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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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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留给江慧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雪下得特别大。
晚上放学时,雪花就开始飘了起来,她背着书包沿着路边向家里走去。
此刻,路灯全亮了,江慧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灯影里的雪花,白乎乎,雾蒙蒙的。
她脚上穿着一双笨重的雪地靴,每走一步都会在雪上留下一个条纹状的脚印。
起初,她会走在一些干净的,没有一丝痕迹的雪地上,不时还会回头看看身后的脚印。渐渐地,当她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路面开始泥泞起来,她也就不那么挑剔了。
走着走着,路两旁多了些摆摊卖菜的商贩,江慧不得不向路中间靠拢。这走的路就变得狭窄起来。
时不时地,路上还会有些车子来往。所以,江慧就需要既顾忌路上的车子,又要考虑离菜摊子不那么近。
这时候的江慧是一个隐形的小小人,她走着自己的路,想着自己的小心思。似乎,周围的喧闹与她无关。
的确,相较于同龄的孩子,江慧更早熟一些,准确的说,是更冷静一些。
自小,江慧的玩伴就很少,还多是家中的姐妹。她不擅长玩同龄孩子玩耍的游戏。比如,在孩子们一起跳绳时,她总是跳的最少的一个;在女孩子们玩跳皮筋时,她的绝大部分时间就是站在一边撑着皮筋。她似乎天生就长成了一副呆呆的模样。
幼儿园毕业后,江慧好像更加孤独了,她搬了新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这个区域里,不乏孩子王。
而江慧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站在自家五楼的阳台上,看着底下的孩子玩耍。她羡慕那些小女生,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起疯跑着。她更崇拜那个可以领头的孩子,因为只要孩子王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会听从他的安排。这种感觉是江慧从未体会到的。
江慧的妈妈罗京宁,也曾让江慧试着和楼下的孩子们玩耍。性格腼腆胆怯的江慧,在做了充分的思想斗争后,终于鼓起勇气走下楼去。
但是到了楼下,看到三两个孩子结成一体,她又退缩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低着头,站在楼梯口,双手紧紧交握着。
过了不知多久,江慧只知道,当大部分人都散去时,她才走到两个小女孩的旁边,试着和她们讲话。
然后,江慧的处境变得窘迫起来,她好像是融了进去,又好像一直是游离于两人之外的。两个女生聊着她们的朋友,聊着她们看过的电视剧。江慧就在一边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时间久了,越发的不自在。
她又开始向往一个人站在五楼窗台上的生活了。可以看看天空,看看云彩,看着底下的一群人在嬉笑、在疯跑。
时间一久,江慧就习惯了一个人玩耍,她总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一个人看电视,看看书,或者实在无聊就在阳台上发呆看云彩。
清脆的车铃声唤得江慧抬起头来。前面有些堵塞,后面骑着车子的大人开始一直按铃。她好像有些碍事了。
江慧安静的立在菜摊一旁,眼睛盯着地上的蔬菜。这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雪好像是停了。就在刚刚一瞬间,天上不再飘着白色的雪花。她抬头看着路灯,发现路灯下面只有些雪沫在飘着。
路不那么拥挤了,队伍慢慢挪动起来。江慧也跟着大部队慢慢走着。
江慧耳朵上戴着浅粉色绣着小黄花的口罩。头上是用彩色橡皮圈扎着的一对马尾辫,乖巧的垂在肩头。
身上是一件新买的红色外套,所以江慧穿着十分暖和。江慧妈妈罗京宁,在江慧试穿这件外套时一眼就看中了帽子里面浅灰色的毛,一个劲的要江慧上学路上,戴着外套上的帽子,以免头部受凉。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慧就走进了小区,她看到不少窗户上透着灯光。她喜欢远远地找着自家的灯。
她知道,是那种亮白色的在五楼的灯光。
果然,她找到了。
于是,江慧开始奔跑起来,她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口罩湿/透了
她摘下帽子,摘下口罩,还在跑着。路面是湿/滑的,她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
裤子也脏了。
她用手撑着起身,拍掉身上的雪,然后环顾四周。还好,没人看见。
她不再敢跑了,慢慢地向家走去。因为摔痛了,她也该长长记性了。
第二天早晨,江慧是被外面白色的雪景闹醒了,天比平常亮的早了些。江慧一看闹钟,刚刚5点半,平常她都是6点20起床。
她披上外套,穿上棉拖鞋,站在自己屋子的窗前。
窗上结了冰花,摸上去冰冰的,滑滑的。
她试着打开窗户,好像被冻住了。江慧试了几次,窗户终于被打开。一阵寒气袭来,她经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外面是冷的,白茫茫一片。江慧呼出的气都变白了。
她兴奋地关上窗户,跳进被窝,困意全都消失不见了。江慧开始期待今天的上学了。
吃完早饭,江慧背着书包出了门。在一楼楼梯处,江慧看到路面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她急急忙忙的迈出脚。全然忘记妈妈的嘱咐,叫她走路慢点,不要像昨晚那样摔跤了。
当她走了一段距离时,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美好,积雪实在是太厚了。她每走一步,脚都要抬得很高,否则就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这样,不过走了5分钟后,她就开始累了。她开始讨厌起下雪了。早上的那股兴奋劲已经被身上汗哒哒的感觉浇灭了。
不过,庆幸的是,当她走到大路时,情况好很多。行人多了,车也多了。马路上积雪已经被车轱辘碾出一条条路来。
江慧就顺着这一条条小路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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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二年级的江慧个子矮矮的,身子瘦瘦的,可是那张脸确是肉嘟嘟的婴儿肥。
这学期开学时,她再次不出意外的坐在了第一排。不过这次是一个靠着窗边的位置。她左边的同桌是一个小小的男生,看着比江慧还要瘦弱点,戴着一副近视镜,左边的眼镜片用蓝色的布遮住了。
班里的同学总有着自己的小团体,男生几拨,女生几拨。江慧和几个没有进入团体的女生也渐渐组成了一拨。
这个小团体,江慧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组建的了。只知道,一到课间,这几个女生就会聚在一起,有时候还会叫上她。她也就默认地成为了团体中的一员。
“哎,你们看着,那几个男生又在玩什么呢?”一女生说道。
“你不知道吗这是学校新流行的集卡pk游戏。班长他们也在后门玩呢。快看。”黄衣女生手指说着。
江慧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班长站直了身子,拍着旁边男生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就说还是我赢吧。” “厉害!”“班长太棒了!”“咱们陆大班长玩游戏就是厉害,谁都比不过!”周围的男生纷纷向班长喝彩。
“看到没,班长又赢了。我跟你们讲,我听隔壁班的女生讲,昨天我们班长陆承和他们班几个男生玩这游戏,玩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陆承赢了。结果他们还不服气,说要今天再玩,说什么一定能打败陆承。”黄衣女生小声说道, “我觉得,他们就是输不起,这游戏不就是玩玩的嘛。承认别人比你厉害有这么难吗?”
“对呀,对呀。再说输给陆承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可是我们班班长,成绩又那么好。”另一女生自豪地说道。
江慧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像这样无谓的争辩,她一般情况是不插话的。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上课时,屋外又飘起了雪花。江慧不自觉就被吸引过去,看着看着她似乎神游天外了。
“江慧,江慧,站起来,你来读一遍刚刚讲的那段。”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说着。
江慧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她站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老师。见状,同桌李数在底下悄悄说着这段话的内容。
江慧急忙大声朗读出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语调抑扬顿挫,似乎和她给人的印象有些不符。读完后,全班都在鼓掌。老师也很满意,对于她刚刚走神的事情稍加批评。课程就继续开始了。
江慧坐下后,李数还不忘提醒她“不要开小差,江惠同学!”江慧转头看着李数这小大人的模样,配上他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忍不住的想笑。
“喂,你还想被点名吗!”李数压着声音说道。
就这样,直到下课,江慧一直是憋着笑的。
平静地生活总是过得很快,这学期的课程伴随着期末考试落下帷幕。
在领取成绩单的这天,江慧是在学校门口的小摊点吃的早饭。因为江妈妈在早上有些不舒服,江爸爸出差不在家。所以江慧就拿着家里的零钱出去吃早饭。
她最爱的还是学校门口的烙饼。其实,也不能算是最爱。她第一次在校门口吃饭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跟着前面的一个同学选择了烙饼。之后,她也尝试过其他的早饭,但总觉得还是第一次吃的烙饼吃着习惯。
老板是大约40岁的妇人,她的手很灵活,一手烙饼,一手打鸡蛋,动作十分迅速。江慧喜欢看着老板做东西。
她通常是要一个烙饼加一个鸡蛋,配上一杯八宝粥。
“老板,两个烙饼,再加一杯豆浆。”“好,这就给你做。”
“这么巧啊,江慧,你也在这吃早饭啊?”陆承说道。“是啊,很巧。”江慧接过烙饼回道。“那我先走了。”“嗯,学校见。”
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江慧还比较满意,虽然不是前几名,但也属于中上游。她得了一个朗读特长生的奖状。
班级总结会上,老师格外表扬了陆承同学。“我们班的陆承同学在平时表现就很积极,又是咱们班的班长。这次成绩班级第一,全年级第二,给大家带了一个好头。希望陆承接下去不要松懈,继续努力。咱们其他同学也要多向陆承同学学习。”
自然,陆承又成为了全班同学羡慕的对象。
一时间,陆承周围站满了同学,大家争相传阅陆承的试卷。当语文试卷传到第一排时,江慧有幸看到了陆承的卷子。
干净整洁这是给江慧的第一印象。字写得十分工整。尤其是他的名字“陆承”两个字,用铅笔一笔一画的写着。
果然是好学生的试卷,江慧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