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渊碧海录》储司

5、第四章

　　“你以前……身边有一个人陪着。”
　　“那后来呢？”莫临渊问。
　　碧海看着莫临渊的眼睛，面色悲伤：“你们都死了。”
　　莫临渊看着碧海，轻轻一笑：“都过去了，现在我是我，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就当我没有过去。”
　　“可是我不甘心，明明不会死的。”碧海低下头，语气哀伤。
　　“没事的。”莫临渊安慰着他。
　　低头莫临渊看不到，碧海眼神清明哪有什么悲伤，眼睛里一片浓郁的黑，看不到任何情绪，声音却是低沉又忧伤。
　　莫临渊一片头疼，现在要来安慰这个破壳几千年的龙宝宝，实在是头疼。
　　偏偏碧海是在为他忧伤，莫临渊本人没有记忆，也没什么感触，只能干看着碧海自己一个人化成迷你版的原型，自己一条龙缩在角落里忧伤。
　　莫临渊：“……”
　　大概是为了弥补碧海吧，莫临渊这几天天带着碧海到各处花楼看姑娘，谈人生，想让碧海开心点。
　　碧海：一点都不想看见那些女人，更加不开心了。
　　碧海脸色沉沉的走在莫临渊的身边，跟着莫临渊走进茶馆，找了一桌坐下，唤小二点茶。
　　待小二走后，莫临渊笑着对碧海说：“你听，时机到了。”
　　碧海一愣，就听到耳边清楚的声音
　　“听说那木洲燕国的九和公主要来和亲。”
　　“我也听说了，那个九和公主可是国色天香，是燕国第一美人。”
　　“听说和亲对象是六皇子！”
　　“……”
　　和亲？！
　　莫临渊抿一口小二刚端上来的茶，说：“你可知那仙君为何会被那青楼女子杀害？”
　　碧海一愣，垂下眼问：“为何？”
　　“那位仙君下凡渡情劫，是当时一个国家的王子，有一个和亲对象，他的情劫就是那位和亲对象，按理来说本是天作之合。”
　　“因为那位和亲对象就是在仙界那位仙君的在仙界的伴侣，可是最后那位仙君却被一位青楼女子杀死，而那青楼女子之后便自杀，仙君和那位伴侣同时渡劫失败。”
　　“我们不懂这人世间的情爱，但是却可以从这相似的事情里探寻真相。”
　　“神君的意思是说这一幕跟千年前的那幕几乎相重合，可以从里面找线索？”碧海接话。
　　“就是不知那六皇子有没有一位解语花呢？”莫临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是对未来的事很感兴趣。
　　碧海看着莫临渊，没有说话。
　　他们在凡间的灵力被压制，所以碧海和莫临渊只能蹲在六皇子府主卧的屋顶上等待那六皇子。
　　两人跟着六皇子出门，一路尾随，看见六皇子进了和春楼的门。
　　“和春楼？”莫临渊看着不远处的门，“倒是可以和那语鸢姑娘再聊聊天。”
　　碧海听着莫临渊自言自语，没有说话，眼眸深处是掩不住的黑色。
　　还真是阴魂不散，碧海暗暗想着。
　　莫临渊是独自去找的语鸢，他给了碧海任务，要他去看着那九和公主。
　　“公子，真巧，又来了。”语鸢起身为莫临渊倒上茶
　　。
　　莫临渊端起茶杯问：“最近皇城要和亲的事吗？”
　　语鸢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微微一笑：“知道，很多人都很期待这场联姻呢。”
　　“是吗，你也很期待吗？”
　　莫临渊问。
　　“是的啊。”语鸢还是笑着回答
　　“那么你觉得，六皇子也很期待这场联姻吗？”
　　语鸢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莫临渊是为六皇子而来。
　　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依旧是微笑：“我不知道，但是听闻九和公主恋慕六皇子多时。”
　　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一个聪明的女人。
　　“公子是想问，联姻在即，为何六皇子还出入这花柳之地吧？”语鸢看着莫临渊的眼睛。
　　真是聪明，莫临渊心想。
　　“是的。”莫临渊不避讳语鸢的目光，坦然的直视，“九和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呢。”
　　“公子，没有一个人是好相与的。”
　　“这人生在世，是看地位说的话。”
　　“哪怕是再位高权重的人，再无忧无虑的人，都总是有自己的一份心思的。”
　　“所以，公子，请不要让语鸢难做好吗？”
　　莫临渊看着面前低下头说话的人，却是一阵恍惚，好像很久之前，有一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却不是这样的姿态。
　　莫临渊没有从语鸢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他不能卑鄙的对一个凡人使用灵力。
　　莫临渊摸摸鼻梁，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跟六皇子有接触的就是语鸢，她屋子里有着六皇子的味道。
　　凡人闻不出来，莫临渊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之后才会一再的跟语鸢聊这些事。
　　但是目前得出的结论就是，语鸢对六皇子没有任何想法，六皇子对于语鸢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可能位高权重一点的客人，并无二点心思。
　　自己并不是很了解那些仙界的事，但是仙界给他的感觉却是太混乱了，那些被困在澜天池里的除了少数确实是犯了很严重的过错的，大部分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仙帝扔过来的。
　　什么打碎了琉璃盏，冲撞了某位上仙，一些小小的不足以被澜天池关注到的，却因为澜天池主人的空缺而被仙帝抓了空子，全部都扔到澜天池里来。
　　澜天池只有基础的分辨能力，仙帝却拿着这个缺口搞事，这个印象在莫临渊这里委实不太好。
　　而现在碧海身上奇怪的罪孽，明明没有一点跟仙帝挂钩，但是莫临渊却有一个直觉，这些事多多少少应该都跟那位仙帝有点关系。
　　莫临渊看着澜天录上面的那一行字：因牵进情劫，而致瑶台仙君渡劫失败陨落。
　　渡劫失败不会陨落，只不过是错过一次从仙君升为上仙或上君的机会而已，尽管难得，但却不会导致陨落。
　　可是记载的事件，是两人同时渡劫失败，然而只有瑶台仙君失败陨落？
　　另一个主人公呢？
　　莫临渊不清楚，但是他想应该还有隐情，不止在人界，还有在仙界的那些不明的牵绕。
　　看似与仙界无关，可是莫临渊却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仙界有着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