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年》浮生枯陌

25、第二十五章 求婚

　　第二十五章求婚
　　“这位姑娘，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请和我结为双修道侣！”
　　鸿雪用自己一生的勇气对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大喊，而他对面的这位“姑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站在这位“姑娘”旁边的木灵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浑身颤抖地靠在了树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不能笑不能笑笑了会死的……”
　　方菲捂脸避走：“！！！”我不认识这个白痴。
　　鸿雪还在期待对方的回应，得到的只有对方越发通红的脸色以及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碧空上前按住“姑娘”微微颤抖的肩膀：“师弟，冷静点，对方是客，别打脸，直接踹□□吧。”
　　“嗷——————”
　　真是鸡飞蛋打的哀嚎呢。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当碧空遵循师命去迎接天剑宗来的贵客时，华澹和上一世一样被吩咐安安分分的呆在一边，直到决战的那天再去观战。
　　以前他还不明所以，只当是之前闯的祸被发现了，如今知道内情，他倒也能理解为什么。
　　毕竟张振和师尊是同一辈的人，显然他见过谭天，并对其有很深的印象。他也知道自己的样貌虽然跟师尊像了七八成，但唯独一双眼睛像极了谭天。中洲人多是黑发黑眼，只有拥有西域或异族血统的人头发眼睛的颜色才会有所不同。谭天的母亲据说有一部分妖兽血统，一双金眸遗传到谭天身上就变成了琥珀色。这种眼睛的颜色不算独特却也极少，没有同时见过两者的人不会多做联系，但是见过的人又会作何感想呢？虽说没有证据，但师尊恐怕是容忍不了一丝可能性吧。
　　哼，华澹嗤笑，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可笑。
　　“嗷呜嗷呜……”木灵大口大口咀嚼着嘴里的酱猪蹄，酱汁沾得满脸都是：“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笑得那么恐怖？”
　　“吃你的猪蹄去，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华澹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猪蹄夹给木灵塞住她的嘴。
　　“你不就比我大四十二天有啥资格说这句话啊？”木灵嘴上随便反驳了几句，乐呵呵的啃起了猪蹄。
　　华澹托腮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唉，傻丫头。
　　“你六姨不是今年九月就要娶媳妇了吗？怎么不干脆今年都呆在那儿算了？”上一次就是这样，这一次却突然发生了改变。
　　“你这是在嫌弃我吗？”木灵不是很在意的舔了舔手指：“六姨娶媳妇又不是我娶，再说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回来呢，反正还有半年整，到时再去嘛。”
　　合情合理，完全符合这傻丫头的想法，但是为何与上一次不同了？而且此事并没有他这个重生者参与其中，又是因为什么才产生了这种变数？
　　难道有其他重生者在他们身边不成？
　　木灵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说：“我有个小姐妹要来了，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她？”
　　“嗯？外人能随便进鹤云门？”
　　“当然不行啦，她这次是沾她那傻瓜师兄的福来的，就是那个来找咱师姐比剑的那个，机会难得，我总得好好招待她。”
　　“哦？”上一世那个张振不是只带了一个关门弟子来么？这又是不同的地方了，难道变数的起因在她？
　　那个所谓的小姐妹他必须得见见了。
　　所以，打着这个主意的华澹算好了时间，带着木灵前往记忆中的上一世用来接待天剑宗贵客的院落，刚看见师姐和一个小姑娘在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傻子突然冲出来求婚了。
　　不仅是男的，而且眼瞎。
　　“哈哈哈哈哈哈哈……”木灵此时已经憋不住笑了，她笑得捶树不止，几乎断气。
　　方菲蹲在蜷缩在地上的鸿雪旁边补刀：“活该，人家长得是很可爱，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人家跟旭阳真人那么像，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旭阳真人当年生的可是儿子啊你个傻子！”哦，对了，那安尘就是女孩子了。
　　木灵笑得更猖狂了。
　　“诶呦，我的肚子啊……金果你可真是个活宝，每次见你都能逗我开心，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灵石吗？哈哈哈哈哈……”
　　“不要叫我乳名！”鸿雪垂死病中惊坐起：“怎么哪都有你？”而且专挑这种时候。
　　“你爹妈给你起这么可爱的名字不多让人叫叫不是太亏了吗？金果果~”
　　“都说了不要叫了……求你了姐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你觉得你的面子在刚才的乌龙之中还能剩下些什么？”
　　“……哦，是哦，不对！”鸿雪指向被碧空按住的华澹：“明明是他长得太可爱了！一个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旁边那个小白脸都比他有男子气概！”
　　“……那是我师姐。”木灵沉痛的拍拍鸿雪的肩膀，告知他一个惨痛的事实：“你完了，绝对。”
　　“！！！我我我我我看她脾气还不错呀……”
　　“师姐脾气是不错，”但她黑啊，刚才就是她叫华澹踹你□□的你忘了？木灵孺子不可教也地摇摇头：“但没有男子气概的那个不是。”而且他不仅小心眼还姐控。
　　“！！！”
　　“找块好坟地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
　　“姐姐姐看在咱们从小认识的份上求你救我啊！”
　　“我也救不了你了。”何况死道友不死贫道，刚才她笑得那么猖狂，估计已经被记恨了，有个分担仇恨的怎么也不能放过呀~
　　要下地狱的话怎么的也得拖个人一起呀，木灵的本质就是如此恶劣呐。
　　“……”求你还不如自救呢……深刻体会到木灵恶劣的本性的鸿雪放弃了挣扎。他鼓起勇气走向面色不愉的华澹还有面无表情的碧空面前，认真道歉：“那个……我必须对安尘和你的师弟道歉，是我犯蠢了。之前把你认作女孩子还口出狂言，真是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华澹皱眉，没有说话。
　　“我不是很在意所谓的男子气概，只是我必须说一句，”碧空说：“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外表而自顾自的表白，在得知真实性别后又立刻放弃，您真是一个轻浮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师弟交给您的。”
　　“不……我都说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毕竟我们都是男人……”
　　“所以说您是个轻浮的人了。”她微微歪头：“只是一点能够轻易放弃的感情就随意的向他人许下一生的诺言，还有比这更轻浮的吗？”
　　“……”鸿雪无语以对。
　　“不仅轻浮，还非常残忍。”
　　“残忍？这……这又如何说起？”
　　“要是那人当真了怎么办？只因为您这仅此一刻的真心就沉溺进去，等您的这一点微末感情被时光消磨殆尽时，那人该如何自处？”
　　“额……”
　　“还有，像之前说的，仿佛在您的想法里，两个男人之间就不能产生感情了？”
　　鸿雪有点慌，说起话来也干巴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男女之情男女之情，大家不都这么说的吗？”
　　“男女结合是为了产生后代为了自己的血脉生生不绝的行为，只要身体健康，谁都可以做。但这一行为并不是与感情共存的，或者说，有关，可不必要。”
　　“男人会爱上女人，也会爱上男人，或者谁都不爱，女人也是一样。感情这种事情与性别和身体无关，只来源于心。”
　　“当然，我明白强行要求不懂的人去明白他不明白的事情是件奢求，只是以后还请您谨言慎行，须知，您现在的愚蠢，是一种不自知的残忍。”
　　“告辞。”
　　说完这些，碧空带着华澹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下一群被她说懵的人在原地纠结。
　　“被毫不客气的说教了呢。纯粹是你活该，现在三百岁的人都不会有这么老旧保守的观念了，都是修士了，还在意性别做什么？白痴。”木灵生活的环境里有好几对同性别成婚的长辈，她对这种事一向看得很开，相互喜欢不就行了，还在那里瞻前顾后的干啥？修士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不是……你让我捋捋……”
　　鸿雪是头一回感觉到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的顺理成章中有那么一些并不是那么合理的东西，现在有点混乱。
　　“那你捋吧，我带菲菲先去玩了。”木灵拍拍方菲的胳膊：“走吧，发什么呆啊？”
　　“嗯？啊？好。”方菲从深思中惊醒，笑着抛弃了在墙角种蘑菇的鸿雪，前往她期待已久的地方。
　　女孩子也可以喜欢上女孩子……对吗？
　　——
　　“师姐你……喜欢女孩子吗？”
　　“不，那种方面的情感我还没有对任何人有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这样。也是，有这种观念不一定代表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华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失落，不，他高兴失落做什么？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那个叫鸿雪的人真是出人意料的让人不舒服。”
　　“你‘之前’没有见过他么？”
　　“只在你们决战的那一天见过一面，当时看他一把重剑舞得虎虎生风，我还以为会是个与其剑术相匹配的人。”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匹配到了。”
　　“……师姐？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吗？”华澹察觉到碧空的不对。
　　“那个张振看我的眼神非常让人不舒服，仿佛我是即将落入他口中的青蛙一样，想让我皮肉骨尽数被他吞噬的眼神。”碧空抚摸悬挂在腰间的剑柄：“在师尊面前倒是又收敛起来了，他一定在对我们打什么不好的算盘，我们没必要的时候尽量不要接近他。”
　　“是吗？”师姐和‘之前’说了一样的话。华澹深思，虽然知道上一次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现在已经与上一次不同了，还是要做好打算才是。
　　谁知道上一次逃过一劫，这次是否也能如此。
　　“师姐，这次比剑的日期是哪一天？”
　　“二月十一。”
　　和上次一样。
　　“那他们会呆在这多久？”
　　“因为方菲想在这多玩几天，所以他们会待到花朝节庙会结束的那一天再走。”
　　不一样。
　　上次比完剑后天剑宗的人没有理由多留，在二月十二那天的晚上就离开了。花朝节庙会从二月十二开始，会一直开到二月十五那天的深夜，这次他们要走最快也得到十六那天早上。
　　三天，这多出来的三天会发生什么改变？华澹不清楚，但是总有一种隐隐的危机感盘旋。
　　修士的预感很灵验，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