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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塔克族最后的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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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身体也好难受,像是骨头被抽掉了一样……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打一针吗啡?
雅安迷迷糊糊地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却发现头上缠了一圈柔软的细布,额头上撞伤的地方已经被细心的包扎好了。
伤口雅安这才意识回笼,这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熟悉的世界了,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挣扎着坐起,看了看周围,身上是一套不大合身的睡衣,黑色的发丝落在衣领前襟,身下是柔软的床,窗户半开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窗前老旧的书桌上,桌上一盏雅安从前在民国电视剧里才能见到的有着绿色玻璃罩的银行灯。
饭菜的香气和客人的交谈声从楼下传来,有的听着像是英语,还有很多雅安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探头向窗外看去,三五成群的身穿阿拉拍白袍的大胡子进进出出。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听到熟悉的英语,看到熟悉的打扮,心中一片迷茫的雅安莫名的有了点安心。
雅安借着月光拉了下灯绳,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房间,拿起桌上的镜子,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清秀容貌,但却和原来的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化疗不得不剪掉的长发回来了,黑亮浓密,柔柔地披在脑后,原本向着太阳穴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短了一些,细长的凤眼显得圆润了许多,琥珀色的瞳孔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微微中和了凤眼带来的距离感,微尖的下巴多了些肉,平添了几分稚气,这分明是自己十四五岁还没长开时的样子!
雅安愣了一下,这是她的身体吗?是的话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小?如果不是,又为什么会和原来的她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喊着她名字的汉子?她有些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解开睡衣最上方的纽扣,在看到锁骨中间的那粒棕红色的小痣后,自我安慰道,“就算是长得一样,也不可能连身体上这样细小的特征都一样吧?”
放下了这些她现在也搞不明白的问题,雅安在房间里四处观察起来。书桌旁放着一摞衣服,随手拎起最上面的一件,竟是一件黑漆漆的肥大长袍,雅安不禁有些无语,但还是忍着身体的酸痛换上了这身长袍,她要去找救她的少年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换好衣服,整理了下宽大的袍子,刚打开门,雅安就见到救了自己的黑衣少年端着碗面堵在门口。
她本就是打算来找少年的,但真的见到了有颇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用英语说道,“额,那个……谢谢你救……”
还不等雅安说完,皮袋装着的弯刀就被丢进她的怀里,雅安抬头看向少年,却收到了少年一个冷漠的表情。
少年薄唇吐出一串英文,“让开。”
“哦,哦……”雅安一听 ,大脑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站到一旁。
少年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没有动静,皱了皱眉,“进来。”
雅安这才反应过来,老实的跟在少年身后,心里打颤,救命恩人是个大魔王啊啊啊。
少年在前面撇了撇嘴,很是不耐烦,“麻烦的新人。”
雅安本就提心吊胆的,少年突然的一句话让雅安没听清,“啊?”
然而前面的少年却再没出声,雅安只得继续忐忑的跟在少年身后。
回到房间,少年把碗筷放在书桌上,“吃饭,新人。”
“啊,谢谢你……”说完又觉得就一句谢谢实在是很没诚意,但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竟连个能到想的答谢少年的法子都想不到,“恩,谢谢……”
少年依旧沉默,盯着雅安半天,然后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雅安饿得不行,这终于吃上了饭,却也是坐如针毡,大哥,你能不能别盯着我吃饭,我心里发毛……
“你的来历。”少年突然问道。
“我叫雅安,我是……额……”雅安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连自己现在的身体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不清楚,实在不可能编出什么可靠的说法。
“驱魔师对于教团来说很重要。”少年突然打断雅安,“教团会调查驱魔师的来历,你最好不要说谎。”
雅安苦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好比是公务员的政审?
“我能先问几个问题吗?”
“说。”少年不耐地转头不再看雅安,果然新人都很麻烦。
“接受圣洁,成为神的使徒是什么意思?战争指的是什么?那些身上长着炮口的怪物又是什么?驱魔师是做什么的?教团又是做什么的?”雅安一口气问了一堆。
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新人真是麻烦。虽然觉得麻烦,但他还是为雅安解释了这些疑惑,指了指雅安放在桌旁的弯刀,“这就是圣洁innocence,innocence是神赐予的,用来对抗恶魔的武器。和圣洁同步的人就是神的使徒,也就是驱魔师。驱魔师的使命就是找回圣洁,消灭恶魔。”
“你说的那些怪物是恶魔,恶魔是千年伯爵制造的一种以人类为目标的恶性生化兵器的名称,它们深深的憎恨着圣洁和驱魔师,厌恶着神明和人类,平常伪装成人类的模样,袭击人类和驱魔师。至于恶魔是怎么制造的,你以后就会知道。”
说到这,少年别有深意地看了雅安一眼。
“恶魔的血液中含有病毒,它们把自己的身体转换成武器,射出血液做成子弹,一旦被击中,病毒就会迅速的侵蚀全身,然后死掉。为了对抗千年伯爵和恶魔,教廷在一百多年前建立了以驱魔师为战力的黑色教团。”
雅安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少年的话让她瞬间回忆起那个在她面前的瞬间灰飞烟灭死无全尸中年汉子。
少年见雅安的反应不屑的扯了扯唇角,这样的蠢货绝对活不过一个月……
少年的话雅安头皮发麻,这个世界……像昨天那样的生死一线,大概是家常便饭吧。得到任何东西都需要支付相应的代价,死而复生需要支付的代价只怕会高到自己无法想象……
朝不保夕的生活,以后的每一天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挂的都是暂住证,怪不得那个声音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自己战争结束后就可以回家……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不一定呢,指望这个文字游戏一样的承诺还不如指望自己!
现在还是想办法混进教团吧,虽然只是想想史书上教廷的种种手段,什么宗教裁判所,女巫狩猎,火刑什么的,她就不寒而栗。
但是她对这个世界一点认知都没有,又成了神的使徒,很明显,她已经是教团这个阵营的人了,就算她不想和恶魔玩命,恶魔也不会放过她。
加入教团是她唯一的选择,至少在她还是个弱鸡的时候,教团可以给予她一定的庇护。
至于加入教团以后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这种事还是暂且不考虑了,多活一天算一天,只要能活着总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如果真的找不到回去的办法的话,那个不靠谱的承诺也就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所以,现在自己必须混进这个什么黑色教团?不过自己的来历还真是个大问题,教团这种打仗的地方总不是随便一个来历不清的人就能进的吧……
“你的来历。”少年再次问道。
雅安苦笑,摊了摊手,“我怕我说了会被弄到宗教裁判所被火烧……”
如果这个身体是别人的,那她就是令人恐惧的幽灵;如果这个身体是她自己的,她又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想想以前看过的小说,主角总是能随随便便扯出一个来历让所有人相信。
但是换成她实在是编不出来什么完美的来历,这不是骗骗普通人,随口编一个就可以,也没人会去查证。一个能掀起一场至少百年战争的宗教,她还是不要想着忽悠了。
况且眼前这个少年早就猜到自己来历有问题了,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对雅安说调查来历的那些话,唯一庆幸的是少年并没有什么敌意,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驱魔师对于教团来说真的十分重要,教团舍不得自己死。
“不只是火刑那么简单。”
雅安被少年一句话噎了个够呛,你刚不还说驱魔师对于教团来说非常重要吗?听你这意思,也不是很重要啊?说搞死就搞死……
少年盯着雅安打量了半天,深邃的黑色眼睛反射着敏锐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塔克族唯一幸存的族人雅安.厄俄斯。”
少年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雅安,“那个,我不是……”
“你是。”少年抬起头与雅安对视,少年锐利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雅安,那种漠视一切的感觉,雅安相信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死活当回事。
要么是,要么死。喉咙微动,雅安点了点头。
识相的新人,少年在心中给雅安一个新的评价。
“塔克族原本是唐国西北的一个百余人的小部族,五年前由于恶魔袭击,几乎灭族,仅剩的族人,迁移到了奥斯曼帝国。”
“昨天,残余的塔克族人再次遭到恶魔袭击,只有你活了下来,但却因为无法接受灭族的现实,失忆了。”
雅安这才意识到少年的意思,他是要帮自己欺骗教团!
少年没说的是,他这次的任务对象就是塔克族。
五年前,大量恶魔聚集在唐国西北塔克族附近,教□□出驱魔师前往探查却意外的发现了塔克族珍藏的弯刀竟然是圣洁。
但混乱之下,派出的驱魔师没能带回圣洁,反而被残余的塔克族人带着圣洁跑了。
直到几天前,教团再次收到情报,残余的塔克族人出现在奥匈帝国耶路撒冷附近。
“你可以放心,你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等等,”雅安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一查就会露陷的。”
雅安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来的,自己和雅安·厄俄斯一模一样,难道这是雅安·厄俄斯的身体?那雅安·厄俄斯的灵魂又去哪了?可万一这身体就是自己的呢?盗用了别人的身份,岂不是一查就暴露了?
“不会有任何问题,真正的雅安·厄俄斯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被族人火葬。”这也是他一眼认定雅安有问题的原因,这个女人的出现实在是太巧了。
“你不怕我是奸细?”雅安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少年哼了一声,看都没看雅安,“没有人会派这么菜的人做奸细”。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雅安愣了下,忽略了少年对自己菜的评价。
火葬?所以这个身体是她自己的没错,不用因为盗用别人的身体感到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