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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   到家还未打开灯,□□便扑了上来,苏莞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它的头,警告示意它不要再扑腾,这条傻狗完全没get到她的点,哈哧哈哧地绕着她转,完了再来一个漂亮的前扑,苏莞的白色校服上深深地印烙了黑黢黢的爪印。
      苏莞叹了口气,边脱掉身上的白体恤边走向内卧,换完睡衣后收到了来自夏冰冰的微信,她点开。
      夏冰冰:苏苏,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这个李缺真的烦人,你要不想跟他一起走,咱们明天就甩了他。
      苏莞沉思了一会,凭她的直觉,她感觉冰冰对李缺好像有点意思。但是并没露出太多痕迹。如果真有心思的话,她横插在这两人中间一脚,岂不是太缺德?
      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条交友信息,显示李缺,苏莞同意后立刻跳出来了几条消息。
      苏莞,我是李缺。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想着我们俩顺路一起回去的,嗯……
      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没个下文,苏莞没想好回复他们什么,便先起身去做饭洗澡。
      一个小时过后,苏莞擦着头发回了卧室,看页面上弹出了十几条消息,坐下一条一条翻看。
      李缺:其实我是想了解你……
      这句话我就说了,你别有压力啊,我挺喜欢你的,你看我们能不能从朋友做起。
      …………
      苏莞你有在看吗?
      夏冰冰:啊你这个死丫头干嘛去了不理我。
      你再不理我你会后悔的。
      我找到那个叫江珉的男生了,臭丫头快回我!
      苏莞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复道,我们学校的吗?哪个班的?多大了?
      夏冰冰:你个小没良心,不炸出这个人你都不理我的?
      好冰冰,你最善良,快点。
      夏冰冰沉寂了几分钟,搜刮出一堆图片发了过来。“我说我怎么听这个名字耳熟,苏苏,这人,我在之前一个博主发的校草整合里看见过,江珉,北京附中的校草,之前超级火,好多有名的广告公司请他去拍个照都请不动。”
      苏莞点开图片放大,这些图片都是偷拍来的,有高清有背影,看清这有些眼熟的正脸时,苏莞愣住了。
      “冰冰,没找错吧……”
      夏冰冰道,“怎么可能错,如假包换,这长相,闭着眼我也不可能搞错啊,太有辨识度了,男生长这么好看,据说家里还是军人世家,有钱,有颜,脑子也好。哇,你说世界上怎么能有这种人呢,不是赢在了起跑线,而是一出生人就在终点稳操人生的胜券。”
      苏莞放下手机,打开电脑,输入了江珉这两个字,跳出了整个页面的新闻。
      她轻抚强烈跳动的心脏,一条一条将他的个人信息看过,是,没错的,是他……
      这个人,叫江珉,生于97年亥时,出生军旅世家,是她梦里魂牵梦萦之人,纠缠她数十天的梦境,此刻终于有了明了准确的答案。
      命运之使然,数小时之前,她还与其邂逅,算一算,他应该虚岁18,照新闻上说的,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在美国出过什么事故,休学了一年,因此比她大一岁,却与她同级。
      苏莞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重新看了一遍,许是梦见很多次,觉得整个人的形象在她脑海里都清晰了起来,熟悉的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一样。
      她与江珉是一条平行线,毫无交集,无意间参透他的劫难,却没办法去助他渡劫,她也没有那个必要去为了一个陌生人花太多心思,她最多能做的,就是把她所知的一切告诉本人,接下来的路,便依旧是各走各的。

      次日清晨。
      苏莞昨夜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解决了一桩大事,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她依旧起了个大早,将披肩长发高高盘起,挑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绕着人工湖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拐着弯去寄了送往北京附中的快递。
      本无心介入,往后更是再无瓜葛。她向来不是爱插事的性格,更不会闲到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肝脑涂地。苏莞顿觉轻松,况且,她已尽力帮忙了,规避着凶险来走,对于江珉这样的人物,喜乐安康地过完一辈子绝非难事。
      这样的少年,理应活得众星捧月熠熠生辉,做一个平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惊才绝艳之人,再与之相配一位同样优秀的伴侣,携手一生,共享繁华,白头到老。
      若是能这样顺顺利利,她真心为他高兴。
      在地铁口过安检处偶然碰见了李缺,苏莞心里舒畅,见谁都顺眼,毫不吝啬地朝他笑,李缺见着晃了晃神,连追了上去捉住她的手,苏莞有些吃惊,李缺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冲动,轻轻松开晒晒一笑,他挠着头道:“昨晚你怎么没回我……呃……我不是催你,我就是……”
      苏莞偏着头,隐隐约约好像是有收到他的消息,具体是什么,她还真没仔细看“嗯。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有一些事,没注意微信,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我。”李缺红着脸支支吾吾“嗨,其实也没什么事。你有空的话记得看吧,我,我先走了。”
      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这人却在她前面一路小跑,瞬间就没了影子,苏莞翻了翻手机,看完了昨晚的消息记录,顿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她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这尊大佛,为了和班上女生处好关系,免于分身乏术勾心斗角,她一向少与男生接触,少去凑热闹,生怕引起谁谁的不满,若是传出个抢好友看中的人的假消息,她这臭名声怕是又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低着头想着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学校,李缺倚在门口候着,和当值女生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聊什么,看见了苏莞,与身旁人轻声说了几句,向她小跑去,“你看了吗?”
      苏莞点点头,朝校内走去。
      李缺一路跟着“那……”
      “李缺。”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平时温温柔柔的语调。“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从来没有过,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有。”
      李缺似乎没料到这样的回答,有些讶异,有些失望,但却只是一路默默地跟着。“先从朋友做起可以吗,喜欢你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不要有压力,时间长了,也许你会了解……”
      “不。”她还是温温柔柔的语调,只是看着他说话了,眼神坚决而冷漠,“连朋友也不要做,普通同学就只是普通同学。就这样。”

      北附中
      刚上完早课嘈杂的高二一班照常来了一位容貌精致姣好的大小姐。
      她生的三庭五眼,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眉眼骄傲,此时手里却拿着格格不入的豆汁和糖饼。她熟门熟路地走向教室里最安静的一个区域,江珉正趴在桌上睡觉,见着江珉桌子旁摆着新的早餐盒,登时变了脸色,她嫌弃地挑起这精心包装过的便当,瞥了一眼四周“谁的?”
      班级里安静的很,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拿着口红补妆的女生勾着唇轻笑了声“大概是新生?唐婧,你没看见,长得真是漂亮,有些像那个当红的女明星,叫什么来着。”
      唐婧冷着脸,扔在垃圾桶的早餐盒发出重重的哐当声“那怕是你最后一次在北附中看见她了。”
      “那可不一定,我看江珉第一次没当面把早餐给扔了,有戏啊,唐婧你可要小心了。”
      “你们说够了吗?”少年被吵醒,俊秀的眉紧紧皱着,满脸不耐,“说够了都闭嘴。”
      唐婧有些委屈,她将豆汁糖饼放在桌上,“这是我哥让送过来的,他说你一定得吃,不然肠胃炎再犯他可就不管了。”
      见江珉再次埋头,她便也不再停留,回头看了一眼便走了。
      江珉侧着脑袋,一阵心烦意乱,起身,将豆汁糖饼甩进了垃圾桶里。

      江南天气多变,南京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苏莞讨厌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很麻烦,她刚刚去教务处递交了免晚课申请,夏冰冰在等她,结束一套流程学校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夏冰冰神情不大对,有事想跟她说,苏莞知道。
      “苏苏,咱俩认识好多年了。”
      苏莞点点头,不说话。
      夏冰冰低着头,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球鞋,被雨水浸刷的有些脏“我本来想着,如果你要是对李缺有点意思,那我就撮合你们在一块。”
      苏莞看着她,有些愕然“我没有。”
      “苏苏,咱俩认识好多年了。”夏冰冰也看着她,眼神清冷“可是你从来没把我当朋友。”
      苏莞有些震惊,她下意识道:“我没有。”
      “除了这个你还能说点别的吗!”
      夏冰冰甩开挽着苏莞的手“苏莞,我喜欢李缺。”她顿道“我知道,你也喜欢他,我可以让给你的,你俩在一起我也很,很开心啊!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啊?”
      “不是……”苏莞顿了顿,如鲠在喉,她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眼看着好友眼含失望。夏冰冰往后退了一步,拿书包挡在头顶,淋着雨“苏莞,这么多年了,你就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稀罕,我怎么就这么看不透你呢。”
      骗人,你根本不会让给我。
      在你眼里明明是李缺更重要,所以你才会跟我翻脸。
      你知道我对他没意思,你只是受不了你喜欢的人喜欢我。
      但是苏莞什么也没有说。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站在雨中站了多久,也许是腿有些麻了,苏莞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掺杂着她对雨天的无尽的惶恐与厌恶。
      她轻轻握紧黑色的伞柄,暗叹这操蛋的人生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慢慢挪动着步子走向地铁站,也许她天生适合独来独往,这样也好。

      下站的时候,天气戏剧性地放了晴,苏莞寻着了自己的粉红自行车,拍拍拂去水珠,她并不喜粉色,但父母以为她喜欢,他们自作主张替她买了,她也随意拿来用了。前面的篮子里还潮着,苏莞只得将包背在身上。骑过人工湖,雨过天晴,许多老人带着小孩出来耍,嬉笑声,追逐打闹声,苏莞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她眯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打在身上格外舒服,她突然想去看看小区隔壁学校的木槿花开了没,索性绕着湖拐了个弯。
      一根根铁栅栏拦也拦不住的生机,雨后打湿的花瓣,娇艳欲滴,红与绿的交映,从南到北,郁郁葱葱,木槿花开,有一少年站在那,身姿颀长,白衬衫,五分长休闲裤,这有些奇怪的搭配,在他身上倒是也不违和,反而显得干净好看,他的手里握着一本小笔记本,眉头轻拧着翻来翻去,背影与花景完美地融着,让人有一种身处画中的错觉,用着世间最美的色调,如果这是一幅画,叫什么好呢,木槿少年。苏莞推着车,木槿花香夹杂着好闻的泥土芬芳,中学早已散学,周遭十分安静,她尽可能地轻轻推车,不去打扰惊动这画中人儿。
      男孩阖上了本,抬头望了眼学校,正准备转身,瞧见了朝他推车而来的苏莞,星星一样好看的眼睛亮了,“唉,唉,美女,向你打听个事。”
      逐渐清明的容貌,是比花还夺目的,苏莞瞧着这鲜衣怒马的少年,竟觉得有些恍惚不真实,时隔半个月,在她家附近,又见了面,意外,巧合,都不是,他的手里,拿着她给他的笔记本。
      那么他是谁,哪里人,从北京来到南京的目的,不言而喻,她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学校,有高中部吗?”江珉眯着弯弯的笑眼,那弧度是苏莞见过最好看的弧度。
      “不好意思,我不是住这里的,不是很清楚。”苏莞低着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噢……打扰了。”江珉有些失望,朝不远处停着的奔驰招了招手,苏莞朝他点点头,推着车佯装冷静地往前走。
      江珉拉开了车门,刚想到什么欲回头,见女孩已推出了好远,背包旁挂着精致的挂扣,瞧着实在眼熟。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举起手中的笔记本,本子上的图案竟然与挂扣一模一样。
      这并不是什么重大的发现,更有可能是巧合。可他却没来由地觉得有关联。
      笔记本上事无巨细地写着他今年发生过的事,考试考了多少名,交了几个朋友,琐琐碎碎,再往后,一片空白,他搞不清笔记本的主人是对他进行了跟踪还是什么。
      还是她就是他梦里那个女孩,他们两个一样,梦见了对方的未来,可是现在,他却除了记得有这么个人,其他什么也不要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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