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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虚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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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只让我等了一会,他轻声说:“在这里,你有认识的人吗?我送你过去。”我摇了摇头,他又问:“那你来这里干嘛?”“我要去上海,可是我们那没有直接到上海的车,加上我想来北京看看,所以就来了。”我没有用任何的语气来对他说这句话,甚至听不出来我刚刚哭过。“好吧,那我们一起去上海吧,反正我也要去那里上学,我考上了那里的大学……”“以沫,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当然可以啊!”“你可以让我哭一会吗?”“你怎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哭了出来,三千年的孤独,每个天兵对我的种种的欺辱,现在的生不如死都在这一刻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也无所谓路人的眼光,我只需要把我三千年所受的所有委屈全部释放出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哭着哭着睡过去,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坐在火车站门前的台阶上让我靠了一晚。
毫不意外,他感冒了,九月份北京的晚上已经很冷了,可我没有,因为他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你醒了?我们走吧,我在手机上定了去上海的票。”他见我醒了,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漠然的看着他,冷冷的说:“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你自己走吧。”“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他很诧异……“不为什么,我不愿意和你一起走,可以了吧?你走啊!”我几乎是咆哮的对他说道,他见我这样也就没有再说要我跟他一起走的事,只是给了我钱,对我说:“那你自己去吧,我……我就先走了,自己注意安全。”我看见他缓缓进入火车站的身影,我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我刚刚看到他身边的空气极度扭曲,我知道,是他来了,我淡淡的说:“石佛,你刚刚是不是想杀了他?明明在闭关,却还是要出来限制我,你当真不怕走火入魔?”“没错,我当然是想杀了他,如果不是你要保他,他已经死了,我再说一遍,不要相信任何人类,特别是不要对人类动情。”他的声音很冰冷,像是一个死物。我没有再次与他说话,我只是默默的走进火车站,心里却更加冰凉,动情么?动情会让他死得更惨吧。
我买了一张火车票,在候车室默默地等车,我想明白了:有的人是人,心却是妖,而有的人是人,心却是佛,而那些佛,只不过是自诩为主宰的妖罢了。
在路上,我看着风景,看着人世间的美丽,我知道,这美丽不属于我。
在火车上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的快,一转眼我就来到了上海。
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周以沫,他也看见了我,四目相对。
他先打破了尴尬,:“那个……我怕你又像上次一样,被人流冲的找不到北,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如果我跟他说了太多的话,那么石佛一定会要他的命。
我默默的走开,像不认识他一般走开,他没有追,只是在我身后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再打扰你,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你孤身一人来到上海,一定有很多的地方不懂。”
我依旧没有说话,知道离开了他的视线我才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为什么你一个人类会像天上的老佛一样对待我这个刚刚才认识你几天的人?这并不是你的义务。”
我暗自想,一定不能再找他,去找他就像是把他推向死亡!
我拿出叶槐的的信封,那是他写给他爷爷的信,在小镇的的时候他坚信自己写的信一定会被爷爷看到,这是他无意写下地址的一封信,可惜的是我不认识路……
“大哥,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不知道!”“大爷,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别挡着我,我要去下棋了。”“大妈,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我很急。”“哎呀,小姑娘,我也很急啊,我儿子在相亲,我得去看看啊,你去问别人吧。”
整整一上午,居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他们要不就是直接说不知道,要不就是找理由推脱。
我看着正上方的烈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温度居然与“死亡沙漠”罗布泊相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终于问到了路——我是用钱才问到的路。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到了叶槐家,这是在市郊区的一个小院子,这里的人很少,以至于叶槐没有邻居……
我很轻松的进入了他的家,在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槐树,大到我要很努力的抬头才能看见它的树冠,我把我包里的槐树叶埋在了槐树根旁,轻轻的说:“叶槐,我没有辜负你,我把你送回家了。”我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把你送回家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帮你报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死,对不起对不起……”我逐渐发出哭的声音,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人世间有两个让我哭的人,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我不敢接触,因为我是一个扫把星。
这时我才知道,所谓爱恨情仇,所谓喜怒哀乐在我身上不过是一片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