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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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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洵从假寐中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面前站着两个人正愣愣地看着他,他虽觉疑惑但也未有多想,起身学着师兄们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僧礼,“两位施主不知在此有何事?”
眼见这“桃花精”开口说了话,二人脑袋慢慢清醒了,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这人身着灰色僧袍僧鞋,看到这般明显的僧人打扮,再联想起自己刚刚的痴态,一向热爱互相揭短的二人都沉默了下来,默契地略过了刚才彼此的失态。
江洵见二人不语,也无意深究,转身便打算离去, “小师傅稍等!”“哎,你先别走!”兄妹二人叠声叫住了他。
见江洵回头疑惑地望了过来的,闻秋只觉心头一跳,强作镇静道,“孤......咳,敢问这位小师傅怎么称呼。”
“师傅不敢当,在下只是在这寺中带发修行而已,称居士即可。”
闻秋只觉平日的巧舌如簧在这人面前竟喃喃不知所云,连问清姓名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局促间“声音也好好听”的念头却是不忘一闪而过。
“这位居士,小女名唤闻雨零,不知居士法号?”“月白。”“月白居士,我二人误入这桃林,现下不知如何返回,可否请你带路。”话毕,华仪于江洵不注意的空暇,恨其不争地瞪了兄长一眼。
闻秋刚从无言中被解救,只从未有过的觉得妹妹的伶牙俐齿是如此可爱,对华仪的感激正要升起,下一瞬闻秋就猛地意识到她只介绍了自己,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完全把他给省略了。心里咬着牙,面上他还是笑着把妹妹拉到身后,自己一个大步凑到前面,“零儿不得无礼,家妹任性,月白居士勿怪,在下闻......”,许久未这般介绍自己,闻秋差点说出自己名讳,自己可不似华仪,闺名不显,若不想惊到人还是略有掩饰才好。“......闻清宵,你唤我清宵便可了。”
江洵有些讶异这兄妹二人的态度,但观其身着华服,举止仪态与自己所见之人都不同,心知二人出身非富即贵,没道理为他一个寺中弟子佯装热情,便也放下心于前方带路。他本是刚来寺中没几天,各处路径并不熟悉,再加之方向感并不如何,走了没多久,便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路这个有点丢脸的事实,可这样走下去却也不是办法,未免误导身后二人,他只得硬着头皮言明了实情。
所幸,两兄妹修养极好,不仅未有责怪,反而也热情的上前一同找路,江洵不由对其略增好感。
闻秋一路上听着自家妹子从开始的月白居士喊到月白哥哥,进展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看着明知道路却故意错过,借着磨磨蹭蹭的时间把江洵从名到姓整个打探了一遍的华仪,闻秋只觉心情难言,自己这个亲哥除了父王面前都不知多少年未听她好好叫过一声哥哥,如今却上赶着对着别人撅着嘴连连道着“月白哥哥叫我零儿好不好。”这家伙没看到人家为难的表情吗?仗着别人脾气好就这幅德行,这样想着闻秋忍无可忍地挤开了华仪。
是的,此刻在心中嘲笑妹妹的世子殿下,已完全将自己前一刻和她如出一辙,厚着脸皮和江洵称兄道弟的行为忘在了脑后。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找到来路。江洵望着天色怕是要到晌午饭点,担心缺席便只得匆匆与二人告别,赶回弟子居。
等到江洵的身影消失出视野,闻秋还恋恋不舍地站在原地,就听到先一步收回目光的华仪冷嘲道,“倒不知世子殿下何时这样有礼,人都走不见了还站地直挺挺的目送。”
闻秋看着刚才还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妹妹,人一走就变成了平日那张娇蛮的面孔,立刻冷笑反击,“我也不知你何时那般亲民,连刚认识的人都哥哥、哥哥喊个不停,装的还挺像啊。”
“我这样喊月白哥哥不也默许了吗,倒不像某人直接厚着脸皮名字都改成闻清宵了。”“那又怎样,某人嚷嚷了半天零儿人家不还是只肯不清不愿喊你声雨零。”“你!”“我怎么,小丫头我看你是春/心萌动了吧。”“没错!难道你没有?”......“零儿,我忽的想起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要紧事。”“什么要紧事......你不早说!”“你不也忘了,这下娘肯定要生气了。”
——此去经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转眼间江洵来到明昭寺已有快两个月,而直到最近得知家中安好的消息,他才终于放下心,只觉寺中的清净日子也愈发舒心了。
说来这事江洵不得不感谢闻清宵,相识以来他不知怎的摸清了江洵每日扫地的时辰,常来寺中看望。江洵从未有过什么朋友,为人并不开朗善谈,而清宵却和他完全相反,常能说些见闻趣事把江洵逗笑,一来二去两人渐熟,在一次江洵无意中提到挂念父母近况的次日,闻清宵便来邀功似的带来了消息。
看着江洵怔忡地表情,闻秋一脸得意地道,“怎么样,小爷够不够意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感动啊。”“清宵……”“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要是真高兴就给爷笑一个,也算不妄我跑了这几里路。”
江洵深深地望着他,眼前这人只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便记在了心中,不远几里来回,第二日就赶快来告诉他,除了父母记忆中再没人如此将他放在心上。
半晌,闻秋看着江洵结结巴巴道,“我,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你别这样看我了。”却见万籁俱寂中江洵缓缓展露了一个笑容,“清宵,多谢了。”闻秋只觉心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身体也轻飘飘地好似要飞起来,“不谢......”恍惚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说到。
直到回到王府,于无人时,闻秋才缓缓摸着自己上扬的嘴角低声答道,“你肯多为我笑笑,这点事又算什么呢。”让你不开心的事我都会为你解决。
比如......那个周家公子。想到属下汇报的种种,闻秋的眼神冷了下来。“县令之子都能自称公子了吗?”世子殿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