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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事略提「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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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翻出了笔墨,冲我招手:“来,我看看你这兰花画的怎么样了。”
我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胆颤着画下第一笔。
事实上我最近并没有练习绘兰花,而是偷偷摸摸的学画其他事物,山水,芙蕖,牡丹……不管师父是否会责骂,我实在是不愿再画那单调的兰花了。
师父是个古怪的人,约摸是年纪大了,或是学画的人性情都有些特立独行,他不喜近人,也不喜金钱,只是默默画着兰花。他的画技传遍了山上山下,可是就是不画别的。
兰花纵有百态,画多了,也就厌了。我是这样的,可是师父却不尽然,大有画一辈子兰花的势头。
“下笔不稳,又去画别的了?”师父瞥了我一眼,拿笔杆子敲了一下我的头。
“知道师父为何独画兰花吗?”
“……许是因为喜欢罢了。”
“错。”师父捻了捻胡须,“空谷幽兰,隽秀挺拔,其绝代风姿,非寻常花草树木可比拟。我是不屑于画其他俗物。”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喜欢而已啊。我腹诽着。不然,又何至于给我起个“易初兰”这样女娃娃似的名。
师父见我不听劝,也渐渐撒手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日,师父领了个孩子回来。他比我略长一些,抿着唇,一副古板的样子。
无趣至极。我摇头。本以为可以多个玩伴……唉。
“初兰,这是沈朝眠。朝眠,这是叔父的徒弟易初兰。往后,你们俩可要好好相处。”师父笑容可掬的看着我。我打了个寒颤,不习惯,当真不习惯这样温柔的师父。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起沈朝眠,跑开了去。
晚上,师父唤我过去。他望着我慎重的说:“朝眠刚没了爹娘,万不可惹他不高兴。”
我听了顿觉心中多出了几分怜悯。我忙点头,又问:“师父怎会认识他?”
师父滞了会儿,方才说:“他的父亲,是师父的……至交。”
我恍然,拱了拱手退出门外,独留师父坐在藤椅上,房里只有一盏烛灯,昏暗的光衬的师父仿佛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