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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徐咏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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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咏宁觉得,她唯一的威胁就是唐云中。
徐咏欣对唐云中很崇拜,如果唐云中也在,那她想听的话就一定套不出来。
今早唐云中在场时,徐咏欣有空就来找她麻烦,她们根本不可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话。
除非唐云中不在。
希望他真的遵守约定,去辅导方笙也的功课。
这样一来,也许她的套话之行,能轻松许多。
——才怪!
“你有没有见过那位贾大夫?”这是徐咏宁第十七次试图把话题拉回。
“干脆我给你泡杯茶吧。”徐咏欣倒一杯放在她面前。
“那位贾大夫有没有给你诊治过?”第十八次。
“你猜猜我泡的是什么茶?”徐咏欣连过渡语都不再用,开始自说自话。
徐咏宁终于放弃。
“是绿茶吧。”她靠茶色来判断。
这样看来,徐咏欣根本是厌恶她,跟唐云中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无论她问什么,徐咏欣都能扯开话题,硬扯,无视,也绝不给任何有用的消息。
也许徐咏欣根本没看出她是在套话,只是本能地令她失望。
徐咏欣做得很成功,现在徐咏宁真的失望透顶,无计可施。
也许她来这一趟是错了。
“对啦!”徐咏欣高高兴兴地拍手,“是绿茶!那你猜是哪一种?”
“猜不出。”
“光看当然猜不出!我又不是不准你喝,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
“我不能喝。”徐咏宁无奈地看着她。
“你不喜欢这种?”徐咏欣疑惑,“好吧,那我给你换其他的,我这别的没有茶叶最多。”
说完,她真的起身要去拿新茶。
徐咏宁拽住她的袖子,“不用劳烦你,我不能喝。”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开玩笑吧,我又不是给你灌酒。”徐咏欣不耐烦地说,“谁还不能喝茶呀?”
徐咏宁一愣。
她迟疑地问:“我一直都不能喝茶……你……不知道吗?”
“从来不喝?茶都不喝,真是矫情。”徐咏欣嗤笑一声,“我看你只是不能喝我的茶而已。”
“……我不是针对你。”徐咏宁用心地端详着徐咏欣的脸,仔细研究她的每一瞬神情变化。
结论很快就有了——徐咏欣真的不知道。
连行云也知道的秘密,徐咏欣却不知?那徐老夫人知不知道?
“喂,你想什么呢?”徐咏欣用力地在她面前摇手。
徐咏宁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摇摇头,平静地说:“没事。”
“是吗?我看不像……”
“我想我也是时候告辞了。”徐咏宁自然地起身,“快入夜了。”
“告辞?”徐咏欣满腹不解,“你要去哪?”
“回房间。”
“何必那么麻烦,反正要再出来一趟,我又不赶人,你在这待着呗。”徐咏欣指着凳子。
“你还留我吃晚饭啊?”徐咏宁笑笑,“不用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去祖母那。”
“哼,什么啊?”徐咏欣一脸诧异,她问,“咏宁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过日子过糊涂了?连这种大事也不记得?”
“……什么?”徐咏宁心里一跳。
“今天不是拜祭祖先吗?我们全都要去,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这事专程找我会合的呢。”
“是吗?”徐咏宁瞪大眼睛,还有这事?谁家拜祭祖先不是过年前后,怎么徐家不同?
徐咏欣也一愣,上下打量她,皱着眉很不解地摇起了头:“你今天好奇怪呀。”
“什么奇怪!”徐咏宁用力地拍拍脑袋,“我怎么会忘?原来是今天,我还以为是明天呢!”
“不对,你真的很奇怪……”
“算了别说这个。”在转移话题这方面徐咏宁也是佼佼者,“我们现在去还是待会儿去?”
“先等着吧,过会儿祖母会派人来接我们。”徐咏欣边说边看她,仍满脸疑虑。
徐咏宁回避了她的视线。
她竭力背对着徐咏欣,却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她,令她的心越发焦灼。
幸好,过不久救星来了,老夫人派来的人很快就到。
徐咏宁以为她们要先去老夫人的屋子一趟,没想到却走了另一个方向。
她刚要问,余光瞥到徐咏欣,顿时闭上嘴,全程保持着安静。
等走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领路的女仆停下脚步,徐咏宁看这附近眼熟,仔细瞧了半天,才认出此处就是她初遇“徐咏宁”的地方。那天,“徐咏宁”就是在这间院子里赏鉴一棵很普通的大树,让她摸不清头脑,如今它依旧屹立在那,赏树的女人却换了个魂。
徐咏宁盯着那棵树发呆的异状很快被徐咏欣捕捉,后者当然不会放过她。
“咏宁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那里。”徐咏宁本能地一指。
“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徐咏欣嘲笑她。
“没什么好看的?”徐咏宁疑惑地问。
“有什么好看的?”徐咏欣接着讥讽道。
“……你也是这样想吗?”徐咏宁喃喃道。
徐咏欣讥笑道:“莫非您另有高见?”
“不。”徐咏宁摇摇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很快转开头,不再看那棵树。
领路的女人带着她们踏入院子,徐咏宁以为这里就是拜祭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不是院子,却是一条通道,穿过这个院子之后,入眼可见的是两列护卫,他们穿的制服比徐府巡逻队的更加精细,武器甚至用到了长枪,虽然是没有铁头的木枪,但看起来也十分锋锐。
如果哪天她不是看到“徐咏宁”就停下脚步,而是因为好奇走进来,可能已经被戳死了吧。
流云因为“徐咏宁”而死,却也被她救了一次,这是否也是一种轮回?
“别发呆了,快点进去。”
“祖母呢?”
“她在其他地方拜祭,我们要做的都不一样。”徐咏欣不耐烦地解释。
她看徐咏宁的眼神更加怀疑,但显然更不想拖延时间,拽着徐咏宁穿过重重把守的护卫后,到了更里面的院子,正中央是一间小宫殿般奢华的正屋,两边是偏房,徐咏欣拉着徐咏宁走到这就停下脚步,放开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徐咏宁无辜地看着她:“我就是你姐姐啊,咏欣。”
“别装了!”徐咏欣忽然朝她伸手挥过来。
徐咏宁以为她是想打自己一巴掌,谁知道徐咏欣却一把抓住她的脸,然后用力开始扯……
扯了半天,连一块死皮都没掉下来。
“不是面具?”徐咏欣疑惑地停下动作,但仍然捏着她的脸。
“别玩了,不是还有正事吗?”徐咏宁生气地打掉她的手。
被徐咏欣这样骚扰后还不生气,那她可就真的太奇怪了,何况徐咏宁现在确实想发火。
或许徐咏欣以为她脸上有人皮面具,故而下手狠辣无比,简直是想撕下她的脸,用了真力气,徐咏宁现在痛得要死,若非是不想节外生枝,她现在可不会随便骂她一声就算了——当然她也没法节外生枝,虽然徐咏欣身材苗条,但跟“徐咏宁”比起来都算得上壮实。徐咏宁第一次看到“徐咏宁”便觉得她仿佛人间仙姝……
仙嘛,餐风饮露,有几个吃饭呢?
真要打起来,徐咏宁估计还是她吃亏。
“我记性不好,都一年了,能不忘吗?”徐咏宁说得理直气壮,“你去哪边?”
徐咏欣揉了揉被骨头狠砸的手,指指左边:“你去那,我去另一边。”
不在同一间屋子也算是太平。
徐咏宁阴着脸往左走,推开门,门后有一个小香堂,一张床,一套桌椅。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门,进去后是如厕的地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那个领路的女人又走进来,告诉她香炉和香烛收藏在哪,每天定时有人送点燃的蜡烛和饭菜,水,她和徐咏欣一样,必须呆在屋子里,等到有人通知的时候便上香,除了吃饭睡觉和上香等额外时间,只要醒着又有空闲时,就必须在香堂前的蒲团上跪着为祖先祈祷,这是徐家每年的必修功课。
天知道套出这么多消息费了多少心力有多辛苦。
偏偏掏出来的都是坏消息,除了这些糟糕头顶的信息之外,还有另一个更糟糕的。
她和徐咏欣都要在房间里祈祷十余天,按照徐家规矩,除了有工作、有喜、有病,戴孝之人外,统统都要付出时间来做这项工作,从十岁起,十岁“服刑”最久,然后每年递减一天,但至少有一天。像祖母那种年纪,也要老老实实为徐家祖先祈祷一日,包括守夜。
等她放出来,正好是九月初九!
怪不得那天她在外面的院子遇到“徐咏宁”,怪不得专程跑那去伤怀!
这不简直是坐监吗?
“砰!”门关上了。
“哗啦!”门锁上了。
徐咏宁郁闷地看着门口,这房间里连个窗户也没有,就在门上开了个小口递送蜡烛饭菜。
就这么个小黑屋,她得熬十几天?大小姐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她正唉声叹气,忽然听到一阵“哗啦”的锁链声。
这是……又开门了?
果然,不多时那领路的女人重新打开门进来。
“忘记了。”她不好意思地护着一支蜡烛走进来,把香炉里早就插了的三支香点燃,“现在先点着,您先守夜,明天再行拜祭。”
“……谢谢……”徐咏宁忍着郁闷,等她重新走出门,关门,落锁。
香气很快弥漫了整间屋子。
“呼,咳咳咳咳……”这能睡?徐咏宁崩溃地熬了一夜,都没合过眼。
这样的日子,一共十五天。
徐咏宁的时间,空耗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