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你四时明媚》南子溪

19、人就是太贪心了

　　有时候，有两个关系好的要命的闺蜜，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很多事情你是需要别人的安慰、需要别人来当你的倾诉者，但是有些事情你宁愿把它烂在心里也不愿意，不，是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失眠的夜晚把它从内心深处挖出来或思念或忏悔，或流泪或微笑，只能自己面对。

　　第二天一大早林瑾在门口急急忙忙的换鞋子准备出门，电话就响了。林瑾一边嘟囔一边按掉了电话，其实她早该猜到顾程程这么早给她打电话的原因。

　　“你怎么不接呀？说不定她找你有急事呢。”王晖说。

　　“我都要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接电话，等完了再给她回过去，我确定她不会有什么急事找我的。”

　　刚到办公室电话又响了起来，依然是顾程程。

　　“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有事情要问你呢，你是在躲避吗？” 顾程程气愤的问她，电话这头吃了口干面包的林瑾被吓到噎住了。

　　“我有什么好躲避的，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找机会跟你们说清楚，你别把我说的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林瑾突然想到顾程程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她昨晚不是跟江璐说过了，先不要跟顾程程说的，真是个长舌妇。

　　“你说我要躲避什么？”林瑾试探性的问顾程程。

　　“你还好意思明知故问，我昨晚打电话给江璐，她说昨晚和你一起吃饭，好了，你别再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晚上下班在老地方等我，你必须解释清楚。”

　　哎，有个好朋友真麻烦，什么事情都要管，还是命令式的。

　　顾程程早早地到了约定的地点，林瑾以为在这种要审判她的时刻江璐也一定会随行，竟然没看到她的身影，有点小吃惊。
　　“江大嘴还没有来吗？要不打个电话催催她。”林瑾一边把包包放在座位上一边说。

　　“就我们两个人，叫她干什么，你还想把你的事情告诉全世界吗？”顾程程一惯的气势汹汹的以命令式的口气说。

　　林瑾一下子就来气了，“你不要老是用一副命令的口气来跟我说话好不好，我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用得着吗？再说你又不是我妈，不是我任何什么人，除过和我的关系好点外还有……。”

　　顾程程没有生气，她一直盯着林瑾的眼睛。

　　“你还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吗？”顾程程的口气听起来真的就像个妈妈，她不理解这样算不算是在保护她。

　　“我到底怎么啦？真的，我到底做了对不起谁的事情？”林瑾一副超级无辜的表情，她想掩饰，但根本就是徒劳，顾程程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她的脸。

　　“好了，别装了，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是不是想把你自己的人生给毁了？我……我不是要嘲笑你懂吗？”

　　林瑾低下了头，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到了桌面上，餐厅的主色调是红色，眼泪落到红色的桌面上晶莹剔透、异常的醒目，醒目的让人心痛。看着她一滴一滴的把眼泪落在红色的桌面上，顾程程没有说任何的话，没有做任何可以让林瑾得到安慰的动作，她只是看着她哭，顾程程想，等她哭累了她会自己停下来，现在哭了，说明她自己心里真的存在的憋屈，现在的眼泪总比以后的遍体鳞伤好得多，要是人一辈子只能流一次眼泪该多好。

　　林瑾稍微抬起头，刚才用手抹去的泪痕还留在眼伤。“我没有想要瞒着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知道。”顾程程终于冷静了下来，当然她不是为了看热闹、看笑话。“好了，别哭了，我能理解你。”顾程程叫服务员结账然后走过去拉着林瑾的手离开了餐厅，叫的东西没吃一口，服务员结账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们一眼。

　　顾程程刚才已经想好了，今晚和林瑾住，她们两个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一起说过悄悄话了，友情和爱情其实是一个道理，都需要精心的去呵护、去倾听。

　　到了房子，顾程程用手敲敲林瑾的头。

　　你干嘛又做这个动作？”林瑾用带哭腔的撒娇方式说。这个动作是她们从初中到高中到两个人只要是谁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她们都会很默契的在对方的脑门上敲一下，有时候是狠狠地一下，有时候只是轻轻的碰一下。

　　“我为什么不做？此时此刻就应该做这个动作。”顾程程觉得就像是回到了初中时候，每次她敲林瑾的脑袋她都是一惯的一副无辜的表情。时间明明已经匆匆的流逝了，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再到此刻，即使再怀念当时的任何什么，时间不会替你留住，要想留住它只能靠你的记忆。

　　林瑾躲躲闪闪的看样子根本不想跟顾程程说前因后果，虽然平时她的话也很多，但今天她找的话题都是些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好了，不要再逃避了，该说的还是跟我说吧，我真的不是想看你的笑话来嘲笑你，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真的。”顾程程一再的重复“真的”两个字。

　　“我知道你没有嘲笑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前因后果，其实这一切都是我我的错，完全是我的错，是我自己脑子有问题，是我太贪心，是我想要的太多，可是谁能躲过现实的诱惑呢？尤其是像我这种渴望一切关爱，爱钱又没有能力的人，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用这种堕落的方式来满足我这些该死的、不现实的欲望。”

　　林瑾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怀疑这是她提前演练过的，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顾程程，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现在也很害怕。”

　　顾程程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强势，但在安慰人这方面确实不在行，她现在觉得很尴尬，林瑾明明首先需要的是一些安慰，但顾程程只是傻傻的听着。顾程程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和冯玉泽在一起的同时还和……？”林瑾害怕的瞅了一眼顾程程，然后点点头，接下来两个人都开始沉默。顾程程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真想冲上去骂林瑾贱货、贱人、骚货，撕破她的脸，但她最终忍住了，她不应该像个泼妇一样去撕破这个可怜虫的脸。

　　“你想过没有？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顾程程喝了一大口水，她明知道晚上九点以后喝水第二天眼睛会更肿，鼻窦炎已经把她折磨的成为一个黑眼圈的典型代表了。

　　“你这样只能给你自己带来痛苦，以后受伤的绝对是你自己，你到底懂不懂呀？”顾程程的激动情绪不是责怪，不是谩骂更不是嘲笑。

　　“谁不知道这种事情受伤害的终究是自己，我很明白，但是……。”

　　“但是你能不能做事长点脑子，能不能别把有些人想的那么复杂把很多事想的那么简单。就像初中时我把每个人都想象的单纯简单，可是后来每个人都不简单，我们要为自己打算，为自己着想，除此，再没有任何人为你操一丁点的心，这个世界只能自己活给自己看。”

　　“顾程程，怎么啦？你怎么哭了？”林瑾转过身帮顾程程擦去脸上的泪痕。“你到底怎么了嘛？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你没发生什么事吧？”林瑾继续追问，她忘记了顾程程一直就是个心里有伤疤的人，唱歌唱着唱着就哭了，聊天聊着聊着就哭了，甚至有时抬头仰望天空看着看着就哭了，哭的让旁人莫名其妙。

　　“没什么，别问了。”她总是这样，不想说的永远不提，不说。

　　“其实我发现你自己心里有很多事情我也是不知道的，对不对？”林瑾问顾程程，她知道顾程程不会承认的。

　　“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的很，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顾程程抹了抹脸颊，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些的笑容，就像是她的眼泪是林瑾胡编乱造的一样。

　　“你要想清楚到底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那个老男人是给不了你依靠的，他只能暂时满足你的虚荣心和欲望，其实我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能过多的去干涉更不应该以教训的口吻去说你，但是……但是我们，你知道的，我对你的事情很在意。”顾程程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我都知道，现在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子，我对他撒了很多的慌，所以即使他能给我带来正常的生活，我也不可能去向他坦白我说的房子、车、家庭条件、兄弟姐妹都是假的，说我完全为了我的虚荣心欺骗了他，不可能的，让我去揭穿我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感情算什么，放弃一段感情即使我对他又点真感情，也无关紧要。”

　　“你先好好静下来，想想自己该有怎样的生活？想想谁才能给你带来快乐，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混沌状态，当人处于混沌状态时就会混淆了自己的一切想法和行动，当一个人一直围绕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人存不存在都对你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真的当这个在你身边被你潜意识习惯的人离开的时候，你会觉得生活像是失去了重心，身体失去了灵魂，这种需要才是真正的爱，所以当你分不清楚你到底在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先给自己放个假，先让自己远离这个人，当你发现你离不开他的时候你可以偷偷的回到他身边，可是当有一天那个人自己真的离开时，你再也不能干脆的回到他的身边，这就是区别”。

　　“顾程程，你看过宋丹丹说过的一句话吗？是怎么说来着？人原本只想要一个吻……。”林瑾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把想说的那段话表达出来。“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不小心多了一个吻，然后你发现需要一张床，一套房，一个证……，离婚的时候你才回想起，原本只想要一个拥抱。”

　　林瑾点头，“是啊，人就是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