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挺行啊，还自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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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排不上号也有排不上号的好了——
这一个个的，诈尸不说，还嘴歪眼斜，青筋乱爆，就跟得了什么活死人病似的破棺而出，面色狰狞地尽朝拉比围拢而去，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果然比起什么看不清面目的小孩，这种才更像正儿八经的鬼故事吧……
“拉比，你……你真的……”克劳利走在最前，满目惶然，“抛弃我们了吗？”
拉比被问得一怔，与此同时，离他最近的神田陡然拔刀。
仓促间，拉比只能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跃，却因躲闪不及，头上的发巾直接被利刃割断，脱落开去，漂在了地下河道深黑的水面上。
下一秒，已然没过他腰腹的水位却开始急剧下降，取而代之，成百上千口棺材，就这样从他脚下一路堆到了将我们分隔两边的空气墙前。
一时间，堆积如山的棺身齐齐震颤，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从中爬出，张牙舞爪地尽数围向他们唯一的目标——拉比。
“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也从不在任何地方停留，仅仅作为历史的记录者，旁观着一切的发生……”
“正因如此，才会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能回去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能与之交心的人。”
罗德一顿，甜美又残忍的嗓音和漠然坐于船上的那个“假拉比”的声音，奇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这就是，对于选择成为书人的这孩子来说，最好的惩罚。”
我闻言转向她。
“对了，塞西，”罗德和我对视一眼，唇角蓦地勾起一抹恶趣味的弧度，“你还不知道吧？这孩子的过去。”
……谁会没事闲的见人就叭叭自己的过去啊，别说拉比了，李娜莉、克劳利还有神田他们的过去，我也都不知道啊。
“果然不知道呢，”罗德看上去更愉悦了，“真可怜，作为‘同伴’，完全没被信任呢。”
虽然我压根就没想当他的“同伴”，但这话听着确实有那么点扎心。
“那……李娜莉和神田他们知道吗？”我深深吸气，到底还是选择坚强地直面这个问题。
“不知道哦，”罗德似乎在期待着我露出更多难过的神情，“整个黑色教团中，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哦。”
“什么？”我立马平衡了，“这么一碗水端平的吗？”
罗德：“？”
我理都没理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挑拨，再度把注意力转回到了拉比那边。
——已经打起来了。
被围攻的拉比站在人群的中央，一边紧闭双眼，仅凭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自卫，一边急切地寻找着出口。
他甚至不敢睁眼。
他不敢看。
可是，没有用。
就算眼睛看不到，那成百上千个呼喊着“拉比”的声音，利刃切开人体组织所发出的闷响，以及回荡在周遭的那一声声痛苦的悲鸣和哀嚎，也还是不断如海浪般从四面八方朝他打去，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越来越迟缓，到了最后，就连握着匕首的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虽说是在精神世界，但这场景和人物做得也太逼真了，哪怕是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也觉得……他是真的在杀死同伴。
“拉比，”李娜莉的眼中流出血泪，“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我们……不是同伴吗？”
“是啊，为什么？”克劳利也不甘地控诉着，“为什么啊，拉比？”
拉比的身体终是在这一刻彻底僵住，就在这短短的一刹，他身后的阴影中倏地现出一张青白的脸，寒光一闪，形似六幻的长刀悍然劈下。
“拉比！身后！”
话一出口，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被隔离着，就算在墙的这边叫破喉咙，他那边也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只是不知怎么，拉比却仿佛真的听到了这声示警一般，及时向旁一滚，反手挥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暂时将一拥而上的“活尸”逼离了自己。
接着微微侧头，闭目转到我这个方向，嘴唇动了动，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叫：“塞西……？”
嗯……？
等等？什么情况？
难道说，是我刚刚那一刹的情感太过炽烈，成功冲破时间空间以及世间万物的桎梏，从而把声音……给送了过去？
……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我当即抬手，试探地摸了摸，果然发现那堵将我和拉比分隔开来的空气墙不知何时竟消失不见了。
我没有错过罗德嘴角诡谲的笑意，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起初，我还犯愁怎么才能突破这重重人墙，去到拉比的身边。发现这批活死人都被设定成只扑拉比，并无一人鸟我后，果断一边扒开他们，一边踩着棺材，硬挤了过去。
“拉比！”
谁知还没到近前，寒光就一划而过，削落了我几根头发的同时，强行将我逼退了数步。
“别过来！”拉比双目紧闭，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非常不想捅我。但我严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不管不顾地执意上前，他极有可能会大义灭朋友。
想来是把我也当成从棺材里爬出的死人了，但就现下的这种情况，就算我说自己不是……他会信吗？他敢信吗？
“别发呆，拉比！忘了我曾经都教过你什么吗？”大隐隐于人群的“假书翁”一声暴喝，“不过是些名为‘人类’的纸上墨迹，是历史之形的一部分而已！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动也不动地任由这些墨迹宰割吗？”
“还不快将他们赶尽杀绝！”
拉比猛地握紧匕首。
我见势不对，忙又退了几步，在人后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当机立断，劈手夺过一具“活尸”手里的刀，直扑船上那个支着下巴看戏的“假拉比”。
他却连丝毫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漠然地任我接近。
哪怕是没熟悉起来前，我也从没在拉比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阴郁，冷漠，又带着些不容错认的讥讽，就仿佛张开了浑身的刺，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也全然不信任这个世界。
——刀刃走空。
意识到这人也和罗德一样，是道看得到摸不着的虚影后，我停也不停，果断转移目标，砍瓜切菜一般，连杀数人。
我没有拉比那么多顾忌，也丝毫不觉得痛苦，就是——
捅你们的人是我，你们能不这么撕心裂肺地喊拉比的名字吗？
我连杀带扒拉地重新回到拉比的附近，刚想暗地里帮他减轻些负担，就听到那个“假书翁”又欠欠地给他灌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思想。
我：“……”
我干脆一刀抹了老人家的脖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虽然能碰到，却是只杀不死的老怪物。顶着个都快掉下来的脑袋，还能面不改色地在那儿一个劲儿叨叨，似乎铁了心要通过嘴炮来侵蚀拉比的思想，摧毁拉比的精神。
我便也只好通过嘴炮来进行还击。
“醒醒，拉比！这怎么谁说的话你都信啊？要是被李娜莉知道你把这些丑不拉几的活死人当成了他们，会踹飞你的！绝对！会！踹飞你的！”
“你真正的同伴可都还在外面嗷嗷待哺地等着你出去呢，你以为自己面前的这堆是什么？名为‘人类’的纸上墨迹吗？不！他们配吗？他们连墨迹都算不上！他们不是人啊！”
“用你那个看着就聪明绝顶的脑袋好好想想，克劳利会说出‘讨厌你’这种话吗？神田会对着自己人拔刀吗……这个好像还真会，不，我的意思是，就算他真会拔刀，他会选择从背后偷袭吗？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我们就当他不会吧！”
“反正就是不要再在这些假货身上浪费时间了，真有那么多感情，咱们留着到外面再用啊！”
我一边抢在他前面戳死那些没完没了扑上来的“活尸”，一边心念急转地叨叨。叨叨完，一回头，就发现拉比闭目急切地环顾四周，似乎是想确认我到底在哪个方位。
……你倒是把眼睛睁开看看啊。
“塞西，”他死死握着手中的匕首，生怕惊走什么一般，喃喃地问，“你不……攻击我吗？”
“我攻击你干嘛，所以你就是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我是……”
……等等。
仔细想想，不管换了我们小队中的谁处在我现在这个位置，都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他啊，那这样……还怎么显出特殊来？
“——我是……根据你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形成的吗？”我一秒改口。
“在你的内心深处，在你的潜意识中，你认为我和别人、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一面砍瓜切菜，一面在那些悲鸣和惨叫中特不要脸地胡说八道，“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之就是……你自己非常确信我不会伤害你，所以我就绝对不会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吗，是因为我自己这样坚信着，所以塞西才会……”
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这个说辞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我知道并不是，但这怎么看都更像那种——先花言巧语取得你的信任，再在你深信不疑之际来个360°大变脸，反手捅你一刀……的走向吧？
但我傻吗，如此紧要关头，教育他不要相信我？
我：“正是如此。”
所以就别再管什么李娜莉了，也！别管！神田！了！虽说感觉就像在作弊一样，但快点意识到我才是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你而去的人吧！
拉比好像还真的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然而，就在他即将睁眼看向我的一刻，我眼前却陡然一花，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瞬间飞出十几米远，跌坐在了堪堪没过小腿的河水中。
“还真是，小看你了啊。”罗德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竟然三言两语，就把那孩子给拉出来了呢。”
我心头登时升起一丝极不好的预感，浑身湿沉地爬起来，往前一走，果然发现面前又唰地竖起了那堵单向的空气墙。
我毫不犹豫，举刀便扎，却不想“锵”的一声，刀尖直接被崩碎了。
罗德：“放弃吧，不会再让你参与了。”
我没理她，看到在人群中惶然四顾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拉比，以及出现在他身后的“假拉比”和“假书翁”后，终于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要完。
我再度成了“看客”。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那个我好不容易拉上来的人，又重新推下了那片泥泞而无望的深渊。
“说起来，塞西还完全不知道这孩子的过去吧？”魔鬼的声音传入耳中，“想看吗？”
不，不想。
与此同时，脑海深处却蓦地响起一道年迈的声音。
——“我认同你成为书人的继承人。”
什么……？
我一滞。
接着就是一幅全然陌生的画面——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小小的孩子雀跃地跟在矮小的老人身后，走着走着，忽有微风吹来，孩子被什么牵引着似的转头，就这样看到了漫天飘飞的蒲公英。
“是谁……”
我下意识望过去，就见拉比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是谁在窥探我的记忆……”
……是我。
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森寒，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记忆接连不断地涌入脑海。
我看到第一次经历战争的他，迷茫又惶然。
我看到第一次被流弹击中的他，高烧不退，濒临死亡，却还不忘整夜整夜地揪着书翁的头发。
我看到第一次去往记录地的他。
我看到第一次来到黑色教团的他。
我看到……
我终于知道，原来书人的继承人是不需要感情的。
我终于知道，原来他一共经历过四十八场战争，原来他除“拉比”外，还拥有过……四十八个名字。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战争、战争、战争，人类还真是蠢啊，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我看到他带着雀跃和期待地踏上旅途，却在一次又一次失望过后，全然封闭了自己的内心，脸上越笑，眼神就越淡漠。
——“太好了，现在的拉比，终于能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了。”
我看到他亲手破坏了已然变成恶魔的朋友，给予了18岁的少年和10岁的女孩灵魂上的自由，自己却不堪重负一般，跪倒在地。即使早已抬手捂住双眼，即使全程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眼泪也依旧不受控制地划破脸颊，砸落在地。
我终于知道，拉比，并不只是我所知道的拉比。
“不要再窥探了！”
可我不想看，别给我看。
罗德却没有停手。
对面的那个“假拉比”，也没有停手。
“同伴这种东西，对于书人来说，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忘了吗？不可与人深交，这是作为书人最基本的原则吧？”
“别说了。”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在教团的这两年中，你已经渐渐开始把那些人都当作同伴了吧。”
“……别说了。”
“发现了吗，和他们一起时，你的那种笑容，到底是真是假，就连你自己也已经分不清了不是吗？”
“我叫你别说了！”
拉比猛地抬头，目光急切地在周遭一个又一个人身上划过。
“是在找……塞西莉亚·玛利安吗？”“假拉比”讽刺一笑，“你真的以为‘塞西’就是特别的吗？你真的以为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吗？你能保证，她在得知所有的真相，得知真正的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后，还会继续像从前那样毫无芥蒂地和你相处吗？”
“你呢？你又如何？如果她也变成了这些人的模样，你敢说自己就真的……不会对她下手吗？”
终于，拉比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个干净：“不，我……”
随着拉比仓皇后退的动作，一张黑桃A毫无征兆地从他身上滑落，漂在了漾着一圈一圈波纹的河面上。
“——是我掉的东西。”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发的少年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俯身拾起了那张染血的扑克牌，“你一直都瞒着书翁，带在身上呢。”
“亚连……”
下一秒，火焰平地而起。一时间，狭窄却空旷的地下河道中只剩下了亚连不似人声的惨叫。
“亚连！！！！！”
“什么嘛，你那痛心的表情。”
“假拉比”漠然地扯了扯嘴角。
“这都受不了的话，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我便看到“自己”突兀地出现在人群背后，在所有活死人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惶惑不安地走过去：“亚连？拉比？到底发生了……”
“假拉比”手中黑锤一转。
“判！火！”
“不，不不不！不要！！！”拉比下意识扑过去，发着颤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升至极点的恐惧，“求求你！只有她，别——”
“劫火余烬！”
回答他的，是又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放弃吧，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也没有人能够陪在你的身边，你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就是你……身为书人的宿命。”
我看到拉比面色惨白，瞳孔剧缩。纵使我早已窥探过他所有的过去，也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就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动都动不了地被钉在原地。
我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再度围拢而来，一把又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体。
我看到他终于崩溃，终于倒下。
心口，像是被什么给重重扯了下。
接着就是一股从未有过的、细细密密的压抑与不适，翻涌间，几欲将我没顶。
“作为书人，完全不能胜任呢。”我听到罗德如此点评，“不过这颜色怎么样？漂亮吧？是鲜血般的红色呢。”
是啊，一刀一刀扎出来的红色，能不漂亮吗？
“欸——竟然没露出多少痛苦的神色呢，塞西你都不难过的吗？有了！那就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吧，拉比的心已经死了，此刻在外面的是真正的书人——正和亚连战斗着呢哦。”
说什么战斗，就亚连那种性格，可能还手吗？单方面的殴打还差不多吧。
“啊啦，他竟然想用火烧死亚连呢，真是个狠心的孩子。”
不然用什么？用雷劈吗？总不可能用木判吧，那是用来改变天气的。
“——终于生气了吗，塞西。”
“是啊，”我说，“我有点生气了。”
“所以，”我没什么表情地转向她，“能请你，从我面前消失吗？”
罗德笑着笑着，猝然变色。
孩童的虚影崩散的刹那，一直拦在我身前的空气墙也跟着轰然倒塌。
我看到前方的“假拉比”脸色骤变——那个他亲眼看着受伤，亲眼看着倒下，本应早已没了气息的人挣扎着从水中爬起，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面前亚连焦黑的尸体。
堆积如山的棺木和成百上千的活死人终是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的地下河道中，只剩下了我们和堪堪没过小腿的深凉河水。
我蹚水走了过去。
“塞西……”拉比听到响动，艰难地侧过头，见是我，虽然早已疼得呼吸粗重，却还是下意识牵了牵嘴角。没捂着腹部伤口的那只手，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向我伸来，就好像难以克制地想要触碰我，却又在中途，僵硬收拢，慢慢放了下去，只问，“太好啦，你……没事吗？”
我一直……都没事。
我嘴唇动了动，见他身体一晃，本能地想上前扶住他，下一秒，李娜莉凄厉的哭喊却陡然灌入了耳中。
我睁开眼，看着眼前本就残破不堪，此刻更因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愈显逼仄的大厅，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回到了现实。
回到了现实……然后呢？
——要到他身边去。
——要尽快，去到他的身边。
这个“他”，是谁？
拉比吗？
比起尚还有些僵直的大脑，身体倒是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我扶着石柱，缓缓起身，不假思索地朝眼前燃烧着的火焰伸出了手。
——并不烫。
因为想烧的人……并不是我们吗。
我迈出脚，就这样一步一步，缓慢却固执地走向火焰的中心。
渐渐地，空气开始变得灼烫而稀薄，呼吸也愈发费力起来。
但我终于见到了他。
在赤红火焰的最深处，我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少年，头抵锤柄，没有一丝反抗地半跪在地，双目紧闭，坚定而又孤独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放弃吧，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也没有人能够陪在你的身边，你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真的……是这样吗。
我走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碍事的大锤子挪到一边，然后倾身，抱住了他。
不过，到底为什么呢？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我真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了如此程度吗？
……我不知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便索性不想了，只闭眼拥紧了他。
一时间，衣料摩擦发出的轻响，发丝刮蹭脸颊带来的痒意，还有因彼此的紧密贴合而产生的热度，都在这漫天的火光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变得格外真实，也格外清晰。
——但是没关系。
——没关系，这一次，我们一定……都能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我有这样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我有些怔忪，又有些茫然。
恍惚间，竟好像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紧接着，撕裂般的剧痛骤然从肩胛处传来，俨然有什么东西终于从漫长的蛰伏与等待中抬起头，冲破桎梏，撕开皮肤，大量而剧烈地汹涌而出。
铺散，延展，然后，震荡开来——
“你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这句话究竟是在对谁说。
“因为，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挺行啊，还自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