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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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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城临潼水,地处江南,不是繁华商城也非军事重镇,一城百姓就围着城中富豪庄家平平凡凡地在潼水边生息。
庄长贵,如不细究,便是个老实本分乐善好施的富商,然私底下与江南官场勾连甚深。依附于江南商王党,商王党在南权势渐大,兵财之力不输北方朝廷,皇上因此忌惮非常,但商王在朝,恭谨守礼没有半分逾越,皇上在明面上也不敢贸然发难,遂令皇城司暗中探查,找寻除患理由。
在此便要重新介绍一番韩季了。韩季之父,镇国大将军。韩季幼时为国战死,将军死后旧仇乘机报复,血洗韩府,韩母以命相护终使得韩季逃脱。韩季十六时,借荫入皇城司,年二十,为皇城使,一次因违旨获罪,除皇城使一职,下放潼城以望戴罪立功。
潼城庄家藏有商王收受贿赂的账本,皇城司屡次派人前去取走账本以作为证据,使皇上能一举撕开商王在朝中的笑面,名正言顺打压商王。可庄家机关诡谲,又有高手坐镇,寻常梁上君子连账本影子都摸不着,更可能被庄家抓去,问出背后的皇城司,打草惊蛇。为此,皇城司暗发玄令,借力探囊。
皇城司设有玄令,令由皇城使亲发,秘密交与世间高手,已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玄令完成艰难,九死一生,可依旧有人以玄令为生,飞燕便是其中之一。
韩季躺在草垛上,眼里印的是孟秋明星,脑子里却满是傅瑭的笑颜。韩季此人放浪不羁,对于感情,若是喜欢,便主动接近,少年人的羞涩?不存在的。若是不喜,看也不会多看一眼,很是分明。许是受职业影响,平时杀伐果决,对待感情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若是一方无意了,说断就断,绝不回头。韩季自知不会在潼城逗留太久,毕竟降职只是个小处罚,以示警戒,过不了多久又会官复原职,到那时他自然不会还呆在潼城这个小城,不是回京护卫皇上安危,便是钻进别的旋涡里沉浮搏命,根本不可能陪一个胸无大志的书生读书种地。但他还是很想更进一步的探探傅瑭,哪怕只是短暂的触碰一下。庄家的事一结束,便各自散去。明知会无疾而终,但他就是手贱想去撩拨,此外心里还没有任何负担,只是觉得:
“诶,这么好看温柔一个人儿,可惜是不能长久守着咯...”
韩季本翘着腿,足尖正跟随着潼水的浪声一起一落。突然在单调的水声里插入一声几乎微不可查的干草断裂的声响,韩季脚上动作一滞,翻身下到地面,低声喝道:“谁?!”
暗里的人自知被发觉,改了步子,大大方方地朝韩季走来。
“阔别半载,不知韩季哥还认得我不?”
来人着一袭夜行服,遮面被拉到颈肩,露出一张无邪的娃娃脸。
“树生!?你怎么来潼城了?潼城这辣鸡事儿不是归姓蒋的管吗?”韩季辨清来人,立马扑过去与他纠缠在一起,又是打又是闹。
“诶诶诶,我说你别摇我了,我要吐了。”单树生按住了躁动的韩季。“蒋琛上书说潼城情况复杂,人手可能不够,但皇城司现在忙死了,没别的人手可派,又不能抽调皇上身边的暗卫,就说我一个顶十个,把我拉过来了。这边情况当真很糟糕吗?”
一说到正事,韩季立马停下了挣扎:“这边情况我也不清楚,蒋贼对我防备很重,只让我负责潼城线人的联络,连盯梢都不带我的,这老鬼,大大的坏,明知我这处罚是虚的,还真把我当下人使唤,待我坐回皇城使的位置,定好好给皇上告他一状!”
“搞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呢,蒋琛那边见派下来的人是我,脸都黑透了,潼城中的细节也没有多说,看来只有我自己去打探了。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知道玄令的事了?”
韩季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玄令?蒋琛发玄令了?谁接的?”
“我还想问问你呢,皇城使发玄令,除非他愿意告诉我,否则只有皇上才知道谁接的。”单树生翻了个白眼,拉韩季就地坐下,“赶了一天路,累死我了,歇会。”
“玄令基本都是一对一秘密发送,必须切准案情和领令者的短长,否则就没意义了。庄家的玄令不好发,探得账本,轻功、机关、武艺都至关重要,但三者兼顾的高手基本没现世,只能取其中之一二...这范围可就太大了。”
“猜不到就别操心了,反正这案子栽了也不会赖你我,就看蒋琛如何操办吧,我们啊,准备好瓜子好酒就行。走,给你兄弟接风洗尘去。”
“走走走,爱谁谁,反正不关我的事。”
二人从黑暗无光的草坝走向码头边上深夜的繁华,身后的是韩季对外宣称的“在外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