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阵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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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看着谢图南呆愣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这就接受不了了吗。她眸中含着点点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欸，果子好吃吗。”
闻言，谢图南咬了一口绿色的果实，咔嚓一声，清脆响亮，不过很快他就扭头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也太酸了。”
少年被酸得五官打结，他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江宁被他的模样逗得笑出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谢图南静静看着她，被她的笑颜感染，嘴角也漾开一抹笑。
太阳初升，柔和的阳光顺着树叶撒向他们。
简单修整后，众人启程继续前往空山。
一行八人，江宁只知晓了谢图南的名字。
走在路上，谢图南为她介绍众人。
“昨晚你最先见到的是方如竹。”被提及姓名的方如竹不轻不响地哼了一声。
“这是我师姐，殷夕。”
殷夕身材高挑，气质清冷，对着江宁微微点头：“江姑娘。”
江宁回以微笑。
“那是萧昧。”他指向的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应是我们之中年纪最小的。”
萧昧嘟嘴，似是不想提及自己的年龄。
“张白，赵固，胡三风。”谢图南一一道出。
张白身材削瘦，脸上却有一道疤。赵固颇有书生气质，若是不说他是修仙之人怕是会以为他是赶考的秀才。胡三风身材高大雄壮，脸上生着一丛茂密的络腮胡。
江宁多看了他几眼，感觉像土匪一样。
这几人当中，方如竹同萧昧对她意见最大，张赵胡三人丝毫不关注她，唯有殷夕对她态度和蔼。
除了那位师姐，谢图南未曾介绍其他人的身份，想来与这位少主无甚亲近关系，只是山里普通弟子罢了。
江宁不想与谢图南以外的人有过多交流，便只是对他们点点头笑一笑，其余时间跟在谢图南旁赶路。
毕竟，这可是她的良药啊。
“江宁。”谢图南唤她的名字，从江姑娘到江宁，他在潜移默化拉近二人的距离。
“嗯？”江宁应他。
“你，是从南疆来的？”他问道。
“对啊，难道不像吗？”她在原地转了个圈，衣摆飞舞成一个好看的形状，身上的银饰叮叮当当，像是在配乐。
江宁停下脚步，调转步伐，一个贴近，叫谢图南看清她脸蛋上细细的仿若透明的小绒毛。
清幽的馨香在呼吸之间传递过来，谢图南的耳根慢慢爬上红色。
“我可是，实打实的南疆人哦。”她歪头，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还是说谢少主也厌恶南疆人。”
谢图南连声否定：“不是！只是不曾去过此地，不了解民风民俗，怕自己认错。”
在场之人听力都是一顶一的好，听到二人对话的方如竹嗤笑一声：“南疆人都是蛇蝎心肠。”
“是么？那你要不要见识一下南疆人都是怎么蛇蝎心肠的。”江宁扭头对方如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方如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少年，这些年听过不少南疆以人饲蛊的事迹，闻言瑟缩一下，却又立马挺直腰板叫嚣：“来啊，我可不怕你！”
“方如竹！”谢图南呵斥出声，“江宁是我邀请同行。”
“知道了。”方如竹蔫儿了。
啊，他凶凶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谢图南，还有多久到啊。”江宁牵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谢图南身躯一僵，面色微微发红，侧过脸去，回道：“快了，快到了。”
队伍末尾的萧昧看着两人的动作愤懑不已，这南疆人知不知道廉耻心啊！就这么随便的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动手动脚，真是可恶。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好吗？！
赶路时谢图南时不时就会偷瞄几眼活泼的少女，她与他好像没什么界限，不知是不是南疆的水土将她养育成了这般随性乖戾的性子。
是的，乖戾。
谢图南没想过江宁会直面方如竹的恶意，但她就是这么做了。这让他不经意间对她又多了一分了解，多了一分喜爱。
这是一位肆意潇洒的女子。
她很真实。
回顾这十六年的人生，谢图南见过无数的人，而这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抱着目的接近他，他们会因为他而改变或者说掩饰自己。
这些人都不够纯粹。
而他只愿意接受真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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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像是走累一般，落后于谢图南一步。
而在谢图南右后侧方向的殷夕停住，举起自己的左手做了一个暂停行动的动作。她向前一步，越过谢图南继续往前走。
此处有阵。
而解阵，需得知阵。
她倒是厉害。
江宁看着殷夕的背影感叹道，想来她在阵法上颇有天赋，才能在阵未显出时有所感应。
随着殷夕迈入阵法，天空骤然变黑，雾气弥漫，这阵法竟是将方圆十里都给收拢了进来。
阵内雾气愈发浓厚，江宁已经看不清周遭的人与景了。她的心底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好似这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
阵中有阵眼、生门以及死门。阵眼是阵中最为关键却又极其脆弱的地方，只要破坏阵眼，阵自然而然就解开了。而其余两门是不用破阵也能通过，只不过是生门则生，死门则死。
对于不通阵法之人，很有可能会把死门当作生门，从而丧命。
现在，她正在死门边缘。
为什么？明明已经同他碰上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
江宁心中燃起一阵怒火，后又慢慢平息。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过与往日相同罢了。
江宁此行前来便是要逆天改命，这空山雪魂她势在必得。
阵法将众人分散开来，江宁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她朝着死门的反方向慢慢前行，像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迷雾中。
她并不急着破阵，比起她来说，万程山的那群人才更应该着急才是。毕竟，让少主陷入危险可是极其不妙的。
迷雾朦胧，影影绰绰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
身上的银饰随着走动摇晃，那人听见声响转身面向江宁。
“江宁？”
“是我。”少女声音略微颤抖，只不过黑色的眸子如沉寂的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谢图南，”她叫出他的名字，“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正在一个阵法内，”谢图南宽慰道：“这并非一个杀阵。”
江宁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阵法啊。我在南疆没见到过，大家都不用这个。”
谢图南来到江宁身边，笑着说：“等离开空山你可随我一同前往万程，山中藏书无数。不止有阵法，还有符箓、药理。”
江宁答应的很是畅快：“一言为定，我可要去瞧瞧这传说中的凌华第一仙山。”
谢图南引着江宁往一个方向走着，江宁侧过脸望着他，轻声道：“幸好是你，若是方如竹怕是不愿带着我一起走。”
谢图南回她，揭着方如竹的老底：“他阵法学的并不好，反倒是会黏着你，让你带他出去。”
江宁被他逗笑，问道：“那你呢，你学的如何？”
少年在心悦之人面前总是会忍不住的夸耀，以此来夺得心悦之人的喜爱。
谢图南挺直胸膛，“我可是学的最好的。”
谢图南知她对阵法并不了解，便为江宁详细道来阵法为何物，又该如何破阵。中途还解释说现在便是去阵眼的路上，阵眼是阵法最为薄弱的地方，他准备带着她去破除阵法。
江宁极为捧场地鼓了鼓掌，将谢图南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他暗自庆幸迷雾缭绕，江宁应该没看见他微微发烫的脸。
阵中虽然变化多样，但仅仅是为了拖住闯入者。
设阵者多半只是想争夺强取雪魂的先机。
不知不觉中，迷雾愈发浓厚，明明就在咫尺之间，却再也看不见另一人的身影。
“谢图南？”江宁试探着呼唤着他的名字，并未得到回应。
看来是被转移了。
这阵法并非一般的迷雾阵，倒像是月河梅氏的空阵。
据说空山雪魂一旦离开空山境内，整座山就会肆意重组。月河梅氏便是借鉴于此创造了空阵，阵内人或物无时无刻不在变换位置。
阵眼、生门和死门也都在变化。
也难怪这都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却还未有人破阵。
江宁抬起左手，拇指点在中指指尖，其余三指微微向后，手腕翻转，掌心朝上，两指松开，一只黑色的蛊虫从中飞出。
蛊虫一路向北，江宁紧随其后。
既然万程山这群人无用，那便趁机甩掉他们。
前方道路未知，一群人浩浩荡荡行走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倒时必有一场恶战，江宁并不想搅这滩浑水。
她脚步加快，却在下一瞬又被调换位置，身边赫然出现一个未曾谋面的身影。
江宁神色不变，右手猛然伸出，直指那人。
只见那人额间一点红，还来不及反应便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江宁感应着蛊虫的位置继续前行，路过尸体时，垂于腰间的右手手指微微晃动，一只吃饱喝足的红色蛊虫就从额间那微不可见的血洞中钻了出来。
蛊虫一路飞到她的手侧，亲昵地蹭蹭白嫩的指尖，复钻了进去。
她稍作停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打开塞子，漫不经心地将瓶中的无色液体缓缓往下倾倒。
白色雾气急速腾飞，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在寂静空间响起，那人脸上像是被火烧一样变得黢黑，并一路蔓延。
没想到阵中竟还留有月河梅氏的人，想来他们也并未离去多远。思及此，江宁嗤笑一声，留这无用之人守阵，的确可笑。
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徒留一地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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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换位置将谢图南与江宁分开，却让万程山七人幸运汇合。
“少主。”殷夕在看清来人时便迎了上去，“阵中有月河梅氏之人，方才便是他转换了阵法位置。”想来是那人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打不过便逃跑了。
万程山有独特的术法确定同门位置，入阵后六人便凭借术法火速集合，一同行动。
眼下众人齐齐望向谢图南，等待少主的指令。
“破阵吧。”
谢图南一声令下，率先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朝前，平行于胸前，他打算靠武力直接破阵。
其余六人皆应一声“是”，随后呈圆形围住谢图南。他们翻身舞剑，将这个圆运动起来。
银色剑刃闪着光，剑群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昏暗中阵阵寒光闪闪，阵中之人率先将剑刺入土地，六剑紧随其后。
迷雾渐渐散去，一道窈窕背影映入眼帘。
江宁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过身去，正正与人群中的谢图南遥遥相望。
她一愣，随后露出微笑：“找到阵眼了？”
谢图南摇头：“并未。”
他走到江宁身旁，引着她往空山上继续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地方都是破绽。”
少年声音中无不带着骄傲与自得，这般天纵奇才岂堪久蔽苍苍色，须放三光照九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阵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