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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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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院说白了,就是一处竹林,大概姜振业酷爱竹子,他自分了这处院子就让人栽瞒了竹子。
刚到院门,就被守院的下人拦住,“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穿着一身蓝色布衣的下人不卑不亢地道。
姜熹是第一次来常青院,她不由自主地蹙了一眼姜霖,见她没甚反应,便知即使是她这个亲姐进常青院也是得通报的。
众人等了等,刚才那下人出来,冲他们一笑,“三位,请随小的来。”
其实从院外已经能看见探出围墙的青绿竹子,只是走进了才知道,这常青院是没有路的,只有泥地与竹子,每在地上踩上一脚,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是掉落在地的竹叶。
姜熹留意到那位下人每走一步都似在跟着某一个规矩,并不是乱走,而姜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竹林,但她并无丝毫松懈,眼睛紧盯着那人的每一步。
姜熹把这些心思都藏在心底,暗暗地在数着步数,也尝试着记下落脚点,但这里每一棵竹子一样,并无特别的记号可记,记下落脚点纯属笑话,偶尔耳边传来几声笛音,亦远亦近,空灵悠远,使人更加分不清东西南北。
一刻钟之后,他们步出了竹子林,迎面而来的是一处空旷的平地,潺潺流泉,一道拱桥横跨底下的小溪。
姜熹眼睛一亮脑中凭空跃一词,别人是世外桃源,这里是世外竹源,难得国公府竟有这样的地方。
此时那笛音又在响起,听起来却不同于在竹子林时忽远忽近,少了竹子的阻挡,一下就清晰起来,犹在耳边凑响。
下人手往前一伸,示意他们往前走,众人自当点头跟上,脚踩在桥上时,姜熹特意看了看底下的溪水,是活水,似乎是从那湖里引进来的。
此番种种,让姜熹对这国公府未来的栋梁越加好奇,怎的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感觉,与廖氏和姜霖的做派丝毫不同。
下人领着他们穿过那间屋子,在屋的后面,一个凉亭处,三人聚在一起,走进了才瞧见他们正看着一个棋盘发呆。
姜熹虽然学过象棋围棋,但棋技并不高明,自然看不明白他们蹙眉深思的原因,只匆匆一扫棋盘,心中不做他想。
其中坐左边的白衣男子看见他们三人来了,露了一个很清隽优雅的笑容,“姐姐和妹妹们都来了。”
白衣男子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姜熹方觉此人很高,身形偏瘦,就像刚才外面所见的竹子。
白衣男子揖了揖手,姜熹等人也屈了屈身,打了招呼。
姜霖杨手弹了弹姜振业的额头,姜振业后退了一步,竟是有些撒娇地撇了撇嘴,“姐。”
姜熹能看出来这两姐弟的关系很好,但这一声娇娇的“姐”让姜振业那种隐世高人的形象瞬间瓦解,是小奶狗无疑。
姜振业错眼往这边看了看,一下子与姜熹对上,露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人就串到身边来,抓起她的手,来回地看了遍,“四妹妹身子可还好?”
姜熹受宠若惊,眼睛盯着那双节骨分明的大手,不是说男女八岁不同席吗,怎么这个年纪还可以手把手?
姜熹一时犯难,并没有抽回手,任对方摸着,“好全了,蹦蹦跳跳没问题。”
姜振业眼睛闪过一抹暗光,像那小溪悠悠流淌,忽地朗声大笑。
看对方笑得那样开怀,姜熹一时懵了,不知哪句话惹对方发笑了。
他拉着姜熹的手走到棋盘前,“张兄,让你认识认识,我这位四妹妹。”
坐在棋盘前的青衫男子,看起来年纪要比姜振业大些,大概有二十了,他目光缓缓地离开棋盘,首先蹙了一眼他们拉着的手,然后再往他们脸上看去。
由于张兄的目光老练很多,姜熹被人看着时,总觉得自己像是货架上的商品。
张兄此时站了起来,表情动作都很到位地做了个揖,但姜熹很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不喜和敷衍。
“四姑娘。”
“大姑娘。”
“三姑娘。”
他每说一句就揖一下手,虽然都是一样的流水线动作,但姜熹还是看出区别来了,对方只对自己不喜,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往他们的手看去。
姜熹自问在没穿到这儿来的时候,跟父亲兄长都是很亲近的,经常挽着手臂一起逛街,所以此时被姜振业拉着虽觉奇怪,但并无什么不适感,怎么说都是同父异母的兄长。
既然古人看不惯这兄妹拉手,她也很从善如流地从姜振业的大掌中遛了出来,姜振业回看了她一眼,又去拉了拉张兄。
“姐,你之前就见过的,书院里的师长,张继文。”
各人又打了招呼,姜振业便对原在亭子里的第三人说道:“葫芦,去重新烧壶水过来,顺便跟齐兄道一声,姐姐妹妹来了。”
葫芦便是一直站着的那人,也是一身蓝色的布衣,是姜振业的得力小厮。
他应了声,提着水壶走了。
姜氏三姐妹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姜熹是来看客人是何方神圣的,随意地望一眼姜霖,见她自从来了这里就比平时温顺,还有种心不在焉,也不知是给自家弟弟面子,还是这里藏着一个对她影响力很大的人,除了姜振业本人,排除那位木讷的张兄,想必就是隐在屋子里的齐兄了。
“三妹妹,做甚脸色那样苍白?”姜振业语气关切。
姜熹往姜慧娟看去,不看还好,她何止是脸色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在发抖。
姜慧娟身后的丫鬟这才后知后觉地探身向前看,“姑娘,你怎么了?”
姜慧娟虚弱一笑,站了起来,道了声抱歉还未等别人说什么,便恨不得脚下生风地走了。
丫鬟不明就里,匆匆地对他们屈膝行礼,跟上姜慧娟的步伐。
行至桥上时,姜振业从怀中取出一片竹叶,放在嘴边一吹,姜熹小小的错愕一下,方知刚才的不是笛音,是这叶子吹出来的。
一名蓝衣仆人从竹林里出来,领着姜慧娟主仆往外走。
姜熹不知,在慈安堂的时候不止她迟到,姜慧娟为了与她假装偶遇,也迟到了,如果她事先知道这两位客人的身份,是决计不会踏入常青院的,如今一听姜振业口中的“齐兄”便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人,继而什么都顾不上地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