的喜怒哀乐的人，暂且等等的。

　　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近人情？柳神生来无牵无挂，走的是一条孤独的道途，却愿意为了路上遇见的那些生灵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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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法破解后，终于心情轻松的叶天帝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到地球应付得这么熟练啊？！”

　　“你忘了永恒星域吗？”

　　好吧……有这么一颗文明星球在星空古路上待着，应付地球的科技文明确实算得上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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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还有一朵无辜的青莲。

　　“小黑，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其它仙域碎块里捡到青帝的时候吗？”无始有一点点不忍睹地望向黑皇。

　　“记得，怎么啦？”黑皇历来擅长里抢宝物，哪怕在场全都是熟人也照抢不误。

　　当年见到一朵三叶青莲扎根一方神土中，清香扑鼻，黑皇第一个扑上去，拔了出来，直到叶凡觉得眼熟抢过去仔细端详，才发现是青帝原身。

　　青帝尚且有灵识，又亟待修养恢复，不适合随便收进什么法器，众人最终决定让黑皇脑门子上顶了一段时间养青莲的罐子。

　　黑皇理亏，无始就没怎么干扰这个决定。

　　“它还在。”无始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个体态颇为玲珑的陶罐，里面种着一朵小巧青莲。

　　黑皇撒腿就跑！

　　女帝友情提供的吞天魔罐和叶凡轮海里长出来的帝莲都被黑皇很是垂涎过一段时间，可这并不代表它愿意把这两者顶在脑门上啊！

　　原型如小山般壮实的大黑狗脑袋上顶这样一盆小小盆栽，实在是、实在是——太滑稽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