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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   上一秒还在暗搓搓默念着“死得好”的我登时有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房间中也倏地陷入一片难言的沉寂,四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怪不得。

      怪不得从不在乎中央甚至教团那帮高层死活的神田,会在推门而入的一刻,多了一丝与往常不同的焦躁和急切。

      恶魔倾巢出动,奇袭总部,总不可能会只点杀几名来自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就老实撤走——今夜的总部,所有人都有危险。

      “室长……”乔尼慌得都麻爪了,下意识抓住好不容易从先前那种失魂落魄状态中回神的亚连的袖子,一如过往的很多次那样,脱口而出,“亚连,求求你,救救室长……”

      话已出口,他才猛地意识到什么,目光慌张地在我和亚连之间来来回回。

      “可是、可是现在回去的话,亚连和塞西,都被通缉了啊……”

      “这个好办,”高高壮壮的中年管家当机立断,翻出马纳和涅亚童年游戏时戴的青蛙头套,示意我们,“你们两个,戴这个去。”

      我:“……”

      都不说这种专门给3、4岁小孩定制的头套我和亚连戴不戴得进去了,重点是头上顶个青蛙什么的真的不会在人群中变得更加显眼吗?

      最后还是林克从行李中摸出一张之前在那些“鸦”头上见过的、绘有菱形图案的面罩,抛了过来。

      这个倒不错,我接过在脸前比划了下,不但透气,视力也不受影响。

      问题是,这东西只有一个。

      “还是给塞西吧。”乔尼张了张嘴,赶在亚连开“门”的前一秒,以一种近乎迫切的语气提议,“毕竟监察官还活着,扣在亚连身上的罪名并不……我、我是说,毕竟亚连有神之道化,就算戴上面罩,也……也还是能被认出来……”

      简直越描越黑,好在事态紧急,又刚刚得知那样残酷的真相,亚连根本做不到冷静思考乔尼话中的含义,点头交代一句“乔尼就留在这里”,便率先踏入了那片形状不规则的连接门。

      反倒是拉比不动声色地拿过面罩,帮我严严实实地戴好,才拉着我跟了上去。

      为了尽可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找到科学班的大家,亚连直接把“门”开在了专门用来停放方舟的地下研究室。

      本来我脑中的那根弦还绷得死紧,生怕一进去就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来了!那个杀了我们好多同伴的塞西莉亚·玛利安来了!”,穿过方舟一看,才发现这种担心根本是多余的——昔日存放实验器材的地下研究室里,一片狼藉,似乎是被主楼的爆炸波及,到处都是扬尘、塌陷和碎石瓦砾,隐隐的血红中还能听到有工作人员在虚弱地呻|吟。

      直到提艾多尔元帅启动“拥抱之庭”撑起大部分的石块,我们才在西南的墙角找到了浑身是血、一条腿还被横倒的石柱压住的利巴班长。

      “元帅们都在……出任务,总部现在,只有马里和提摩西在……”被扶起的利巴班长艰难出声,“拜托了,那边有很多新制作出来的格雷姆,你们……先带上……”

      为避免耗费过多的人力和时间,除提艾多尔元帅留下安顿利巴班长和伤员,并进行更深入的搜救外,我们一行人即刻带着格雷姆去了上面。

      登上高处一看,夜色下的新总部,早已陷入一片火海。

      烈焰噼啪地卷上房梁,不断蔓延的火舌舔舐着被炮击后摇摇欲坠的楼梯,隔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到处都有LV.3在巡视,似乎迫切地寻找着什么。

      “分头行动吧。”亚连一瞬决定。自踏入连接门的一刻起,他就披上了神之道化,一路上,脸都被掩在冰冷的假面下,让人无从得知他当下的表情,“主楼就交给我,神田去……”

      “少来命令我。”他话音未落,神田便一跃而下,直奔科学班所在的楼层而去。

      “……书翁的话,请前往司祭楼;林克去宿舍那边看看;拉比负责食堂和露天训练场;塞西,医护区就交给你了……这样可以吗?”

      拉比条件反射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鉴于事态的刻不容缓,到底咽了回去,点了下头。

      “……需要我和你一起行动吗?”结果转脸看到我,立马把所有的理性安排尽抛脑后,下意识变了卦。

      “只有LV.3的话,”我是一万个不想和他一起行动,万一真被人认出来,说了什么,灭口都不好灭,“应该没什么问题?”

      “总之就是千万不要逞强,好好带着格雷姆,有事随时联系。”可能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同行的那段路上,拉比反复叮嘱,“记住,情况一有不对,就立马躲起来,等我或亚连去找你,知道吗?”

      ……怎么感觉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最初的那个弱鸡呢?

      我微妙一顿,隔着绘有菱形图案的面罩,老实点头。

      医护区和宿舍楼是连通的,我本打算从楼里过去,却不想那里也塌了个彻底。万幸护士长她们并未像利巴班长那样被石块压住,而是躲进了一处由墙壁和坍塌的石柱形成的角落。我赶到的一刻,刚好看到几只LV.3围拢而来,正待发起攻击。

      我当即甩去血鞭给它们来了个对穿,从空中直掼在地。

      “太好了!是驱魔师大人!”
      “等等,她头上戴着的那个,好像是中央的……”
      “可是这种攻击方式……啊!这不是之前那个杀……”

      爆炸掀起的烟尘中,有护士惊呼出声,却被护士长先一步捂住了嘴。

      “来的是‘鸦’。”护士长与我对视一眼,语气笃定地得出结论。

      “……躲好。”我抬脚过去,刚想把她们救出来,却一下顿住,升起血壁覆住洞口的同时,转身迎向从高空呼啦啦降下的那一大批LV.3。

      这下肯定是藏不住了。

      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反正亚连和拉比不在,书翁和林克也不在,如果真有谁抱着恶意,一律视为会在众人面前拆穿我,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确保她们再也开不了口就可以了。

      只是伯爵一方发动这场突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会仅仅是过来杀人吧?千年伯爵就没想过,万一时机没把握好,留守总部的驱魔师过多,就这么几十上百只LV.3,很可能会血本无归吗?

      制造一只恶魔这么不要钱的吗?

      望着空中炸开的一排排烟花,这一闪念冒出的刹那,我身后陡然传来一阵仿若孩童却尖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边的!小心!”

      在护士长的示警下,我仓促回身,及时在身前划开一道半弧形的血壁。饶是如此,也还是砰一下就被一股大力击飞出去,直直撞碎了身后那堵只剩下半截的墙。

      我连咳数声,从废墟里爬起来,一抬头,就远远看到空中降下一个头顶光环、背生双翼的身影。形似天使,一张脸却宛如骷髅,瘦骨嶙峋的身上,唯有肚子奇大无比,怎么看怎么畸形。

      我:“……”

      我瞬间就想起了拉比当初画的那张LV.4示意图,但、但这实物看上去根本比他画得还要恶心一万倍啊!

      “嘻嘻嘻嘻嘻……女驱魔师……?”

      甚至那恶心的玩意还直接飞了过来,我唰地铺开血刃,试图自死角处发起攻击,却几次三番被它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躲过,只堪堪擦到一点。

      就是这一点,意外让它尖叫起来:“烫!烫!什么东西!好烫!”

      好烫?

      我想起曾经的经历,当下如法炮制,却不防对面的LV.4陡然窜高,直攻过去的血刃扑了个空。

      这种打击力度和移动速度,和之前的LV.3简直天壤之别。

      我不敢大意,给自己前后左右连糊几层血壁,才在不断修补被炮击轰落的血壁的同时,试图多分几条血鞭出来抓住它,或者给它也来个对穿。

      无奈这玩意飞得太快了,事情很快发展成了“我逮不到它,它也轰不死我”的尴尬走向。

      直到我余光瞥到主楼的方向暴起火光,下意识望过去,发现有披着神之道化的身影和两只LV.4同时窜上高空。

      亚连……?

      脑中闪过这个名字的一刻,我远远看到对战中的亚连不知怎么,忽然按住头,接着身体一晃,直直从高空坠了下去。

      “——别担心!我在这边!”

      就在我猝然睁大眼,第一时间就想过去之际,格雷姆中传来了拉比的声音。与此同时,有锤柄在视线中疾飞升空,一两秒后,微微晃动了下,应该是顺利接到了人。

      我这才松了口气。

      “——嘻嘻嘻,有·破·绽。”

      随着一道瘆人的尖笑声,脑后骤起凉意,我条件反射地想躲,又一下顿住。只将脑袋偏开,任由那发不知何时攻破我身后血壁的炮弹,贴着自己颈侧以下、偏向肩膀的位置擦过,暴起一道血线。

      ……很好,抓住你了。

      暴起的血线顷刻化作利刃钉入LV.4转为炮管的手臂,我漠然回身,看着那血刃一路向上,呈树杈状爆开,自内而外将那只还在尖笑的LV.4扎成了筛子。

      “烫!烫!好烫!”LV.4的面孔扭曲起来,在空中翻滚几圈后,砰地爆裂开来,只留下一片灰白的烟雾,被夜风徐徐吹散。

      “塞西?”听到这边的动静,对面的拉比顾不得形势危急,忙不迭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需要我们过去……”

      “还好还好,不用担心,已经完美解决了,你们还是……”

      我想说“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胸下却倏地一凉。

      我耳中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万籁俱绝。

      所有的声音都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周遭的一切都凝固成了虚贴在夜色下的剪影。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和这个世界割裂了开,茫然地向下看去,却发现眼前的地面上不知何时积着一大滩血,而自己胸口以下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我的肚子不知何时被破开个洞,很大的洞,所有的血肉、组织,连同内脏,全都……不见了。

      却不疼,只是……有点空,还有点凉。

      我微微侧身,瞥到不远处一个堪堪收回拳势的墨镜诺亚的同时,不受控制地咳出一大口血,身体一晃,砰地砸到地上。

      ——是致命伤。

      我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在微弱的痉挛间,近乎冷静地想。

      所以……我现在要死了吗?

      亚连和拉比都在主楼那边,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距离。而护士长她们被坍塌的石块和我所撑起的血壁挡着,也看不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

      所以,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我就要死了。

      没有人。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身上叠了那么多的“预言”和“命中注定”,我不是没想过自己死亡时的场景。可我一直以为,哪怕真的要死,死的时候,至少也有亚连在我身边,不会让我就这么……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却又似乎已然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原来,就这样一个人凝着远处没被大火波及的深黑树影,感受着生命力从体内一点一点地流失,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时间,没人知道的地方,会如此……

      ——会如此……令人恐惧。

      再后来,连恐惧也没了。

      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感到那个诺亚在往自己这个方向走。他的脚步很重,一下一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却怎么也分辨不出他走到了哪里,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拉比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他似乎通过格雷姆焦急地说着什么,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去听,都听不清他话中的内容。

      他是在问我这边的情况吗?

      他是在叮嘱我吗?

      他是在……让我等他过来吗?

      可是,我……

      ——真的还能等到他过来吗?

      这个念头萌生的一刹,所有的所有都好似猝不及防地达至某个临界点,时间就在这一秒实现了诡异的倒转,一切重归原位。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脸颊和指腹处传来的沙地特有的粗粝触感,能清楚地察觉到深秋的晚风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带起的凉意,能清楚地分辨出远处烈焰卷上房梁时发出的细小噼啪声……也能清楚地感知到血肉肌理一点一点修复、内脏组织一点一点长回来的那种……瘆人的响动。

      可是,好恶心。

      这种自己一点一点长出来的感觉……好恶心。

      我张着眼睛,一动也动不了。就在走近的诺亚经过我身侧的一瞬,汹涌的鲜血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席卷而上。可能从未想过我都被开膛破肚了还没死这种可能性,墨镜诺亚躲闪不及,霎时为密密重重的血雾所围绞——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骨骼碎裂发出的声响,接着有东西哗啦啦砸落。

      我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趴了很久,才极慢极慢地爬起来。

      我感到了冷。

      明明云消雾散,一丝风也没有了,我却还是觉得冷,耳侧、颈后、脊背……都在发冷。

      先前没注意到的、想不通的、觉得矛盾违和的所有细节,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不管怎么样,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就是我赢了。”

      ——“涅亚的计划没有纰漏,他一定会在当下这个时代复活。因为‘塞西莉亚’——因为你,就是他的退路。”

      ——“你就是这个计划‘最后的保险’。”

      原来,那些话……是这个意思。

      涅亚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怎么会不成功呢,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总有一个人会活下来。

      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活下来。

      我就是涅亚计划“最后的保险”。

      我垂下眼,按在地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下。

      可是,为什么会直到今天才……

      ——因为此前,我从未受过真正的致命伤。

      一时间,我只觉脑中纷扬如泥沙般涌起千头万绪,可任我如何努力,都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一点成型的线索,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和恶心。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僵直地转动眼球,眼前忽然闪过玛萨家西侧墓地中的那座实验室,闪过正对房门的那座圆柱形玻璃舱,以及师父留在上面的那些繁杂的术式。

      所以,我……根本就算不上人类,而是和蒂姆,还有啾美助一样,是被师父……

      那我……

      “真、真的是玛利安,那个……的驱魔师……”
      “她是来救我们的吗?”
      “为什么会戴着‘鸦’的面具?”
      “那边那个,是被她杀死的敌人吗?”

      “都退后,管住嘴,不该说的不要说。”

      “——塞西!护士长!怎么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目光一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耳畔的嘈杂中分辨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转动眼球,刚抬头,就被一路跑来,看上去很是狼狈的拉比握住肩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目光触及我胸下光裸的部分,一愣,再三确认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当即脱下自己的风衣,给我披了上来。

      “塞西?到底发生了什么?衣服怎么破了?看着也没……等等,那个……是诺亚?”拉比这才注意到,离我不远的地方,还散落着很多姑且称之为尸体的东西,“塞西,你……杀死了诺亚?”

      我心头一跳,没来由地一慌,不想下一秒,就见拉比激动又惊喜地睁大了眼。

      “噫?塞西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那、那是自然,主要也是因为……因为……”我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条件反射地答,“这是个变态。”

      “变态?”

      “这人……打人,专爆衣服,还会有意控制着不把对方弄伤。”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浮,“就像这样……所以我就,非常生气,就……超水平发挥……拉比,我……”

      我越说,声音越小,编到最后,已经到了极限,再难克制似的,倾身抱住拉比的脖子,让自己能贴着他散垂下来的头发,贴着他微烫的脸。

      “不怕不怕啊——”

      拉比不疑有他,只以为我是被吓到了,一边抱着我揉,一边捡起地上的面罩拍干净,重新帮我戴到头上。

      这场看似惊险的战斗并没能持续多久,继我们救场后,外出执行任务的克劳德元帅也及时赶到,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筋疲力尽的提摩西和他拼死保护着的艾米莉亚。

      而事发时,马里就在食堂,因此在后厨准备晚饭的杰利和厨师们也平安无事。

      最要命的只有当时和大元帅还有那些红衣主教们在会议室开会的科姆伊。好在恶魔出现的一瞬,被他停放在隔壁的科姆林24号及时破墙而入,这才给了科姆伊以及坐在他身边的莫支部长一个喘|息求援的机会。

      遗憾的是,他们还顺手救下了一名红衣主教。

      虽然那厮在途中被碎石砸中胸口,受了重伤,但当我们一行人顺利转移到总部旧址的地下时,却还能一边躺在临时医护区的病床上咳血,一边颐指气使地指着科姆伊的鼻子骂。骂完科姆伊,又骂偏偏选在这种节骨眼外出执行任务的元帅们;骂完元帅们,又骂我们这些基层驱魔师,最后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那个……是‘鸦’?哪个部队的?咳……和驱魔师站在一起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保护我!”

      拉比闻言,下意识冷脸挡到我身前。

      我却没有躲,而是隔着面罩,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成功被拉比这个动作激怒,又开始骂骂咧咧的红衣主教。

      他大概……太生气了,也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扯到了伤口,竟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来,同时一头栽下病床。

      等到大家手忙脚乱地喊来护士长,已然伤重不治,死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发情况惊住了。

      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红衣主教喷出的那一大滩血中,有血丝缓缓游动,逐渐和周遭其他伤患身上滴落的血混在了一起。

      “这家伙……”最后还是拉比打破沉默,“就这么死了?”

      “是之前受的伤太重了吗?”我压下心口翻涌不止的恶心感,毫无异状地接话。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已经死了。”

      拉比和我对视一眼,转向一旁神情凝重的科姆伊。

      “科姆伊,现在的总部,是你的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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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强迫症终于断断续续地修完全文了,三次忙成狗,开始存稿下一本(_ _) 下本想写晨曦公主或天行九歌,肯定是这两本之一,大概率先开晨曦。 奶一口预收: [天行九歌/秦时明月]去他的意难平 [晨曦公主]磨刀霍霍向绿龙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