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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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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少爷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里,紫色的丝绸床单,深红色坠有鹅黄流苏的窗帘,和墨绿的无边地毯,床头挂着一大幅描绘一匹额头装饰白羽毛的黑骏马,扬起双蹄的油画,几乎占满了整墙壁,床头柜摆着一盏粉红色十分女气的琉璃台灯,这些装饰和摆设处处都不太协调,一眼望去,再看别处,眼中仍留有色块的余影,使人感到无端的头疼。
看到窗外夕阳西下,元少爷决心不再久留,起身推开房门,他小心摸索着走下陡峭的楼梯,看到了在光线阴暗的大厅独饮的陈英俊。
[小三爷,你可是把我拐你回家了?]
陈英俊像是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还有些迷蒙的说道:[这不是我家…]
元少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面颊打趣道:[那么这又是哪呢?我只闭了会眼,我们两个大活人,就被你一起弄丟了吗?]
[这是我家隔壁,也是我的房产,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陈英俊歪过头,一边脸与肩膀将元少爷的手夹住,他又斟了一杯酒自饮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起闷酒了?]元少爷抽出手,顺势在陈英俊的旁边坐下,[为什么不开灯呢?]
[不想开灯,]陈英俊说:[这里不太干净,不开灯就看不到了。我本想带你去住旅馆的,路上有事耽搁了——半路有人截我的汽车,冲我开枪了。]
[怎么会呢?]元少爷惊讶:[什么缘故,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我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招惹上亡命之徒了。]陈英俊陈述说:[今天我载着你,带着沈队长他们去了趟你家,和沈队长分开后,汽车就一直被人跟踪,但我不知道,直到他们在我们去旅馆的半路开火。]
[宝贝,我说过你要量力而行,]元少爷索性站到陈英俊的身后伸出手臂将他环抱起来:[吓坏了吧?我的宝贝,宅院我不要了,别再去了,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怕,你不要把我想象成一个懦夫,我还没有输呢。]陈英俊放下酒杯,扯开元少爷的手臂道:[我只是想弄清楚,再继续下去,我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呢?]元少爷将唇贴到陈英俊的耳边呵气。
[不要把我当傻瓜哄骗,]陈英俊又伸手将元少爷挡开:[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只为偶尔和你睡上一觉,世间漂亮的男女有很多,你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这可真令我感到伤心,你尽管与我划清界限吧,而我是始终如初,十分爱你的,]元少爷直起身说道:[我的心都要被你撕裂了,再见了三爷,我要离开这伤心地了。]
陈英俊靠在椅背看着元少爷的背影,并没有拦他。
元少爷走出大厅,又走出庭院,仍然没有听到一点人声,他站在一条狭长的公路旁,向前望去,看到了已化为焦土的陈家老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望着那一片断壁残恒,他想也许这一带白天就人迹罕至,因此一过黄昏就更加荒芜人烟阴森得有些令人生怯。
他又迈开步伐打算沿着公路走下山去,就在这时发现了异样——如果陈英俊连个邻居也没有,那么灌木丛中那些缓缓向上的光点又是谁在抽烟走路呢?
元少爷做了一个深呼吸,皱着眉头转身疾步往山上爬,原路返回。
元少爷回到大厅,就看到陈英俊孤零零的爬伏在那里,抽抽哒哒的落泪…
陈英俊红着眼睛抬头看到是他,发问道:[你不是要离开我么?又回来干什么?]
[我的宝贝,长话短说,]元少爷一手抬起陈英俊的下巴,另一手为他拭去眼泪:[我问你答。你的保镖呢?]
[我把他们留在山脚下,]
[他们会私自上来么?]
[没有我的命令,不会。]陈英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宝贝,最后一个问题——你的保镖吸烟么?]
[不吸。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难看?]
[宝贝,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了!]
陈英俊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起身向楼上跑去,由于他的动作太快,元少爷在擦身而过时一时没能拉住他,既而跟在他身后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宝贝你还上楼干什么?]
[我的床头柜里有枪——]
[我们不需要枪,只有你我两人,有枪也是打不过的!]
[我把车钥匙也放在楼上抽屉里!]
元少爷追了上去,看到那盏粉红的琉璃台灯亮着,陈英俊正在借着光线翻找,突然面露喜色:[我找到了!]
他牵起元少爷的手,急急说道:[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了砸门声,紧接着是“哗啦滋啦”玻璃窗碎的声音,这栋洋楼因是建立在私人山头,建造之初就只为美观,根本不考虑其安全性,仅管元少爷返回时将大门落锁,洋楼四面尽是落地窗,锁起的大门根本阻挡不住什么,危险已经破窗而入、随之而来的脚步意味着入侵者正在拾阶而上,房间内两人无处可逃了!
粉红色的琉璃台灯忽闪忽灭,元少爷拥紧了陈英俊:[宝贝,不要怕…]
陈英俊也紧紧回抱着元少爷,他在忽明忽暗的红光映照下仰起脸说:[我没有怕,你相信报应么?那是我姐姐的台灯,我们站在我大哥的地毯上,我的报应来了…但是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陈英俊不住的亲吻着元少爷,拥着他后退,撞门声和叫喊声都化作飘渺了,天地间只有只有两人剧烈的心跳,他突然大声宣告:[此生能遇见你,我不后悔!]
随即抱着元少爷向窗外仰去。
两人极速下落,元少爷看着陈英俊的背撞断树叉,又狠狠跌落在草地上,拥着自己滾落草坪,两人最终停在半山腰一处灌木丛中,
[宝贝!]元少爷撑起身不顾身上的剧痛,去轻触陈英俊的面颊想确认他是否无恙。
然而一被触碰到,陈英俊的脖子就以奇怪的角度歪到一边,刹那间七窍流血。
他能听到元少爷在身前呼唤自己,而双眼看到的景象却是身着寿衣的大哥二姐站成一排冷漠望他,他眨眨眼,世界变得一片血红,不知自己是看到幻觉,还是自己真的看不到阳间的景象了,他意识到自己大限已至,他想伸手抚摸对方,告诉对方,我爱你,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哪里,最后他选择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