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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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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几把刀排排坐着。庭院荒废了许久,只零散地分布着枯黄的草,远远地能望见山丘上的枯萎的大树。
再和煦的微风在这里挂过也像是鬼魅的冷笑。太阳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带着灰色的光线虚弱地打下投影。
“今天天气意外地不错。”三日月宗近笑着感慨道,“莺丸殿有没有什么茶叶可以在这时品尝?”
“当然,难得有太阳和微风一起,不喝茶不是很不应景吗?”绿发的付丧神应得也十分愉快。
“还真是老人家的爱好。”白发金眸的付丧神语有调笑之意。
“鹤丸殿可没有资格说我们。”
“哈哈哈哈,快去泡茶吧。”
这是一副和睦欢乐的气氛,前提是忽略这几个老年人身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伤口。
“三日月殿下!”跪坐在旁边的一期一振十分无奈地打断了老年组的悠闲谈话,“你们还是重伤,如果不进行手入的话……”
“嗯……说起来伤口确实有点痛。”
“请不要转移话题。”一期一振面色凝重。之前审神者不顾后果地乱放灵力,不仅靠的近的几把太刀中伤甚至重伤,练度较低的短刀也严重受伤。
如果不尽早手入的话,太刀可能支持的时间长一点,但短刀,逃不过碎刀的结局。
三日月宗近盯着天上的光晕,低头叹息。
手入室里人满为患,但是没有审神者的支持,这里也只能算作一个不怎么舒适的房间。大部分躺着的都是短刀,其中又是藤四郎们占大多数。
鲶尾藤四郎与其他打刀胁差地对伤员们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但他们本质上是依靠灵力而存的刀剑,没有审神者的灵力支持,他们最终会在痛苦中碎去。
“一期哥和其他太刀还在外面讨论……估计很快就有办法了。”他安慰着自己的兄弟。
鲶尾藤四郎自己也是中伤,勉强还能撑着自己帮忙。他以及其他刀剑虽然口头上乐观,但事实的石头压垮他们的精神。
明明从未相识,为什么审神者那么仇恨他们?为什么审神者本来打算过一个星期动手,却在上楼后直接不要命地向他们进攻?为什么审神者会说“折磨她的灵魂”?
他们心中都隐隐约约有了某个猜测,而这正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化为锁链捆住他们的身体,无法拔刀。
“这样子不行,我去求求审神者看。”鲶尾藤四郎站了起来,在兄弟们震惊的眼神中露出爽朗的微笑。
“没关系的,我去试一试,说不定审神者意外的是个好人。”
怎么可能啊?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审神者怎么可能有那份好心。
但是他仍然笑着同兄弟们挥手,像是最后的告别。
二楼的房间中传出来温柔的声音。
“源氏心中认定这女子便是头中将口中的常夏便不向他诉说……”
原来凶神恶煞,一看到他们就双眼发红的短发少女穿着巫女装,露出的手臂与脖颈都被绷带覆盖。她表情十分温柔,正如春天里刚刚开放的稚嫩花朵。
在她身旁,樱花般的女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饶有兴致地听着少女讲述。
拉门的声音破坏了这里的一切。女子好奇地抬起头,而少女却恶狠狠地瞪过来。
鲶尾藤四郎只觉自己僵得像块木头,他被定在原处,审神者对他的杀意如波涛涌动,但下一秒,少女收起了扭曲的表情,只是撇开头,不再看他。
“你是花的朋友吗?”女子好奇地问道,她大概把一切都忘记了吧。
“大人……”他艰难地开口,却是向着樱之宫樱的方向伏下身子。
“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磕头。”樱之宫春花冷冷地开口,“滚出去。”
“花。”樱之宫樱不悦地皱眉,但当她看到少女委屈的神色又心软地放缓了语气,“是跟朋友吵架了吗?这样不行的,朋友是很重要的。”
谁跟这种杀人凶手是朋友?樱之宫春花很想就这样喊出口再把这把碍眼的刀轰出去,但她还是忍了下去,十分憋屈地点头应道。
“审神者大人,请你帮一下我们……”虽不知审神者态度的变化,但鲶尾藤四郎还是十分敏锐地抓到机会直接开口。
“我的兄弟们这样下去就……”
“哈?那关我什……”
“是生病了吗?那可太糟糕了。是花能帮忙的事情吗?”
樱之宫春花正要嘲笑他们自作自受就听到姐姐担忧的话语。
“花。”樱之宫樱轻声叫道,“帮帮他吧。”
樱之宫春花语塞,她无法拒绝姐姐的要求,也无法在姐姐面前摆出冷酷无情的样子——她姐姐总是希望她是一个爱笑的乐观的女孩子。
“嗯。”她投降似的应道,站起身笑意盈盈地用力扯过跪伏在地上的鲶尾藤四郎,“那我们就走了。”
她微笑着一手关上门。
确认过樱之宫樱不会透过门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樱之宫春花拉下脸,用力甩开鲶尾藤四郎。
“感觉自己很厉害是吧?感觉自己很伟大是吧?”她嘲讽道,“自己深入虎穴,跪在恶人面前保住了自己的兄弟的性命。”
鲶尾藤四郎沉默不语。
“是不是感觉只有你们才是人,才有感情,你们受尽委屈,在各种各样的审神者委曲求全。”她继续说道,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只是一味地吐出毒液,“恶意碎刀的审神者,神经敏感怀疑你们的审神者,强迫你们上床的审神者或者是胆小害羞的审神者,自卑爱笑的审神者,豪爽开朗的审神者,不都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吗?”
这座本丸迎来多少审神者,又送走了多少审神者?
这里是一个深不可见的泥潭,黑色的毒泡一个接一个往上冒,当阳光照射到这里时,黑色的人们狂喜地用污泥拥抱它。
“那么我们,就是没有感情,只知道发泄,大喊大叫的疯子?”她轻声问道,冷冷地直视着刀剑,“就你们有亲人?有朋友?”
“不,不是……”
“走吧。”樱之宫春花并不想听什么,她只是自顾自地发泄情绪怨恨。
樱之宫春花下楼的时候就接受到了不少惊吓的眼光,尤其是进入手入室之后,所有的刀剑全都弓起身子,警戒地盯着她。
她也没有给这些凶手什么好脸色,黑着脸,活生生一个灵力发动机一般站在鲶尾藤四郎后面。
“呵……”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鲶尾藤四郎为骨喰治疗,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那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就能好了。”配着她手上的绷带倒是很具有说服力。
“不过这次还是谢谢审神者大人。”三日月宗近笑着打哈哈。
“那么就请你们不要再上二楼。”
她冷漠地转身离开。回到二楼,她调整着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回来了。”
房间内的女子正逗弄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老虎,亲昵地把小老虎举起来。
“啊,花你回来了。”她开心地说道,“之后也请那个朋友回来玩吧!我也想听听平常的花是什么样的?”
碰。樱之宫春花的笑容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妹其实是个很理智的人,不过具体的分析就在之后了,现在的话会扯到后面的情节。
樱姐的话可能之前文章里讲的有点隐晦,她是因为跳楼死掉的,但是精神失常是刀剑的锅,他们把她灵魂切成了两半,一半留在本丸,由于身体里只有一半灵魂,所以精神方面就。所以春妹看到姐姐的灵魂时一下子就恨死了,恨到想直接把他们弄死。但是她不想姐姐被吓到再加上身体原因所以一直很憋屈地忍着。不过没关系,春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了(。)
为什么是鲶尾去呢?因为粟田口人最多,最危险,一期在外面被三日月缠着,短刀们全都躺着,鸣狐不怎么会说话,小狐狸又太烦……。
总而言之,现在春妹被迫承认鲶尾是“朋友”,之后就只能更加憋屈地把他叫上来跟姐姐聊天了。
顺便现在所有刀剑对春花樱姐全是超级愧疚的心理,我现在能说的就是这文里只有樱姐是最无辜的了。春妹恨刀剑因为前几任伤害自己的姐姐,她自己也是十分自私地去报复。
大概就是冤冤相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