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阁记事》风无所归

2、第 2 章

　　花红柳绿，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文府倒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如果没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迹的话。文泉已当了三年知府了，口碑很好，颇有能名，可他此时却已变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连同府里的三十几个下人以及他的正室如玉。
　　言随水一路走来，触目皆是血迹，很是惊心，他虽没什么表示，言一却一直皱着眉。
　　“一共是38条人命。除了他的一个小妾，据说是回娘家了，其他在府里的人都死了。尸体是昨天清晨送菜的老头发现的，伤口皆在脖颈处，一刀致命。问过邻人，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金谷常跟在他身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情。
　　“一刀致命？既是如此，你们应该去找专业杀手才是，又何必劳烦我们公子？”言一听完便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昨日寻遍了泉州府，都没能找到有嫌疑的人，照理说做下这麽一个案件，总应该留下一点痕迹才对，况且凶手只有一个，总会有些疏漏。”金谷常皱着眉。
　　“你说凶手只有一个？这怎么可能？一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反抗吗，除非那些人都······”
　　“没有，那些人都没中毒，而且仵作验尸发现那些人的伤口皆是一人所为。”被金捕头打断后，言一托着下巴开始默默思索。
　　“两位，这边，尸体都停在西厢房。”金谷常大踏步上前领着他们走了进去。周围的捕头见了他都纷纷行礼，却都哭着脸，看来的确没有进展。
　　进了厢房，言一立刻朝那些尸体走了过去，并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的布包，开始验尸。看她一个女子对死人毫无惧意，还十分熟练地解剖，金谷常心里也有点犯怵。
　　“金捕头，借一步说话。”言随水对着金谷常一笑，便往外走去，金谷常只得跟着。直觉告诉他，他已经瞒不住了。
　　“言姑娘一个人在里面不要紧吗？”金谷常讪讪地笑着，仿佛想用这句话堵住言随水的口，让他不要继续下去。
　　“没关系，她经常做这些，”言随水在一张石桌旁坐下，继续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金捕头，还请务必说实话。”
　　“哪里的话，公子问就是了。”金谷常仍笑着，心里却极不平静。
　　“知府身死，虽然事大，却定不会找我这种江湖人帮忙，究竟还发生了什么，要堂堂的泉州总捕头来请我。”言随水说完，还是双眼含笑的望着金捕头。
　　“说来惭愧，实在是我破案不力，才请公子相助。”金谷常确是一副愧疚的模样。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简单的，却偏偏有人喜欢绕圈子，既如此，我们‘天一阁’便不打扰了。”说着，言随水站了起来，向外走去。金谷常却连忙阻在他前面，赔着笑说：“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此事确实关系重大。”说完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还请公子保密，今年泉州的田税已上交，文知府为防盗贼，便留了一份假的在县衙，真的藏在文府的仓库里，由72个弟兄看管，那夜却一并失踪了。奇怪的是外面的弟兄什么都没察觉到，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此事我们对外还未声张。”
　　“田税丢失的确非同小可，可是不知为何单请我们‘天一阁’？”言随水重又在石桌旁坐下。
　　“言公子判案之能家喻户晓，请到言公子必然能早些水落石出。”金谷常看似十分真诚地答道。
　　“如果查不出呢？”言随水把玩着从地上捡的一枚石子，仿佛那是块美玉般。
　　“公子说笑了，有公子出马，怎么可能不成功呢？”金捕头仿佛已放下了心。
　　“是啊，就算那时查不出，也总会有凶手的。”言随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公子此话何意？”金谷常只觉得冷汗已湿透了里衣。
　　“泉州并无盗贼团伙，地界上除了‘天一阁’外都是些名门正派。只有‘天一阁’行事神秘，来历不清。只用说天一阁觊觎田税，屠人满门，言随水假意破案，实为真凶，肯定无人反驳。那时你捉到了凶手，泉州也少了些威胁，真是皆大欢喜啊。”言随水还是笑着，仿佛他并不是天一阁的阁主一般。
　　听他说完，金捕头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此倒不用他费心隐瞒了。“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头的命令，还望公子见谅。”卸去了心头重担，他反而淡定从容了些。倒有总捕头的样子了。
　　“金兄忠于职守，我岂有怪罪之理？这案子我一定会查。只是‘天一阁’并非任人宰割之辈，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明白。好了，我们去看看言一进展如何了。”说罢他便站起身，朝西厢走去，只余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说

　　不太熟练，离史实很远，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