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人》姚环宇

117、又成往昔

　　晚上阿伟安排的是大餐，安徽特色的臭鳜鱼。肖玲一听这道菜的名字就非常雀跃，她钟情于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榴莲，于是爱屋及乌地满怀期待。乍一闻味道，对这道菜我的内心还是拒绝的，待臭味麻木了以后，慕名尝了几口，还是放下了筷子。肖玲一口一口地慢慢咀嚼，似乎在一丝不苟的品尝，仿佛要吃出她想像中的味道。看她那神情是满意的，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今晚非得让她多刷几次牙不可。
　　在坐的没有旁人，阿伟一家四口和我俩。嫂子突发感慨：“好长时间没有一家四口出来吃顿饭了！”阿伟不满地说：“外面的菜是吃个新鲜，吃来吃去最好的还是家常小菜。”我们都听出了嫂子的言外之意，也听出了阿伟的推诿，看来他花心的本色一点也没有褪色，我和肖玲对望了一眼，嘴角都是微微上扬。
　　阿伟的女儿活泼好动，儿子却是斯斯文文的。嫂子无奈地说：“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教育，却有不同的性格，我只能说性格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肖玲说：“是啊，我儿子生出来就像我，连眉毛都是一高一低。”聊起孩子，女人就有了话题，于是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教育心得。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待会儿我一定要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萌萌地告诉我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特别的事。想到这我微微一笑，阿伟立刻向我举杯，没有言语，话在酒中。
　　饭后阿伟安排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坐上了杨师傅的车，他独自带着我准备让我见见他的那些夜场朋友。嫂子叮嘱阿伟：“别玩得太晚了啊，人家肖玲会等！”肖玲截然不同，笑着洒脱地说道：“玩得开心，见了什么大美女也拍张相片给我看看。”可她越这么说我越不敢，温柔的束缚胜过任何铁的枷锁。
　　一上车我立刻给刘玉炫打了个电话，她很平静，像我一样。儿子有些兴奋，只知道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让我给他买玩具。我说要买玩具可以，必须要天天都想爸爸。儿子说他天天都想我了，我问他是哪里在想我，他认真地回答说：“嗯，肚子想，手想，衣服想……”呵呵，总之，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到心里想。
　　等我打完电话，阿伟开始调侃我：“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我不承认，只是表扬他是真男人。阿伟哈哈大笑：“那当然，你看看你吊在肖玲这棵树上多少年了！”我无奈地笑道：“树缠着藤啊，有什么办法。”阿伟贼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是肖玲一直缠着你是吧，小心我连夜回去告诉她你的原话。”我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是你要带我去莺歌燕舞，是你把我带坏的。”
　　阿伟带我见的不是场面上的朋友，都是些他多年的玩伴。这个圈子里有公务员，有教师，还有警察，绝大多数不是他这样的生意人。
　　少了些客套大家聊起来比较随意，喝几杯小酒后就像无话不谈了。我羡慕公务员的悠闲和福利，他抱怨工作的按部就班，没有前途；我羡慕教师的假日和受人尊重，他感叹职业病和执教的压力；我羡慕警察的威风和正气，他无奈于高风险低薪酬的现状。大家都有自己的无奈，盲目的羡慕别人只是因为不了解。
　　这些天只看到了阿伟的笑脸，无论他物质如何让人羡慕，人后的他也会有自己的烦恼。我举起杯祝愿他：“活成我们大家都羡慕的样子！”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压力很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是了！”阿伟一口闷下，哈哈大笑。
　　我看了看时间，还是不好意思提走的事。阿伟笑道：“怕回去挨骂呀，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待会儿叫几个公主！”我赶紧摆摆手，笑道：“不行，不行，今天累了！”阿伟大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把桌面上的酒喝光就差不多了！”这小子居然这个时候还调戏我，点了点头，安心扫尾。
　　在回去的路上阿伟还不忘取笑我：“怕回去晚了，不好跟肖玲交差啊！”我狡辩道：“我是怕跟你老婆交差！”阿伟不屑地摇了摇头，叹道：“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女人让你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回家。”我苦笑着叹息，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美满就好了。
　　想到今晚他带我认识的朋友都是清一色的男同胞，忍不住数落他：“我还以为你是带我来见美女的！”阿伟嘲笑我：“给你这个心也没这个胆！”我心里的确是觉得有些失望，本想看看这个土豪认识的都是些怎么样的绝色美女，让我也上上眼，于是抱怨他：“你怎么突然不了解兄弟了！当初我跟肖玲好的时候，没少陪你去街上看美女吧！”阿伟大笑，斩钉截铁地承诺我：“明天，明天我让你见清一色的美女，要哪有哪！”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躺在床上已经是极累。可是，肖玲躺在身旁，我又舍不得时光就这么虚度。肖玲也是睡意朦胧，或许是心灵相通，她抱着我轻声地诉说：“能和你这么静静地相偎而眠，是我今生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我用力握住她的手，紧紧地闭上双眼，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一瞬间，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哎，岁月不饶人啊！
　　肖玲说话的声音很轻：“你送的花我收到了，谢谢你！”我的声音也很轻：“这次有没有数有多少朵？”肖玲闭着眼睛紧紧地靠着我柔声地说道：“数了，101朵,代表直到永远的爱！”我握着她的手，满脸幸福。101朵是我想送给肖玲的语言，感谢上天怜爱我们，给我们如此美妙的相聚时光！
　　早上起来跟肖玲商量了一下行程，我原计划还要到几个哥们那碰碰运气，她也想回老家去看看孩子。看着她撅着嘴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舍，我搂着她柔声地哄道：“等我回来，你来接我！”肖玲撒着娇嗲声地说道：“嗯，说话算话！”
　　我和肖玲特意找了时间相近的车次，兵分两路向阿伟告辞，他没有客套的挽留，忙于工作的人时间都不是自己的，我们期待下次的相聚。
　　又踏上了分别的火车，自强不息的人生还要继续，美好的生活要靠自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