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风起灵鹫》苇如

3、云深灵鹫（3）

　　在过去的十来年之间，寒柳从未离开过灵鹫宫。一则，在多年之前，虚竹子接受灵鹫宫之后，其性情本身淡泊名名利，便渐渐退出了武林，处于半隐退状态；二则，曾经灵鹫宫中发生变故，约莫在百年前，灵鹫宫发生动乱，其中一些武林秘籍被叛乱者带走，一部分焚毁在了大火之中。幸存下来的只是部分，由于绝世武功的缺失，也导致灵鹫宫并不再如当年逍遥三圣一般傲视天下。只得隐身山谷，渐渐也不为人所知。从小，寒柳也被勒令不得离开灵鹫宫，故此时当云烟对她如此说的时候，寒柳只觉得兴奋——终于可以下山去看看了，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然而，寒柳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少，因为她发现不管是云烟还是梦觉，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样，随即兴奋之感顿时被泼上了一盆凉水一般，嗫嚅道：“阿姐，你曾言，柳儿此生都不要下山得好，此时为何要让柳儿离开……”

　　听见寒柳说完，云烟淡淡道：“柳儿，能够治疗你身体的方法，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听到这里，寒柳心中释然，原来是带自己去就医。寒柳想到，原本灵鹫宫医术冠绝天下，在《天龙八部》当中，甚至可以为眼睛已盲的阿紫换眼，其医术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当初的薛慕华神医也是出生灵鹫宫，若不是，当初那场动乱，丢失了许多巨典，那么自己也不必……一想到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想到可以却学习上乘的武学，寒柳就感到兴奋，但是当她回头，看见云烟和梦觉有些怅然的眼神的时候，心中微微惊讶，但是却没有多想，只是当做他们舍不得自己而已，一想到自己要和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心中也很是不舍，道：“阿姐，梦觉师兄，你们不要难过了。等柳儿回来，就拥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柳儿要练习最厉害的武功，将来保护阿姐和师兄们！”

　　“哼！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好意思说这个！”风扬一听，顿时扯了扯嘴角。寒柳想了想，心道：我忍，我忍，对这个少年人他还是忍的好。看见她没有反驳，风扬倒似显得有些讪讪。

　　却听见云烟继续道：“此次，便然风扬带你去江南走上这一遭吧。只是……柳儿，风扬，你们切记。无论是何种情况之下，都必须对‘灵鹫宫’之事守口如瓶！”

　　“是，阿姐！”

　　“是，宫主师姐！”

　　就在云烟对寒柳提及这件事情之后的第二日，她和风扬便收拾了行囊，准备远行。云烟和梦觉二人站在宫门之外，目送他们离去。寒柳远远望着云烟和梦觉的身影，一时之间悲从中来。随即眼圈一红，泪如如下。风扬眼睛一眯，嬉笑道：“哈哈，小丫头，哭鼻子了吧。这也没什大不了之事，待到你的病好了，不就又可以回来这里了么？”

　　“嗯。师兄莫笑我了，我只是一时之间觉得分别难受罢了。”

　　云烟远远目送着自己的亲妹子离开，心中也极为不舍，只是面色依然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来。只是，这种情绪却是不能瞒过一起长大的梦觉，梦觉有些心疼道：“江南有线索之事，早在一年前便已得知。师姐，为什么不待最后找出了确切之事，待万无一失之时，才送柳儿下山。然，此次却让风扬带柳儿下山，并将找寻的重任落在风扬的身上。此次一去，便不知几何矣。是否是出了何事？”

　　云烟淡淡瞥了梦觉一眼，道：“既然是你问，我便也不瞒你。那个大仇家即将来了。”

　　听到这里，梦觉心中一惊：又是那人！随即，他听见云烟冷哼一声：“此次，我便让他们试试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

　　言毕，云烟甩袖而去。只余梦觉，似乎若有所思，方喃喃道：“难怪，难怪……难怪你会让寒柳和风扬下山？只是，也罢了。云烟，无论如何，我总是和你是在一处的……”

　　当下，寒柳回到房中，令丫鬟婢子收拾细软。内心一会儿欣喜，一会儿苦恼，等到婢子都退下，已然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下，寒柳蓦地鼻子一酸。却是不自禁地向庭院走去，来到这里已然十二年了。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一点点当这里是家，一直想去外面看看，当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又有一种怅然。这般想着，不觉便来到了云烟所住庭院外，寒柳走到宫外，待要进入，思忖道：如此夜深，也罢了。然转身离开，心中若有思，便在灵鹫宫中闲步。忽而看见镜灵池一白衣少年。

　　“梦觉师兄。”

　　少年闻言转身，眼眸如月光般温柔。

　　“夜已深，师兄是有何心事么？”

　　梦觉看见寒柳清亮的眸子，似有触动，嘴角微微噙笑，却是抬起手揉了揉寒柳的额发，寒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道：没错，就是这副身体是最小的，因此，人人都当她是“宠物”。连一向温柔的梦觉也是如此。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柳儿吧。”

　　寒柳乖觉地走到梦觉身旁，点头道：“阿姐命我明日一早，便和风扬师兄离开，不必去辞她。我心中有些忐忑，本想今夜再见见阿姐，却觉有些迟了，不便打扰她。”说到这里，寒柳顿了顿，“师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梦觉心道，这丫头，原本便是个聪明的。云烟平日太过着紧这个妹子，总想承担所有的责任，只给寒柳一个天真无邪的生活。然而，如果，这是云烟的愿望的话，他也会帮助她实现的吧。

　　当下，梦觉叹息一声：“原本是打算瞒着你的，看来还是瞒不过了。说到这事，还真与你风扬师兄有些关联。”

　　“风扬？”一听到风扬那小子，寒柳瞬间觉得来了精神。

　　“自是你风扬师兄家中来信，打算为他定下一门亲事。那小子带你去江南，一来是希望找到医治你的方法，二来你们两个自小关系最好，自然是希望你去帮他相看相看这个未婚妻。只是，那小子面薄，不好意思罢了。”

　　寒柳一愣，却是无言以对。而梦觉笑得愈发欢喜，已是带了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