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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溯梦—大漠幽魂(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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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梦—大漠幽魂(一)
【溯梦】溯梦千年____风会停歇砂会沉淀
【在战乱四起,动荡不安的时代,无情的火光和战场的硝烟交织中,却让我看到了这样一段执着,唯美,凄恻的爱恋。和那性情的女主,她就像盛开在地狱的曼陀罗,在黑暗潮湿的沼泽地伸出每一条根系藤蔓,被曝于暴晒的阳光之下,再与那个纷争的年代,一起痛苦。】
风砂滚滚穿梭在黄沙荒漠,月冷冷照在砂砾间。清光琉辉流转盘旋,透着淡淡的千年寂寞 。我是茫茫沙洲里疲惫的过客,步履蹒跚,脚印在沙漠中深浅零落。
怀着对敦煌的憧憬与神往,背着背包独自缓行戈壁丝路,走过丝路的白骨绵延,抚过戈壁的断壁残垣,寻找着我追求的所谓湮灭在时间里的因果。
在经历了茫茫戈壁的长途跋涉后,来到边塞荒漠。当月光点亮这一方天地,细细寻找落脚处。我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洞窟面前。
从小出于史学世家,对悠久历史文化的敬仰,对自然神奇造化的敬畏。汉唐文化熏陶着敦煌,丝路驼铃绝响着敦煌,默默地虔诚地审视着天空中的每这颗明星,仰望。
缓步,环顾,洞窟周围是戈壁沙漠。那些连绵起伏的沙丘上,影影摇曳,正在死亡边缘挣扎。月光下有点点反射的微光,那可能是动物的残骸,可能是人的尸骨。
入内看到了熄灭不知多久岁月的篝火,和洞窟里的塑像栩栩如生,又有飞天的壁画,精美绝伦。壁上是惊憾的题材和装饰图案,窟中飞天仙女灵动传神,犹如飞绕九天,或轻踏彩云,或徐徐降落。首昂首臂长挥,倏地又有腾空绝,精妙非常。
洞窟尽头,有一处残存的斑驳壁画,洞深之处,外边的壁画都是完整无缺,里面的也应该是完美无缺才对,却不想是这番残缺。
抬头,借着手中微弱的烛光,照耀下,依稀可见是一名穿着汉式服装的男子盘坐吹着柳笛,柳笛上流苏横空飘遥,许是风过,迎风摆动的长袍,飘飘翻卷的发带,看起来轻盈巧妙,好不潇洒!
而另一边是一名穿着胡裙的女子婆娑起舞,长垂着墨发,舞中,一手拈鲜花,一手提裙摆。面带微笑,樱桃小嘴像要说话,眼睛也像在灵活转动,妩嵋动人。
两人脸上的表情似有淡淡的欢乐。触摸壁画,恍惚有笛音、铃铛响和兵戈声,笛音依然悠悠,铃铛错落有致,而兵戈声则渐渐隐没消失。
听阳关处谁唱起的燕歌?胡旋女舞影婆娑,画中亭台里春雨飘过,似乎有丝丝乡愁从中飘过,顿时沉浸在深深的不解凝思之中。
恍惚间,眼前一片迷茫,脑中窸窸窣窣有点儿迷糊,这是头昏的征兆。我很确信,此时我是睡着了的,睁不开眼睛。忽然间,便感到自己的身子飘飘悠悠,像是腾云驾雾仙,悠闲飞当,快然舒适。
随后,眼眸一睁,眼前陡然撕开一片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亮光,蓦然爆开,天地尽显光照。接着光亮薄雾缓缓散开。
幽幽青石小路,几步处,台阶上,竖立凉亭。才发现眼前不是沙漠,而是壁画上的摸样,难道自己此刻正在壁画中?不禁感叹!
漫天烟雨寥寥霏霏,巍峨青山亭中,亭栏上悬了副的彩色珠帘,微风拂过,吹得彩色珠帘微微卷起细雨,叮当作响。
亭中静静地站着的女子,发髻微微斜倾,薄布轻纱遮了半面微掩,一手拈鲜花。绿色衣裙上唯一的别样色彩是未挽的发,齐齐垂在腰间。
绿衣裙下,参差不齐的裙摆间到膝下隐隐露出两只脚一荡一荡,一双碧绿的鞋子,露着一截雪白的纤足,衣裙摇摇荡荡,鲜白若隐若现。
她缓缓向我走来,许久,渐近,轻纱缓缓落下,露出女子配着伶琅吊饰的白皙额头,细长的眉弯弯如月牙,清冷的眼如大漠寒星,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淡色的唇。
穿的倒是汉服,发髻也颇有几分汉意,可是天性特征样貌,无一副显露出她不是汉人,长得倒像是西域女子。
瞧着她手中倒是抱着一件胡服,想来她必定是胡人了吧!只是不明白,她为何穿着一身汉服呢?而且身衣服看起来微微陈旧。
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眸中似两汪春水,她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算了!既然来了,便跟我走吧!”
我还尚在疑惑间,便被邀走。路过殿堂楼阁重重迭迭,看起来不似中原的建筑,虽然不是高楼城堡,却也是富有了特定的西域胡人特色。
过了曲曲折折的栅栏,便见女子进了一房舍,我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女子却回过头来,举起手中的花,摇摇打招呼,我这才又跟了进去。
她家甚是华丽,看起来不是寻常之居。东壁放了一张琉璃白玉床,床上有红色曼罗纱帐,四角又挂着金铃,金银交错。
许久,便见着女子领个婢女,摇摇而来,女吩咐侍女说:“郎君从外面到这里一路辛苦了吧!初进画壁,你应该凡胎□□之躯,身体尚虚。你等赶紧做饭送上来!”
果不其然,很快有人准备了饭菜送来。饭食丰富,香甜可口。
吃完饭饮酒,又有一群侍女手琼浆玉液仙酒翩然而至,嬉笑着说,“恭迎郎君到此!”随后,大家又在一起调笑饮酒作乐。我又惊又喜,完全听任摆布。
到了晚间,又是仙堡玉阁,儒识典雅之中沉沉入睡。
如此过了十多天,一日,我在亭中赏花,女子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郎君~我们从认识到如此已经有十多天了,你说,你可有喜欢过我?”
我丝丝讶异,不知她突如其来的话语是何意,轻轻点了点头,或许,我是喜欢她的。那样美丽的女子,嫩绿灵秀,清新动人。
因为我喜欢时刻与她在一起,她欣喜的转过我的身,在我额间落下一吻。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喜欢我的哪种程度呢?”
我说,我会永远珍惜她!她又问我,“若是让你为了我而放弃你的性命,你愿意吗?”
我拉起他的手,立下誓言。轻轻点头说,“我愿意!”
夜里,我和灵秀的她入睡,女子娇媚清婉,相处之妙令人快乐得忘了烦忧。
“那就好,但愿你不要忘了你所说的话……”她微微浅笑,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光明。她的容貌逐渐消失在我的眼里。
恍惚之间,脑袋晕晕,陷入了漆黑蔓延暗中,再次撑开眼时,已是万里荒漠,如火骄阳。 就是进入壁画之前的模样。
黄沙飘扬,金子般灿烂的黄色,充盈眼前路间。连绵起伏的沙丘上,仿佛有无数的人正在死亡边缘挣扎。无比高尚的黄色,在此刻却成了死亡殆尽的象征。
不明白此情此景为何这番,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揭破的难题。漠漠黄沙,阵阵狂风会停歇,砂也会沉淀。会梦萦魂牵,到底是什么?
斜望,衰草连横,日暮映照天边。陇头处,唯见滚滚狼烟。黄昏下,依稀可见楼兰断壁残垣。一早便听闻楼兰城外白龙堆沙漠以龙卷风和变幻莫定。如今看来,硝烟,战乱,纷争过后,也不过是像丝路一样,白骨累累,堆积蜿蜒。
不明白自己此刻为何会身处与此,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闻不见驼铃悠悠声清远,方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戍客啊~天空飞过悲鸿,哀鸣声声怜。
浓浓的乡愁上了心头,眼前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前方是中原长安京都街闹市纷杂,又有杨柳碧垂,小桥流水人家。
啊~那是我在中原的家啊!转身向后看,是那女子家的仙堡玉阁,儒识典雅,异域风情。
久久地凝望了一眼,最中还是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心之所向!
顷刻之间,便传来了女子阴森地咯咯笑声,在我的耳边空灵道,“男人果然是无情!良辰好景当真是虚度!此刻让你选择,你便是选择放弃我……告诉你,做人可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可你却做到了这个份儿上……”
渐渐地,她的双手攀沿上了我的胸膛,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掏出你的心,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
除了惊愕,我是此刻便只剩可恐慌,还有脑中充盈着我是个疑问……她到底是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可惜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成得知。
只是渐渐的感觉到,她纤细柔软无骨的指尖在我心口上打圈突然,落在我胸口犹豫不决的刀尖泛着冷冷寒光,胸口被利爪穿透,“啊——”
我听见了我自己的惨叫声,眼中竟是不可思议,同时,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是人……”之后我明白了,我的确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这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一度以为这是我最后的念想。
我看见她阴森的笑容和绝世的容貌,静静地,我以为我就要死去。耳边尽是她的话语,“臭男人,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恨天下男人,尤其是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心比墨黑,情比刀绝的人!我明明是给了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要放弃我的!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寡义,所以我要一一将你们全都杀掉,你一身灵气,吃了你的心不知又要增长几倍功力呢~呵呵~”
接着,一道剑光从我的脸上划过。隐约感到,我是得救了。
赶紧睁开眼,看见一男子,白衣胜雪,手持玄铁长剑,空中有细微小雨纷纷飘落,飘逸的墨色檀发沾上几点露珠,我从未过这般好看的男人,他真的有一种让人顿时心旷神怡的感觉。
与女子可谓是横眉冷对。大煞风景的是,他的长剑是死死地抵在女子脖项的,另一长袍单手一挥,便用幻术将我的心放回体内,这显然是女子未曾料到的。
女子惊愕的神情瞬间冰冷,转向男子,霎时,又轻笑,弹了弹长剑,一袭绿裳婉约流转,“萧云笛,你终于来了~”
“丫头,你已成鬼,为何不投胎,反而杀害那么多无辜者?”他厉声低喝。
“无辜?呵……”女子冷笑道,“你可知他们全是好色之徒,都该死!我又不是没给机会,可是人性恶劣,才造成他们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是他们制造的!”
“冥顽不灵!”云笛微微皱眉,显然是不悦的。
“怎么?生气了?是要像以前那样用大道理来教训我?还是要替天行道收了我?那你来呀~”更进一步地逼近那把冷剑。
萧云笛的剑微微松懈,痴痴道,“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为何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
“不可能~呵呵~从小你就在跟我说这句话,娶我不可能!说让我还阳也是不可能!事到如今!你依旧是'不可能的'……这未免有几分可笑!”
“丫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呢?”见他沉默不语,女子微微闭神,又道,“那我再问你遍,如果我现在要你娶我,你娶是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