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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莫名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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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妙妙把行李又拖回了房间,我不禁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该死,中了什么邪了,为什么要对她说合租的话,好容易盼到她可以搬走,你就这么轻松的一句话,又把她留了下来,你难道不知道她和李一礼的关系吗?将来一礼知道这件事,你该如何同他解释,之前住在这里一个月你还解释得通,现在你留她在这里,你又怎么解释?怜悯心作祟?爱心大暴发?省省吧,谁会信?”我的脑子乱得很,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往回收呢?
“你怎么了?怎么看你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我才发现她正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
“没怎么,刚才拉你的皮箱时,腿碰到了茶几上。”说着我便装着弯腰用手揉着左腿。
“没事吧?严重吗?”说着,她反倒走了过来。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有点疼,现在好了。”我直起腰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你如果碰的话,应该是右腿啊,怎么左腿疼呢?”她皱着眉不解的问。
“不知道啦,算了别去想它了,现在不是好了嘛,”我搪塞着,恐怕她再刨根问底,“你有事吗?”
“我是想问你房租是不是一人一半?”说着她拿出刚才给她的信封,抽出三张百元钞,把剩下的统统递给了我,“我留300,这里是2500元,我这个月的房租。”
“我没说房租是一人一半啊?”我没有接她递过来的信封,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房租是5000呢?”
“我,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眼睛好像故意躲开了我的视线,“之前李一礼租这个房子时,房东一直想涨他的房租到五千,他不同意。现在你继租了,肯定是五千租的,我猜的对不对。”
“还别说,你倒是挺会猜的。”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不敢看我的眼睛说话,一定是提起李一礼,她有些不自在,“但我可没说房租是一人一半的。”
“那你要多少,你知道我很穷的,要太多我可是付不起的,”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说个数,如果太多的话,趁我行李还没打开,我还是去住地下室吧。”
“我虽没说一人一半,可也没说让你拿大头啊!”看着她傻里傻气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你的房间小,所以我决定你每个月付我1500元,你看怎么样?如果不同意,就趁你行李没打开,去住地下室吧。”
“一千五,我没听错吧?”她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圆,声音也兴奋得高了八度,“你可别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说完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又想起了什么,跑到门口又跑回来,把手里的信封打开,抽出十张百元钞,把剩下的信封硬塞到我的手里,又跑了回去。看她那雀跃的样子,俨然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今天做的决定有些唐突,之前是秦妙妙求我不要让一礼知道她回来住的事情,现在换作是我担心一礼知道秦妙妙租住在这里了。想到一礼,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他知道真相,是会怪我收留了秦妙妙,还是会感谢我帮助了他的前女友呢?想到这里,决定给一礼发个微信,
“一礼,在吗?帮朋友讨薪的事成功了,人海战术起作用了。”
“你真的去讨薪了?看来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啊,真的是前女友啊?”
“是前女友又怎样,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想的是谁呀?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却知道?”
“没时间跟你贫,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工程进度加快了,也许没多久就回去了。”
看他的回话,我的心紧了一下,应该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太好了,你回来之前通知我,我去机场接你。”
“那可不一定,也许我给你来一个突然袭击,看你是不是跟哪位美女恩爱缠绵呢?”
看到这句话,我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像是被人看穿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无地自容。
“再不好好说话,我可生气了,你把我当你呢?”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滚烫了,眼前好像浮现出一礼和秦妙妙在这房间里卿卿我我的样子。
“不开玩笑了,就知道你小心眼,回国前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我的心算是放下了。
“你那边应该是半夜吧,这么晚了发信息给我,你一定是失眠了?“
“失什么眠,我都要困死了,不说了,我睡了。”
早上起得晚了,昨夜和一礼聊完天,又胡思乱想了好久,才被困倦打倒,不知不觉睡着了。急急忙忙的洗漱,急急忙忙的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刚一拉开房门,正巧秦妙妙拎着早餐,站在门口掏钥匙。
“你这就走啊,吃了早餐再走呗?”
“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吧。”说完我急忙向电梯跑去。
电梯里一对老夫妇,每天早上这个时间上班,经常会在电梯里遇见他们,不免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就是太懒,哪有天天都指望咱们当老人的给他们做买早餐的,没有咱们,他们还不吃饭了?”大娘生气的冲着老大爷发牢骚。
“年轻人嘛,难免懒惰些,你也别光说儿媳妇,咱儿子还不是一样!”
“谁说的,你看这小伙子的媳妇就知道下楼给老公买早餐。”
是说我吗?我在想,电梯里只有我们三人,当然是在说我,那他们说的媳妇一定是秦妙妙了。看来刚才电梯开门时,他们是看见妙妙让我吃早餐了,所以误会了。正不知该不该解释,电梯门开了,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一周好像过得很快,人在忙碌的时候便忽视了时间,你不在意它,它却一直在奔跑,当你发现时,它已跑出了很远,而且再也不会回头。午休了,实验室的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我不喜欢在人多的环境里吃饭,所以去食堂的时间总是晚一些。大学时由于我的这个习惯,让一礼受了不少的委屈。因为我去食堂的时间比较晚,同学们都不愿意同我一起去,只有一礼一直陪我去食堂。学校的一食堂和二食堂在一个楼,一楼是一食堂,二楼是二食堂,二食堂的伙食较一食堂的好一些,晕菜多一些,厨师的水平也高一些,但一食堂的价格较有优势。一到开饭的时间,同学们都蜂拥到二食堂,捡自己最爱吃的菜买。二食堂的红烧肉和溜肉段是一礼最爱吃的两道菜,可是因为我们通常都去得晚,这两道早就被同学们一抢而空了,一礼也就很难吃到这两道菜,有时托同学代买,等到我们去吃饭时,菜已经凉透了,也不再是那味道了。“吃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一礼经常这样说我。有时听说食堂有好吃的菜而他没吃上时,他会不满的嘀咕,“你哥们我就这点爱好,爱吃香的喝辣的,都被你给耽误了。”我也劝他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他会更不满的反驳,“你哥们我就这点优点,好讲义气,难道你想抹杀不成?”总是弄得我哭笑不得,有时没办法就同他早早到了食堂,排队,找座位,吃饭时他看出我心烦的样子,只好妥协。时间久了,一礼也习惯了人少些的环境,赶上某一次恰巧人多,他看上去比我还烦躁,死党同化作用。进了文学社后,李一礼,梁曼丽,柳云和我,我们四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再后来就剩下我和柳云两人,一礼总是找借口把曼丽拉走,可曼丽总是不情愿的样子。
回想起大学时代,恍如昨日,如今我又走进了校园,又走进了曾经的食堂,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昨日终究是昨日,是你再也触摸不到的从前。
食堂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保洁阿姨开始清扫起餐桌,我看到林师兄还坐在那里,便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你今天也来晚了?”看到他餐盘里的饭菜好像没动几口的样子,“这几天下班也没看见你,很忙吗?”
“不是很忙,”他拨弄着餐盘里的米饭,没有想吃的意思,“只是心里郁闷,没有什么食欲。”
“怎么?是单位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我看出他脸色不太好。
“单位能有什么事,”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竟充满了红血丝,“和你嫂子闹了点别扭。”
“夫妻之间吵架是正常的,你作为男人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得了,别总是端着大男子主义的架子。”
“听你的口气,你倒像是个过来人,”他看着我苦笑着,“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我又没错,凭什么我道歉啊?”
“这你就错了,男人和女人吵架,男人永远都是错误的。”我打趣的劝他,“牧笛老师多优秀的女人啊,当年追她的男人一定排成排,你这是修了多大的福气,娶到人家,该知足了。”
“听你这话,将来娶了老婆你也是个‘妻管严’。”师兄瞄了我一眼,自己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们夫妻还是因为要孩子的事产生了矛盾。师兄说牧笛老师在早教师培训学校兼课就已经很忙了,现在和一个朋友筹划着办一个儿童启蒙教育中心,这样就更没有时间考虑要孩子的问题了。师兄想早些要孩子,便不同意她办这个早教中心,两人因为这个吵了起来。
“我多次跟她谈过,我只想要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我要的不是一个比我还忙碌的女强人。”
“可你也要尊重嫂子对她自己事业的选择啊!”
“怎么你的语气和你嫂子一样,我没说不让她干事业,只是等生完孩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也许现在是她事业的最好契机,她不想放弃吧!”
“对对对,她也是这样说的,可我觉得现在是我们要孩子的最好契机,也是她要孩子的最好年龄,岁数再大她就真成了高龄产妇了,到那时对她对孩子都是相当危险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我觉得咱们作为男人还是应该大度些。”
“我还怎么大度,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说到这儿,情绪变得十分激动,“吵架那天我就搬到学校宿舍来了,可这都几天了,她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你是说你离家出走了?”我忍着不想笑,可是失败了,“你这也太幼稚了吧,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一套,现在人家没给你台阶下,看你能怎么办!”
“其实我的气儿早就消了,可你嫂子的脾气倔着呢,如果她打电话过来,我也就顺水推舟的回去了。”
“你就不能主动给嫂子打个电话?”
“我打电话说什么呀?怎么说呀?就说我想回家了?多没面子啊,以后我在这个家里更没地位了!”
“真搞不懂你们结了婚的人,看你们这个样子,让我们这些未婚青年怎么还能有勇气走进婚姻的殿堂呢?”
“光知道说我们,你呢,你和秦妙妙到底怎么回事啊?听你的语气就是个有经验的过来人。”师兄了然于胸的看着我。
“我都说了,我和妙妙没什么,就是邻居。”
“再编,再编,现在学的撒谎脸都不红不白的。”
“我真的没骗你,爱信不信,”我无力辩解,“不过说起秦妙妙,我还真有事想求你呢。”
“噢?什么事?”师兄窃笑着,“你对你这个邻居还挺上心嘛!”
“是啊,当然上心了,”我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从前只是邻居倒没什么,现在知道她是牧笛老师的高徒,当然要格外的照顾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狡辩?”他指着我,无可奈何的问,“什么事?说吧,看我能帮到你什么。”
我把秦妙妙丢了工作,然后上火生病的事,从头到尾同师兄讲了一遍,但没有告诉他我替妙妙讨要工资的事情。她这一周都早出晚归的,看样子是在到处找工作,看她每天回来时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考虑到牧笛老师人脉比较广,想让师兄同她说说,看有没有合适妙妙的工作介绍一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兄听着听着,不经意流露出同情的眼神,“妙妙有困难,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嫂子一定有办法的。”
“我猜想妙妙没告诉嫂子这件事,肯定是她不想麻烦你们,我也就没说,可看她最近找工作的事儿不是很顺利,我想还是找你们帮帮忙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咱们四个一起吃饭,回家后你嫂子曾跟我说她给妙妙介绍了一家幼儿园,好像是台湾独资的,很有实力,条件待遇都相当的不错,可当时妙妙没有答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记得那次吃完饭咱们分手时,嫂子还特意对妙妙说,如果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过去,是不是这件事呢?”
“应该是,这样吧我给你嫂子打个电话,你回家也问问妙妙,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是不是也帮了你的忙了,”我指着他的手机笑着说,“这样你就可以借口给牧笛老师打个电话,顺便道个歉,就回家吧。”
“你可记住了,以后千万别找女强人。”师兄虽然嘴上这么说,看得出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幸福感。
走到了家门口有一种全身心的放松,因为明天是周末,不用起早,不用上班,忙碌了一周就盼着这个时候。不知道小丫头回没回来,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来。
门开一打开,就听到屋里有女人尖细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不是秦妙妙。平时只有我们俩人,每次我回来,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突然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不禁感到惊诧,甚至有种恐惧感。
“你回来了?”可能是听到开门的声音,妙妙连忙从房间跑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好意思,我今天来了一个朋友,因为事情比较突然,所以没有来得急同你商量。”
“朋友?噢!”心里虽然不是太情愿,可我也不能说什么,“来就来呗,没人规定你不可以带朋友来。”
“是女朋友。”她连忙冲我解释。
“你就是妙妙的二房东?”一个女孩从妙妙的房间里出来,几步便跨到我的面前,“你好,我叫肖晓。”
肖晓个子不高,短发让她看上去精明干练,眉眼间略有城府,感觉上比妙妙成熟得多。
“你好,陆明。”我听到她叫我是二房东时,觉得十分滑稽。
“我和妙妙是闺蜜,”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眼神大胆而犀利,毫不在意我的感受,“长的还可以,看着不像是坏人,这样我就放心了。”
“对不起啊,陆明,肖晓她就这样,说话直来直去,不经大脑的,你别在意啊。”妙妙一边抱歉的看着我,一边推着那个叫肖晓的女孩,示意她回到房间。
“干嘛,你干嘛对他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话,是不是他平时总是欺负你啊?”肖晓用怀疑的眼神直盯着我。
“肖晓,你这是干嘛呀,陆明平时很照顾我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妙妙急得挡在我们之间,像是要保护我似的。
“你放心吧,有你这样的闺蜜,谁还敢欺负她呀!”我看着肖晓不示弱的说。
“呵呵,我就是考验考验你,看来你是个好同志,还算经得住考验。”肖晓瞬间变成笑面虎,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我今天做了四个菜,都是肖晓帮着做的,”妙妙指着餐桌上摆好的菜,“你知道吗,虽然她是开面馆的,但做菜也是非常好吃的。”
要是平时看到有四个菜摆在餐桌上,我早就急不可待了。可此刻我的心里一直揣摩着,秦妙妙是如何告诉朋友她租住在这里的经过,既然他们俩是闺蜜,一定是无话不谈,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