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将军》一团的阿濘

6、第六章

　　元成二十三年，负伤士兵，拼死带回北疆消息，北疆之战，终是，败了。
　　燕国都城内，百姓们，慌乱的，便四处逃窜，看穿的，便闭门不出。
　　燕国皇宫内，许许多多小宫女，小太监背着满身金银逃跑，乱作一团。

　　殿内，燕帝孤身一人站于空旷大殿之上，昔日繁景早如战场沙烟般散去。
　　身后传来轻缓的步声，燕帝回头，苍老苦涩的面上带上一抹笑意，朝华服女子伸出手，女子一手握着长剑，将素白的手交到燕帝手中。
　　燕帝抚着女子的面庞问道：“皇后……可恨朕，可曾后悔？”
　　皇后低眉浅笑，似当年豆蔻少女，将长剑交到燕帝手中，她摇头道：“陛下，或许，皇后会后悔，可菁儿，从未。”
　　金璧大殿中，龙座之上，燕帝庄严直坐，利目紧闭，怀中抱着的女子，倚在他肩头，温柔缱倦。

　　老太监坐在殿外石阶上，看着人来人往，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回身望了一眼殿门，忽的仰天大笑，从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人去楼空啊……人去楼空。”
　　老太监朗声道：“陛下，德州，陪您！”
　　老太监摇摇头，嗤笑这世人，打开瓶子，仰头吞下，缓缓躺在殿外石阶之上。
　　他望着那天，七月的天，明朗得无所顾忌，当真是刺眼啊……
　　老太监，缓缓闭上了眼，苍老的面庞，安详从容。

　　冷宫之中，昔日疯癫的宫妇安静的坐在石凳上，素手轻抬，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茶香悠悠环绕在宫妇鼻尖，她优雅从容的拿起茶杯轻抿，忽而一笑，明艳美丽，她道：“陛下，妾身，想家了……”
　　缓缓起身，走入破败屋子，屋内房梁之上，白绫随风轻扬……

　　太子宫中，燕国皇子，十一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静坐于宫中，昔日争宠斗计，如今相视便会轻笑，太子轻声道：“来世，还望各位弟弟们莫要嫌弃再做寡人的弟弟。”
　　十位皇子皆摇头轻笑。
　　精美的宫殿，笔直的房柱之下，紧闭的房门之前，明黄的火焰燃起，青烟悬于空中久久不散……

　　禾绿从锦瑟殿，路过清冷的冷宫，走过空荡的房屋，经过被大火吞噬的东宫，与躺于承玄殿外的老太监擦肩而过，鲜红嫁衣，朱唇轻抿，眉目浅薄，一头青丝长及腰下，绝代风华。
　　有人道，这燕国小公主乃是百年难遇的美人，也是千年难得的骄女。
　　禾绿在这燕国娇纵肆意十九载，头七年父兄宠她，无法无天，后十二年，将军护她，恣意张狂。
　　如今，她一袭红袍嫁衣，青丝散乱，免冠徒跣，姿态傲然，缓步走上燕国城墙，孤身立于城墙之上，红袍飘飞，青丝乱舞。
　　禾绿望着城下百万齐军，红唇轻扬，对着城下唯一身着红色战甲的男子道：“将军，你沙场点兵十二年，这头六年，你是我的将军，守我安康，使我张狂。这后六年，你是国的将军，守国安定，使民和乐。十二年……不过眨眼间。”
　　禾绿牵起嫁衣一角，垂眸不语，许久才抬头，浅笑，她道：“将军，父兄已去，如今，此国乃吾国，此家乃吾家，此山河乃吾山河，此百姓乃吾百姓。将军，你为父皇，守国，守家，守山河，守百姓，十余年。而现下，这些，吾不皆不想要了。山河破碎，国破家亡，我只想同你颠沛流离，战戟已断，战旗已倒，我只想同你战死沙场。将军，你道，可好？”
　　她站在城楼之上看到满身鲜血，被压倒在齐军之中的他勾唇笑了，她道吾，是说给齐兵听的，她道我，是说给他听的，别人不懂，可他懂。
　　于是，张了张嘴，他道：“好。”
　　利剑划破空气，刺入骨肉之声，在百万军蹄声下，几不见闻。
　　长城前的旷地之上，一声怒吼，“何人让你伤她！何人让你伤她！”
　　禾绿捂着肩胛面色煞白，却勾唇笑得明媚，她道：“将军，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等你，莫要忘了。”
　　这次，他亦是只动了嘴，可她知道，他道的，依旧是那一句好，一如临行前，他向她承诺的那般，无论他是否凯旋，只要归来，便娶她。
　　将军，这山河见证不了你我的山盟海誓，如此，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拜孟婆，敬孤魂，让遍地曼陀罗见证，我只愿，同你一处，即便是，战死沙场。
　　骄阳西下，秋风吹散了城前硝烟，扬起女子如血红袍。
　　她伏身于地，美眸紧闭，青丝散乱，几声鸟鸣似在宣扬这世间的岁月静好，唯有素白手间微动的鲜血，铁锈之味就连秋风，也吹不散。

　　“小哥哥，你要等我啊，我会来找你的！”姑娘时年小，巧倩兮笑。“
　　“战火，家国，百姓，山河，将军秋点兵……”黑屋潮涩，姑娘歌声悠扬。
　　“我欢喜你。”月下双影，姑娘俏微红。
　　“我好想你。”边疆辽远，姑娘倩影如景。
　　“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我等你。”长楼之上，姑娘嫁衣飘扬，朱唇微扬，家女，初长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以后会将这篇文好好的写，这个应该算是大纲之类的，希望不要被人抄袭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