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月三十一

8、第8章

　　赵家男主人和他的妻子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阿火没好气地打开门，将他们让了进来。
　　我的妈妈一如几年前一样美丽，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十指紧紧绞在一起，无措的样子。
　　“对不起。。。。”赵家男主人低下关倒歉，我竟有些不忍心。
　　“对不起有用吗？！”阿火吼了出来。
　　“真是对不起。”
　　“算了，”我扯扯他的衣袖“客气点。他们是长辈。”
　　“我是玄氏企业的股东之一，虽然不是董事长，钽是我想提醒赵先生一件事。”阿火掏出烟，意识到这里禁烟之后就夹在手指间把玩。“听说你们公司陷入了资金周转困境？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赵家男离人点点头。
　　“果真如此啊？”阿火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看着他，眼中泛着冷漠的敌意。“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
　　“请你的夫人捐出骨髓为白天治病，我已经调查过了，你的夫人的HLA与白天的相吻合。”阿火沉默了一下，“只此一件小事就可以让你们公司摆脱困境。如何？”
　　赵家男主人为难的看着他的妻子，“我不想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阿火笑了起来，眼底却不见笑意。“你爱她我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我也爱我的白天，如果说爱情和事业之间你选择了爱情，那么下面请你好好考虑一下，爱情和你的儿子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阿火的气势非凡，如同居高临下的当权者不允许说不。
　　“你，你什么意思？！”赵夫人终于开口。
　　“赵家少爷对白天进行攻击，使她受伤住院——你们觉得这个卖点怎么样？凭我在玄氏的地位和我们的律师团，让你们倾家荡产不自夸吧？怎么样？——家破人亡，怎么样？让你们的宝贝儿子在狱中先蹲个几年，好好受受教育，免得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不可以那么做！”赵夫人吼着，“白天，他是你弟弟！”
　　“赵先生，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阿火说话没有反悔的余地。
　　“白天，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让他送他去坐牢？！”赵夫人扑上来拉住我的手，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紧握的是我受伤的手。
　　我疼得掉下泪来，心里苦苦的。在她眼中还是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却不是我。只要在需要我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我是她生的孩子。。。。
　　我扯开一个笑，“阿火，算了吧。”
　　“你白痴啊你！”阿火吼我。
　　“我就是白痴怎么样？！”我也喊了起来，阿火一下气焰小了许多。“我说算了吧，就算了。我决定不再计较。”我低沉的声音难听极了，“也许还会不什么别的办法。。。。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她的孩子，我的死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也不想你用这种方式来。。。。”
　　“白天。。。。”
　　“我，如果当时我面前的是另一个，我也会冲上去阻止他去死的。。。。”我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对于我来说，妈妈只有一个。虽然很伤心，可是——我想变成天使的翅膀，只是翅膀，不是天使。洁白的，厚巨的，圣洁的翅膀——我想，一个人有了翅膀就可以变成一个天使，因为我没有翅膀，所以就变成别人的翅膀吧。。。。很天真也很无厘头的想法，却让我活过了很多年。这是我支持矣的唯一一个梦想。这个梦想，连阿火都不知道呢~~~”
　　“你也许很难想象吧——妈妈，当一个人什么也无所谓地为他人倾情奉献一腔热忱无怨无悔地。。。。也许，真的是那样，为人奉献就像在燃烧自己，但真真的没有痛苦。真的没有。虽然，没有比延续我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活在别人心中比活在别人生活中更有意义，妈妈，你说呢？虽然你并不爱我的爸爸，并不爱我，甚至是希望我死掉，这样就会永远地消失在你的生命中——你真的是这么地狠我吗？恨我破坏了你的幸福？！为什么你偏偏要生下我呢？你的孩子真的就只有他一个吗？！你为什么要哭泣？现在我就要死了，你是不是如愿了？”
　　“——不，不是的。。。。”
　　妈妈在那个她爱的人怀里哭着。我心里甚至有一种快感。她曾经是那么地憎恨我，那么地希望我死，她，是后悔了吧。。。。虽然她的孩子，她所承认的孩子只有我的弟弟。
　　“对不起。。。。”
　　对不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必要说了。妈妈，难道你不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妈妈，还是我是被你从医院抱来邻养的？
　　“我们会尽快在东门医生的帮助下做HLA的化验。如果符合的话，我相信你的母亲会让你活下去的。。。。”开口说话的是那个男人，我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
　　妈妈走到我面前，伸手抱住我，在我肩头哭泣。我并不认为她是我母亲。我对那个男人说，谢谢。

　　之后，我被安排住进无菌流病房，阿火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每天他都在我醒来之前用笔在我能看到的窗子玻璃上写“我爱你”，像是做功课一样，然后看着我微笑。
　　东门说一切都很顺利。
　　于是，在某个晴朗的午后，我被推进手术室，同时在全国各个城市发行了我新的小说《之后》——这是我送给阿火的礼物，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分享我和阿火的爱情。我在进手术室之前，对阿火说，“我爱你。”

　　四个月之后。
　　我的庭院里开满了阿火种的兰花，这是阿火送给我的礼物我们肩并着肩坐在庭院里数天上的星星，阿火低头着看我，拉起我的手强硬地为我戴上一只戒指，“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我笑了起来，我们相拥。“是的，我别无选择。”
　　爱情是一种日积月累感动。
　　当我们双手相握，手心相靠，温暖像电流一要经过我的左手他的右手流进他的心里，再由他的左手我的右手流入我的心里，那时我们四目相对，已然幸福地一踏糊涂。有什么比我们彼此相爱更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
　　我们会一直一直地相爱下去，老了算什么？我们还有下半辈子，还有之后之后的好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