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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偶遇 ...


  •   深秋的午后,阳光正暖,此时的太阳,没了夏日的灼热逼人,如轻轻软软的羽毛被一般在身上拂过,驱散了秋日的寒凉。

      陆小凤和左菊花两人沿着又长又直的街道慢慢的走,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投射在身后。

      “你是怎么说服唐天容的?”陆小凤好奇的问。

      “每逢灾荒之年,唐门都会收容一批孤儿,教他们识字、习武。这些人自小便入门内,不知父母只知唐门,其中佼佼者众多,门主择聪明伶俐者,赐唐姓,唐门高手多在此列。”左菊花木着脸背完孙老爷念叨过的唐门轶闻,她没好意思说其实她也是猜的,只是没想到一猜即中。

      陆小凤闻弦歌而知雅意:“那唐天仪和唐天容都是……”

      唐门骄子,从小众星捧月一样养出来的唐天容,先是被叶孤城一剑废了两只手,成了唐门的废物,再被左菊花胡打乱撞揭破身世,饶是他心性坚韧,却也承受不住。

      “不然呢?”左菊花奇怪的看着他,“唐门嫡系子弟才多少,叶孤城一个人废了两个,唐门还没找他拼命,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陆小凤摸摸胡子,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江湖中的恩怨是非,纠纠缠缠的确实讲不清。

      他想了想,才又开口问:“你相信老实和尚?”居然拜托老实和尚照顾孙老爷,陆小凤很想敲开这小姑娘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左菊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小凤果然是怀疑上了老实和尚,青衣楼、红鞋子、白袜子,不得不说主角的推理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只不过这次他关心则乱,弄错了方向。抛开老实和尚和孙老爷一起嫖过娼的交情不说,还有一层关系,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老实和尚俗家有个外甥,是西门吹雪现在的——大舅子。”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左菊花看到他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面前摊开手掌:“这个问题值五十两银,□□,不收白条。”

      “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陆小凤嘟嚷着,从袖筒里摸了块银锭,放到她的手掌心上。

      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左菊花心情终于好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比如花满楼现在在哪里,比如……”

      她手指着眼前的珠宝铺子:“比如你喜不喜欢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喜不喜欢你。”

      珠宝铺子里站着的正是欧阳情,一身绯红衣衫盈盈而立,像荷塘里半开的菡萏,眉心一朵花钿,更映得眉目宛然风姿出众。陆小凤顺着左菊花指的方向看过去之时,正遇上她淡淡扫过的目光。

      双方的目光一触即分,陆小凤不太自然的扭过头。左菊花是认识欧阳情的,不过此时她也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冲对方笑了笑。欧阳情已经看见了陆小凤,连他躲闪的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露出一点异样的神色,仍是言笑晏晏的挽起铺子里另一个妇人的手,两人相携着上了一辆黑漆马车。

      直到马车绝尘而去,陆小凤才转过头来,痴痴的目送马车远去。

      被彻底忽视的左菊花只能默默的感叹,主角的感情凡人不懂。

      对面街上有人跟陆小凤含笑招呼,陆小凤只是点了点头,就拉着左菊花转身走开。他步子迈得很急,抓着左菊花手腕的手也抓得很紧,左菊花忍着疼一溜小跑的跟上。

      她心里清楚,陆小凤这副模样,多半是因为想起了薛冰。

      他对欧阳情并不是无情,只是薛冰的死,是陆小凤一生都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这个遗憾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法逾越。

      所以这个时候多嘴抖机灵只会被抽好吗!

      只是陆小凤还没走完东边那条街,就被木道人拉住了。

      木道人很不开心。

      无论是谁,约好又被鸽,肯定都十分不开心。

      有的人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吃很多东西,有的人不开心的时候喜欢看逗乐子的东西,有的人不开心的时候就想杀人。

      木道人不开心的时候,喜欢看别人也不开心。

      他看着陆小凤拉着的左菊花,笑着问:“这个小姑娘就是大通和大智的徒弟?”

      他虽然是笑着,话语里却带着冷意,左菊花心里有点怂,腿也有点软。

      “本来我们下午约好了人在城外窑厂见面,可是刚刚有人送信来说,约会取消了。”古松居士皱着眉头,淡淡的解释道。

      “城外窑厂?”陆小凤不解,“城里有这么多好去处,你们为什么要偏偏约到城外去?”

      “因为我们约的是个三个怪人。”木道人解释,“一个是孙老爷,还有这个小姑娘的师父,大通和大智。”

      左菊花此刻很想抱紧陆小凤的大腿。

      虽然木道人现在还没有黑化,可是带给她的压迫感可是十足十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的威压?左菊花不确定的想。

      陆小凤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强忍着瑟缩之意,把腰板挺得笔直的左菊花。

      “有个问题,我想要去问大通和大智,可是如今,我只好先问问你。”木道人微微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九月十五那一战,究竟是西门吹雪能胜,还是叶孤城?”

      也许是因为陆小凤就在身旁,左菊花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不知木道人前辈,愿意为这个问题付多少银子?”

      木道人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随即大笑起来。

      “师父有他的规矩,我有我的要求。”左菊花低了头浅浅一笑,“师父为人排忧解难的本事我连一成都没有学到,不过也愿为前辈勉力一试。”

      一张银票放到了她摊开的手心上,左菊花扫了一眼,笑眯眯的收起。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一战,得胜的只有那些等在旁边看的猎人。”

      陆小凤没想到她会这样作答,错愕之后,便是赞许。左菊花汗颜,悄悄跟他比了个口型:师父教的。

      明明是照着孙老爷的原话说的,让她厚着脸皮说是自己的功劳,她可干不出这事儿。

      虽然觉得自己的五百两银子花得不太值得,可是当着陆小凤的面为难一个小辈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他叹了口气,让开了道路。

      陆小凤本是出来找西门吹雪的,此时已不愿再耽搁,他匆匆跟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辞别,带着左菊花穿过街,向东面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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