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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清人在轴,驷介陶陶 ...

  •   告别了那晚的失落,舒曳仍旧散发着振奋人心的力量,如原野芥草般蓬勃向上,不肯对命运有丝毫退让,一时间让翂翂以为那晚母亲的脆弱只是梦境里的错觉。
      那年的六月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呢?苏芃和Sharon与中考进行了殊死斗争,翂翂回归一个人的生活。舒曳似乎抛却了芥蒂,重新活跃于苏家,与苏老爷子在筹备着什么。视线调转到苏家内部,苏牡聃想要把苏芃接回B市一家团圆,于是带着美娇妻回到凤栖镇要人,却无奈因为立场不坚定加之兄长苏拂融伙同父亲苏老爷子的双重干涉被迫放弃,芙蓉哥哥趁着牡丹弟弟休假便每天以苦肉计相逼,诱骗他去帮自己打理公司的一些琐碎事务。
      苏拂融在新西兰从事的是新能源行业,主要研究风能的开发,于是这次回来继续未完成的革命事业,苏老爷子对此也是大力支持,而Sharon的到来也让苏老爷子颇为兴奋,因此狠心告别了旧居,搬到秋漾城里与儿子和孙女们同住。
      年幼的一辈们也开始学着各自成长。Sharon和苏芃中考完就搬离了宿舍,翂翂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无聊到爆炸,于是晚上就躲在宿舍里看小人书,偶尔被书中情节感动就开始写写画画信手涂鸦,根据自己的想象和理解对书中人物进行描绘,只是出奇地每个不同的人物都有一张极其相似的脸,尤其那眉眼之间的英气与苏芃如出一辙,这让她颇为烦恼,到底自己是有多么寂寞才会如此地思念一个大姑娘,还是说除了苏芃之外她就没有了别的朋友?
      苏芃依旧在纠结,她也很思念父母,只是一想到搬回B市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那少女肉嘟嘟的脸颊,不由得一阵失落。而父母的热情也让她百般为难,思前想后只觉得放心不下那少女,因此颇为烦恼。Sharon每天大摇大摆地在她身边提醒:“不知道你的羽毛一个人过得怎么样啊?会不会每天寂寞地想哭啊!”人生最怕狐朋狗友的煽风点火,苏芃此时算是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Sharon不怀好意的“好言相劝”更让她担心翂翂,那姑娘的性格向来敏感又有些怯懦,不知道能不能交到新朋友,一个人怎么吃饭呢?想来想去就失眠了,而在失眠的第三天里,苏芃终于决定有所行动,一大早就拉着睡眼惺忪的Sharon赶到了菜市场,随后火急火燎地奔赴厨房,Sharon闻着香气守在厨房门口,最后还是一口都没吃到,满桌佳肴美食悉数被苏芃放到了饭盒里带了出去。在买通了门卫大爷和宿管大妈后,苏芃用偷偷存下的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开门的瞬间,满目疮痍,整个房间像是被盗贼洗劫过一样,满地垃圾,苏芃无奈,只得开始收拾,似乎在认识了这个姑娘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保姆,每天跟在她背后收拾烂摊子,小羽毛到底还是个孩子,苏芃在心里暗自叹息。
      许是内心一直期盼着后来的相逢,翂翂把自己的少女心事埋藏在最深的角落里,不愿第三人称的旁人察觉,更不愿让第二人称中的当事人知晓。而苏芃也不愿给翂翂压力,因此保持了恰当好处的距离,不曾主动敲起小羽毛的心门窥探她内心的秘密。因此地上某个混合在其它纸屑中的勾勒着苏芃姓名和轮廓的纸团被忽略在了时光中,在未来的光阴冢里被人遗忘。而在这个秘密最新鲜的时刻中,纸团的主人却患了伤风,一路咳嗽着推开了宿舍门。
      你来了,花儿都开了。
      翂翂看着那人手中捧着一本书,阳光一路喧嚣着透过窗子从她背后冲进来,却在她手心书本的纸张中失了明亮,带了哑光的质感。苏芃眉眼温柔,眨着眼睛对她微笑。翂翂沉沦在这个微笑之中,内心尚未来得及反应,脚步却轻快的跑到她身边,踮着脚尖拥抱她。
      后来的生物学中讲到,人的身体有时会超越大脑做出动作,这是一种本能反应,翂翂却在思考,那时情不自禁地靠近苏芃,于她而言,大致是一种本能吧。像飞蛾与火,像蜜蜂与巢,像久居潮湿洞穴的小兽在寒冷的夜里因为疼痛而兀自舔舐伤口。
      翂翂原是请了假逃回宿舍的,夏日里的感冒来的更是让人惶惶不安,头昏脑涨的感觉更应了夏日里的空气。苏芃盯着她吃完饭就给她喂了药赶到床上休息去了,翂翂怕她离开便扯着她不撒手,苏芃无奈,答应等她醒来之后再走。翂翂趴在床上,低着头与床下的苏芃搭讪:“嘿,美女,你中考怎么样啊?”
      “恩,正常发挥。”
      “那Sharon呢?还好吗?怎么不和她一起来?”
      “那厮最近正哄着爷爷陪她逛秋漾城呢,爷爷开心的皱纹都朝上生长了。真是比当年的你还闹腾!”
      “我也没有很折腾吧……”翂翂撅着嘴巴反驳,但又觉得没底气,声音还是慢慢淡了下去。
      “好啦,你快休息,等你也放假了我们再好好聊天吧。”苏喷起身把翂翂聒噪的小脑袋塞回到枕头上,叮嘱她好好睡觉。
      想说的话那么多,像是洪水般随时准备决堤,怕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只是身边的这片羽毛状态不佳,还是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说吧。
      成年人的聊天往往会耗费大量的脑力和体力,各自带着属于个人的立场和观点组织语言,希冀获得对方的服从,或是利益博弈中的偏向。而翂翂和苏芃的聊天单纯的就只是聊天而已,没有说服与服从,只有好奇与关心,所有零散的话语都可以归拢为一句:“近来可安好?”
      苏芃为了寻找这句话的答案跨越半座城池,日思夜想地希望获得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那少女愁眉紧蹙躺在床上,纵使那人口若悬河,仍旧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好。
      还要有多久,她才能长大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清人在轴,驷介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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