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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天一早,八点整,全班32个学生整齐地聚集在教室里,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班会。

      楚沉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本应看起来老气或者庸俗的打扮,在他身上却只觉得儒雅。
      白衣黑裤,看起来普通,实则很难驾驭,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变成饭店服务员。
      好在,虽不至于是个肌肉男,但定期健身的楚沉,挺拔的身材以及天生185的个子,那模样毫不夸张地说,绝对是一个典型的衣架子。这一身在他身上,可以说是斯文败类的标准模样了。当然,外人可看不到他的败类,怕是只能看见斯文二字,正合他意。

      “我的天哪,我们班主任也太帅了点吧,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长这样的能没有吗,ball ball你冷静一点!说不定都结婚了吧,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啊。”

      女生的友情就是发展的快,一晚上的相处,唠几句八卦说些美妆,要是有个什么共同喜恶的明星,马上就能凑到一块儿去。
      人群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而“班主任”“好帅”“女朋友”“男朋友”之类的字眼,却一刻不曾停息地跑进季夏耳里。

      其实别说这些女生了,连季夏也对眼前这个斯文男人挺感兴趣的。
      季夏是个gay,他从初中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
      想当初好不容易忍到高中,碰上了另一个跟他一样性向的男生,两个人擦出了爱的火花,磨磨蹭蹭了很久终于决定不管不顾地双双跟家里出柜。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一个完美出柜计划,没来得及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没来得及生米煮成熟饭先搞大肚子,在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俩人在季夏家楼下一棵黑的几乎看不见人影的树下,被季夏爸给抓着了现行。

      季夏爸妈虽说开明,可那个年代的人又有多少人真的接触过“同性恋”这回事儿,乍一知道自个儿儿子是个同性恋,第一反应可不就是完了完了,我儿子是个变态。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他们,文化环境决定了他们的思想,季夏是理解他们的,可是季夏得为自己做斗争啊!

      那可真是季夏人生中的光辉时刻,一哭二闹三上吊一样没少。季夏也算是个好孩子了,从小就没怎么让父母操过心,成绩说不上顶尖,但绝对不用愁考大学的事儿,加上长相白白净净,亲戚邻里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季夏的!

      可这回他是铁了心要跟父母抗争到底了。

      “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我下定决心了的!”
      “我不吃饭,除非你们答应我!”
      “我不读书了,我怕一去学校触景生情发现物是人非从而悲痛欲绝!”
      “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还能不爱你们吗,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们,可是你们不是真的爱我,你们只爱你们想象中的儿子。”
      “我是同性恋咋了,我是不孝敬你们了还是不好好学习了?我是自己少块肉了还是危害到社会了?中国台湾都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了,你俩还把我当怪物!你们就是不爱我!你们根本不爱我!”
      “本想给你们多挖一个儿子回来的,这倒好,你连仅有的一个都快没了,很好,很好,就让我死在这风雨中感受世态炎凉,死在父母的憎恶中,死在满腔的遗憾中吧!就让我带着这哀思、这无奈、这不甘离开这个我曾眷恋过的人世。爸爸妈妈,我永远把你们当爸妈,可你们却不把我当儿子了,我们来世再相见!”
      ……

      其实季夏哪会真去死啊,只不过他知道演戏得演全套,不给演足了他爸妈肯定还以为他闹着玩儿呢,冷个几天估计就听话了。
      好在,疼子莫如季父母。在季夏这般顽强斗争下,父母终于是先松了口,两方立下约定:季夏如果考试Y市传媒大学,就同意他们在一起。

      别一听到艺术类院校,就觉得可容易考了。这专业得分成两部分考试,一部分艺考,一部分正常的文化课考试。文化课要求还不低,往年都得一本线以上。这就要求你既得专业能力优秀,又得文化课不拖后腿,对于季夏这个半路出家还没上过几节播音课来说的学生,文化课小case,艺考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但是既然父母已经肯先松口了,季夏也不至于蹬鼻子上脸,见好就收是他的优良品性。不就考个大学吗,考就考呗!
      于是,一个每天五点半起来早练声,晚上复习到12点才睡的季夏诞生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季夏考上了。
      然而两个人却分手了。
      理由很简单,对于即将到来的异地恋的惶恐以及对方在父母压迫下的妥协。很不凑巧的就是对方考上了Z市的大学,两个人以后隔着快1千公里。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季夏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而且他天生不愿意将就,如果对方已经心里想着要分开了,那就算挽留,那一道裂缝也跟一个鱼刺似的梗在那儿,说不上疼得死去活来,但每次咽口水都得膈应一下。难受!
      那滋味,还不如一刀砍了喉咙爽快。

      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分手了。快狠准,不带犹豫。很季夏风格。
      但是季夏还是很感激他的。因为他的存在,直接鼓励了自己考上了一个虽然之前不曾想过但现在却很喜欢的专业,更直接让自己成功出柜。歪打正着说的就是这样了吧。最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人是自己年少时分的怦然心动,是情窦初开,是一个少年隐约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两个人除了亲吻以外没有做更深层次的事情,谁又能说他们就不曾畏惧过呢,看似风风火火不顾后果的年纪,可内心的战栗与恐惧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来源于内心对彼此的惶恐、对未来的惶恐、对作为同性恋的自己的惶恐。
      但是那种悸动、那种心跳的感觉,确实实打实存在过的。
      想必这就是初恋的美好,朦胧中带着一丝丝疼痛,甘甜中又带着一丝丝苦涩,呵,下一秒是不是应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季夏轻笑,收回了思绪。

      “我是楚沉,沉默的沉。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会担任你们的班主任直到毕业,同时你们当中还会有一半的学生由我来上一门专业课。我们部分专业课采取小班化教育,班级前16号同学跟着我上课,后16号跟着另一位老师。”
      楚沉的声音低沉却却不显严肃,是天生的磁性而非刻意为之。所以底下的学生听起来就觉得:啊,这声音,让人听了要怀孕!!
      “我平时住在学校后头那一片小区里,如果真的碰到什么要紧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当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得拥有解决自己麻烦的能力,尽管我永远在你们身后。”
      说到这儿,楚沉顿了顿,扫了一眼学生,仿佛在等着学生的反应。
      “老师我还未成年!”赵骏声音突然在班里响起来,“我今年17,那我是不是可以多找找你呀!”
      赵骏这个人吧,还真是个调节气氛高手。楚沉虽说话不严肃,可他整个人气质在那儿,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沉”。所以刚才说话那档子,底下的学生倒是一个都不敢出声。赵骏这么一打岔,大家稍微开始敢举手发言了。
      “当然可以来,你除了年龄17以外,也可以通过多挂科来多联系我,你挂科了想不来找我都不行,只是你愿意来吗?”
      楚沉被这么一闹,脸上也微微带上了笑意,不似刚才般死气沉沉。
      “我的自我介绍没什么好说的,今天的主角是你们。今天算是大家的第一天正式见面,每个人按照学号先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想说什么随意。大家一起,先欢迎我们的1号同学上来吧。”说完,他先带头轻轻鼓了个掌,于是有眼力见的学生也赶紧啪啪啪的拍起了手。
      一时间教室里好不热闹。

      季夏是8号。所以不多时就轮到了他上场。
      “大家好我是季夏,夏天的夏,因为我是7月份出生,Y城最热的时候,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挺没新意的吧,哈哈,啊对了,说到这儿,我是Y城本地的,所以大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问我,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好歹在这片土地上撒野奔跑了19年,应该还是知道不少的,我很乐意当大家的导游!
      我这个人比较活泼,希望我不会热情得把你们吓到,我妈倒是太过于热情导致吓到了很多去我家的朋友,希望你们习惯就好。
      最后想说的就是,我很感激我的大学生涯能跟你们一起度过,希望我们能一起创造难忘的回忆。”
      季夏是那种看着就觉得温暖的少年,嗓音也带着暖洋洋的少年气,眼睛不大,却笑眯眯的看着让人很舒服。他刚说完,底下就有几个女生打趣问道:“你单身吗?”
      “我单身啊,你们有好的人选可以介绍给我!”
      没直接回避这个话题,却又把话题转向“别的人选”身上,不直接驳提问女生的面儿也说明了我对问这个问题的你不感兴趣,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很漂亮了。楚沉在心里给这个孩子的情商打了个高分。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学生一个一个上台、又一个个下台,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听别人介绍着自己,也在努力的记住别人的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什么人要往上爬,因为当你上到一个高度了之后你身边的人也都是同一个高度的。这话其实挺有道理。在场的学生基本也算是高材生了,虽然不能把成绩好与人品好直接划等号,这样未免太片面。但这个班的大部分学生,不得不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他们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所以他们格外珍视大学里的每一个第一次。
      今天这场班会的目的就是认识彼此,认识学校的一些规矩。所以没什么大压力。两个小时过去,学生也介绍的差不多了,楚沉再次走上了讲台。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刚才一直在底下认真听着,又让我感慨起年轻真好啊。”
      “老师你也年轻啊”
      “老师你看着才十八”
      底下学生特别给面子的起哄着,弄得楚沉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说笑,今天这次班会,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选班干部。你们也知道,刚开学事情会特别多,尤其体系刚形成,各个部门都要磨合与协调,这批班干部估计会比较累,我们也都民主的来,都大学了,什么劳动委员就不需要了。班长、副班长、团支部书记、文艺委员、学习委员,这是我们需要定下的五个班干部,大家就毛遂自荐吧。”
      说到底传媒大学好歹是传媒大学,学生们个个都是在人前表演得都麻木了的人,没那么多娇羞之类的东西。楚沉话一说完,立马就有人举手说要当文艺委员、学习委员之类的。
      团支书就交给了班里唯一一位党员了,副班长被一位文文气气的女生自荐了去,那这剩下的,就只有班长还没人选。
      楚沉等了半天,也问了两三遍有没有人自告奋勇的,然未果。
      于是只能由他点名了。
      “那我就根据刚才大家的自我介绍,选一位我认为比较适合当班长的人吧,被选上的同学不要怨恨我哦,谁叫大家都不愿意呢。嗯……就……季夏,你来当班长吧。”

      “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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