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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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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到了。”易江站定,转身对追他追得气喘吁吁的林雪瑶说到。
  身后已经被他的大长腿玩坏了的林雪瑶还想说什么,可惜易神没给她机会,转眼就闪人了。
  昏暗的路灯下的林雪瑶凝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心情阴霾得如五六月份的江南烟雨天。
  “也算是一枚痴情种子呢。”一路尾随着他们,此刻又悄悄躲在暗处看着林雪瑶久久凝望不动身影的乔落落,不由得暗暗嗟叹。
  她也说不清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要这样悄悄尾随二人到此的,也许就是,啃完了一堆难题之后大脑中枢异常兴奋,所以就心血来潮干点无聊的勾当?
  唉,结果就目睹了一场艰辛的女追男大戏。
  摇摇头,虽然经过刚才短短几句话的交锋,乔落落十分肯定那位清纯佳人白玫瑰走的绝对是心机绿茶婊路线。不过,话说她乔落落本人也没和她以及她的心上人有过什么交集啊,完全不存在感情冲突的她们二人,究竟为何要上演刚才那一出“女人何苦难为女人”的戏码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说到底,人家都给你拉开这么大的阵仗了,结果你这边单方面宣布弃权似乎还是有点不厚道的。
  嗯,隐匿在暗处的乔落落忽然萌发出一丝怪异的想法。
  这是不是让人有点类似“我裤子都脱了,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的遗憾之情呢?
  那,要不要成全一下白玫瑰小姐的斗鸡心理和全民情敌的夙愿呢?
  不过等到乔落落拐出南门的时候,易神早已芳踪难觅。
  她叹了口气,表示怪遗憾的。原本的戏谑心理被冷风一吹顿时清减了不少,倒是没吃晚饭的肚子忽然觉醒过来。
  额,好饿啊。大物果然费脑子。
  掏出手机一看,十点四十了。这时候,除了肯德基麦当劳,也就只剩下她出租屋附近的庆丰君还在坚守工作岗位。
  她想了想,决定抄个近路。结果刚出了胡同,就看到昏黄路灯下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人走得并不快,但是步伐稳健。身高腿又长,带动大衣的下摆,仿佛此刻穿在他身上的不是厚重的大衣而是飘逸的风衣一般。
  虽然没看到过衣服里面的天地,但是凭借乔落落的模特直觉,她觉得这位哥绝对是衣服架子。如果他平时有运动加健身的话,估计不比那些和她一起走秀的男模差多少。
  嗯,哪知道还没看够,人家就拐了。拐进的不是别处,正是乔落落也要去的包子铺。
  她一愣,赶紧三步两步也跟着进了去。话说,今晚她是玩出跟踪癖来了吧?
  一进店的易江直接去柜台,还没说话,那边老板就已经熟门熟路地开口。
  “又这么晚来吃饭啊?年轻人拼一点也正常,不过老这么晚吃饭非把胃搞坏不可。”
  易江笑笑,不置可否。
  其实他食量挺大,不过饿到这个点基本也就能吃点意思意思。两个素包子,一杯豆浆,算是宵夜,也还是比较好消化的。
  钱包拿出来还没付钱,身后不远一道清凉的女声响起。
  “老板,和他一样再给我来一份,一共多少钱我一起付了。”
  易江和老板同时诧异地投去视线,那人已经来到柜台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馨香已经萦绕在他鼻尖。
  老板看了看易江,又看了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一颗八卦的心忽然扑通扑通起来。
  不对劲啊,老和易江一起来吃早餐的那个丫头不是这个啊,这是什么情况?看这大美女,这是白富美横刀夺爱寒门学子?贼豪迈地要用庆丰包子砸躺下帅哥,来个美姬硬上楚霸王?
  而这边的易江,一颗才刚刚缓歇下来的心,又被这忽然出现的女生,和忽然出现的情节,弄得忽上忽下起来。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几块钱而已,不用了。”他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睑。
  乔落落莞尔一笑。
  “也是,那么宝贵的一堂课,区区几个包子的报酬似乎有点少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越过他身边,细小的气流无意间略过他脖颈。那种诡异的酥麻之感,亦如数值考试的那个上午,穿越了大半个学期,再度侵袭了他。
  易江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包子都是现成的,餐点很快出炉,他借着去取餐的机会成功地避开了某女,也成功地压制住了从大椎开始一直到脚跟的酥麻。
  习惯性的,他坐在这靠窗边的位置。
  夜深人静,路灯昏黄,安静飘着淡淡包子香气的小食店,易江转头望了望玻璃外的马路。然后,他就在玻璃里看到了端着餐盘笑靥盈盈走来的乔落落。
  迎着他诧异而又带有几分戒备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落座。
  “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客人,自己孤零零吃饭有什么意思呢,学霸大人?”
  闻言,他很快垂下眼。
  他以前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什么“学霸”、“学神”之类的,无非就是套近乎前的一种恭维和巴结罢了。可是没想到,此刻从她嘴里听到这几个字,居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他不想理她,可是又根本无法忽视她。心里一边对自己对这个陌生女生产生的种种莫名情绪抵触非常,可偏偏又情不自禁地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所吸引。
  面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似乎都无法唤回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你不吃吗?闻着挺不错。”
  乔落落夹起一枚包子,沾了沾醋,直送入口。
  饭店白炽灯下,那张肉粉色的菱形小口,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张开,露出一小节粉嫩调皮的舌和几颗皓洁的贝齿,然后“啊呜”一下含住了那枚雪白滚圆的包子——
  一瞬间,某男的瞳孔放大数倍,那双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得捏紧,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数下。
  她做了什么?
  谁能告诉他,她TMD刚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口渴了?”干嘛一直干咽唾沫?
  乔落落好心的将他放在桌边的豆浆推到他握拳的手边。
  这一次,他顺从地接受了她的建议,握紧纸杯,将豆浆一饮而尽。
  醇香而甜蜜,此刻正是他需要的,只是,却不够凉。心底里那份焦灼炙烤,尚未减轻分毫。
  对面的女子,还在漫不经心地品着筷子上的包子。那一双秀气的眉微蹙,脸上淡淡的不甘。
  “怎么是素馅的?闻着明明很有肉香啊!哎学霸大人,你怎么不吃?”她似乎才发现他的异常。
  哪里还吃得下去?肾上腺激素多的都够某人喝上一壶了!
  不能再待下去,此女有毒,连她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能麻痹人的正常思维。易江想了想,决定断臂求生,额不对,是弃包子逃命。可是屁股——
  屁股似乎有了它自己的思维和情感,它想要坐在那里,做一枚安静的美臀子。
  于是,对面的乔落落瞅准了时机,开始了自己的曲线救国。
  她先是自言自语一番自己现在的学习窘境,外加上学期和他相识的那场数值分析考试不及格补考的相关事宜。她掰着手指,说了几门自己这学期没有把握的科目,又加上了上学期挂掉的那一门,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这学期遇不到活雷锋给自己补习,她的大学生涯恐怕就要提前终结。
  自以为自己说的声形并茂外加感情丰沛,可是当她撩起眼皮看向学霸时,只见那人一如既往的淡淡神色,不悲不喜,仿若老僧入定。
  果然是一块难啃的硬饽饽,怪不得面对小女生闪动着泪光的双眸和充满爱意的呼唤时可以像瞎子阿炳、聋子阿成一样淡定、从容。
  还是说,这人天生就对女生不感冒?
  这忽如其来的认知让一向自诩为心理素质过硬的乔落落也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是,还是不是,这是个问题!
  她重重地倚向靠背,将面前的男生上上下下再一番打量。
  仿佛感受不到她眸光热度一样,对面的男生眼观鼻、鼻观心。
  很好,非常好。
  一抹冷笑浮现在乔某人嘴角。
  对于自己的女性魅力,乔落落还是多少有点认知的。所以,非必要时刻,她不愿意轻易施展,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眼下,就算为了全系暗恋男神的女生一点福利,她也得放手一搏。不过,不是说她和那些女生关系不好吗?那为什么还——
  别问为什么,就当她是雷锋好了!
  “对了大神,你刚才讲的习题,我还有一个点没研究明白,你看——”
  乔落落一边自来熟地说着,一边转过身去脱了羽绒服,又借着从包里拿书的机会,将运动服外套的拉链稍微往下扯了扯。
  很好,运动服里面是一件白色低胸的打底衫。只需要稍稍前倾,代表女性魅力的那道沟就会愈发凸显出来。
  于是,某人恬不知耻地拿起书,虚心地往大神眼前靠了靠。
  很好,完美的借口,完美的角度,完美的试探。
  大脑处于半混沌状态的易学霸,对习题和知识点存在着一种类似草履虫应激反射的条件反射,这大概是他当家教和从小到大给别人讲题导致的日积月累的后遗症。总之,当那双纤纤白嫩如葱儿一般的手摊开书,指向某处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倾身靠前,双眼自然而然地不再放空,瞳孔再次聚焦。
  但是,大神就是大神,永远区别与常人。既然大神的屁股都可以脱离大脑,具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那么目光当然也会自主地选择着陆点。虽然,大脑很快就发出了红色警报,并且单方面截断了它企图再度落在不该落处的不良企图。
  然而,刚才看到的画面却清晰地收录进脑海。
  凝乳一般的肌肤,在夜晚小食店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更不要提那两个隐匿在薄薄布料下的浑圆饱满所勾勒出的圆润曲线,以及那道深深的,深深的,神秘的沟壑。
  这时候的易江早已经将眼神固定在书本上,可是刚才惊鸿一瞥所见的画面却像死机的电脑桌面,无论如何也关不掉。
  欲盖弥彰!
  就算再想要故作镇定,可那一对通红的耳朵,外加不敢移动分毫,死死钉在书本上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大神的性取向。
  一丝了然的坏笑,浮现在乔落落嘴边。
  鉴定完毕,直男一枚嘛!
  既然如此,平时那么高冷就完全是禁欲系闷骚男的假面而已。
  自以为是的乔落落还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却不料对面的易江却因为太尴尬而稍稍撤离了身体,正巧看到了她那抹似乎带着轻蔑的了然笑意。
  一瞬间,好似一大盆冰镇凉水兜头而下。从头到脚,易江只感觉到彻骨的冷。
  被戏弄羞辱的耻辱感席卷了全身。刚才自己一幕幕的失常,就好像被人拿来了镜子对着猛照。
  他看到了那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可怜虫,被人残忍地剥去了自以为傲的冰冷的盔甲,露出了里面丑陋的软肉,被玩弄他的人,狠狠嘲弄。
  够了,所有的一切,所有因为这个女人而出现的一切,他说——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