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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殷祺,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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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祺,你还行吗?不行的话咱不勉强了。”看着殷祺第N次跑进厕所,戴诗雅在旁边急得直冒汗。
“没事,没事。”殷祺摆摆手,擦了擦汗,坐在台阶上,轻轻地喘着气。
“800米第一组比赛准备开始,第二组做好准备。”主席台上的广播响了起来。
“呕......”殷祺的脸色一变,再次冲向厕所。
第一次参加校运会,为了助跑第一次喝红牛,也许是因为紧张,结果跑了十几趟厕所,又拉又吐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去跑了,你都成什么样了。”戴诗雅拿着装着兑了葡萄糖的水杯,迟疑着要不要递给殷祺。
殷祺伸手接过水杯,饮了一口,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去比赛了。”
裁判的哨声比在身后放条狗还起作用,即使是800的长跑,参赛选手还是会再一开始就冲出去想抢占先机。
参赛不比平时跑步,强度的紧张加上好胜心,每个人的步伐都不会太轻松,没跑多久殷祺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但是想起一同参赛的同桌的话,殷祺脚下的步伐并没有慢下来。
“你真的要去参加800米吗?800需要肺活量很高的,我都是天天跑步的。”
殷祺咬紧牙关,再不济也得跑过同桌,她不可能向她示弱。
跑起步来是听不到声音的,只有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
他会不会在看呢?即使听不到声音,殷祺还是忍不住看向人群,找寻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发现只有那些对他喊加油的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
校道是标准的400米跑道,跑了一圈下来,殷祺已经觉得脑子开始充血了,耳边还是呼呼的风声。
当离人群聚集地越远的时候,殷祺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点,男孩坐在操场内的草地上,眼睛朝她。
殷祺比赛的紧张突然变成了另一种情绪的紧张,她尝试让自己的跑姿变得优美一点,试图经过男孩的时候再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越来越近的时候,男孩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起来,殷祺扬起嘴角,准备做一个轻松的动作的时候,男孩的脸猝不及防地别了过去。
殷祺的耳朵突然就失聪了,她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剧烈起伏的胸腔似乎被压下了一颗重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殷祺拼命咧开嘴角,告诉自己:“没事的,”
一直跑到快要到终点的时候,有人在前面喊了一句:“殷祺加油!”,殷祺惊讶地看着那人,停在了终点,耳朵迟钝了一秒,才又开始出现了身边人的呼叫,搀扶,关心,递水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
“你可把我给吓死了,还好吗?”戴诗雅和另一个女生扶着殷祺往前面继续走动着,殷祺的脚却已经不听使唤地要瘫下来。
“不要停啊,刚跑完步不能这么快就停,你要再走走呀。”戴诗雅用力地揪起殷祺。
被连扶带背地走了百来米远,殷祺的腿才勉强完全站直。
“喝点水。”旁边的女生将兑着葡萄糖的水杯递给殷祺,殷祺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便不再说话。
“还好吗?”女生关切地问道。戴诗雅看见殷祺的脸色开始恢复但是仍然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对女生说:“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我陪她就好。”
“那你们行吗?”女生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殷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确认了殷祺已经恢复之后女生才迟疑地走开。
“你怎么了?”戴诗雅还是撑着殷祺。
“我看见他了。”一开口,殷祺的眼里就淬满了泪水。
“谁?”戴诗雅惊讶地问道。
“他坐在草地上,看到我的时候他把头别过去了。”殷祺的声音开始哽咽。
戴诗雅定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的。”
八百米是早上最后的比赛了,殷祺是最后一轮,所以这个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阳光也变得毒辣起来,戴诗雅扶着殷祺坐回班内的大本营,班里还留下来的几个同学过来问候了几句后也走了。
戴诗雅帮殷祺拨通了殷祺家里的电话让殷祺的妈妈来接殷祺回家,戴诗雅注意到,殷祺还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嘿。”戴诗雅轻轻拍了拍殷祺的肩膀:“你这次很厉害。”
“第几?”
“小组第四。”
“我同桌呢?”
“第八。”殷祺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柔和起来“那还行。”
“你妈妈说待会就来接你。”
“诗雅,刚刚我跑步的时候我听到我们班新来的那个转班生,对,就是那个林生喊我的名字了。”
“哦?怎么了?”戴诗雅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他怎么会记得我的名字?我记得我跟他没有讲过话呀。”
同学们常常会抱怨学校的班级等级制度,仅仅的九个文科班就被分成了普通班,重点班,实验班,尖子班四个等级。新来的转班生林生在殷祺的印象中是个奇怪的人,他是普通班的传说,在最差的班级考了全级排名两位数且靠最前的名次。
记得上个学期的一次考试总结大会上,级主任还大肆表扬了他,并让他以数学全级第一名的身份上台做经验分享,当时坐在后面的殷祺眼巴巴也望不到讲台上林生长什么模样。
只是不停地啧啧赞叹,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人类,普通班的学生秒杀尖子班啊!
没想到这个学期一开学,林生就转到了殷祺的班上。
不过殷祺跟他不熟,也不知道是因为偏见,还是排异心理,殷祺一直觉得这个长得清爽的男生太高傲了。再说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外界零零碎碎的传闻殷祺也不是没有听到过,只是不关心罢了。
可是这个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讲过的男生,居然在校运会上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可让殷祺受宠若惊的。
“可能他在哪看到的吧。”戴诗雅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殷祺的心里却一点都漫不经心,她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偏见感到羞愧,第一眼就把一个人一棍子打死,可是人家或许并不是那种人呢?
“我在主席台上一直给你念加油稿。”戴诗雅醋意浓浓地说。
戴诗雅是学校广播站站长,自然作为成员之一承担了主席台上念加油稿的任务,殷祺比赛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不停地给戴诗雅递加油稿,戴诗雅就不停地念。
看着戴诗雅嘟着嘴巴不满地样子,殷祺当然不会告诉她她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回家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殷祺还是决定回校一趟,虽然班主任打电话来关心,让殷祺好好休息,可以缺席下午的跑操训练,但是殷祺觉得,缺了自己,总是让队形变了样。
这个跑操比赛大家都很重视,大概是高中三年最后一次参加这种校运会类的比赛了,高三的学生是不被允许参加这种类型的比赛的,所以大家都很卖力训练。
下午来到学校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祺觉得大家对她的眼神似乎发生了变化,也对殷祺的恢复速度感到惊讶。
可能是因为林生的嗓门比较大,班里的女生也比较愿意听他的指令,班主任就让林生代替了体育委员的位置当带操人。
殷祺莫名觉得训练变得动力满满,她第一次觉得,其实林生在认真的时候也是很有魅力的。
“大家听着我的口令,我喊一出右脚出左手,而出左脚出右手,知道了吗?”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