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正文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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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关洲放学的时候就在校门口看到了来拦他的小光一家。
他了然地叹了口气，上前示意他们边走边说。
“小洲，谢谢你和那位前辈愿意为小光活着做出努力，”继母温婉的面容带着恳切和忧虑，温柔地摸了摸关洲的头。她看起来刚刚哭过，但已经不至于太过失态。小光讷讷地站在一边，看起来有点故作无事的羞恼。
“小光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尽力救他，但是主要的希望还是在老爷爷身上。即使不能做出解药，也请你们不要怪罪老爷爷，毕竟这样的时间毕竟太短了。”
“好孩子。”小光的爸爸没有多说什么，看起来在强忍着悲伤。他们决定用能够支配的所有的钱，提供给老爷爷做实验。
不过这其实用处不大，因为老爷爷虽然看起来简直像个流浪汉，住的地方也十分简陋，但其实是个小有身家的学者，实验室修建得很不错了，只是本人有点不修边幅。老爷爷最近已经尽力压缩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用小光的血试验着不同药剂的效果。
不是所有的药剂都是无害的，老爷爷也曾经研制出截止生长，但是会令细胞急速坏死的药，最后只能被筛选掉用来当做处理生长过快试验品的药物。
关洲简单和小光父母说了现在的研究情况，就带他们去了老爷爷家。一到地方，小光就注射了一支皮试无过敏无害的缓冲药剂，可以让小光每天的成长时间减少到十岁。这是关洲总览网上文献提出来的设想的结果。
再次留下了一管新鲜的血，小光就带着父母离开了。本来小光的父母请假陪小光最后这几天，是想和他周游世界的，但是缓冲药剂需要每次现场配置，小光不能离开港市，他们就带上小光的弟弟一起去附近的迪士尼乐园玩。
关洲看着忙着应对父母突如其来而且无微不至关心，措手不及的小光，抱了抱他表示告别。
现在他抓紧一切时间去“休息”，然后借助系统登录互联网，在里面疯狂吸收知识学习。他倾向于选择安静没有干扰的地方接入，这种在信息洪流中畅游的感觉非常畅快，简直有种令人觉得无所不能的错觉。这就是权限全开的试制原型机系统的特点，若不是关洲的灵魂异常强大，这恐怕是会有很强成瘾性的。
他通过操纵银行坏账获取金钱，然后尝试着投入股票一些，虽然他的经验仅来源于他没有融和之前小时候用爸爸的电脑买卖过股票。然后是中学和大学课本和其他书籍的购买，一些网络论文准入权限的购置。
到了晚上，关洲照常去老爷爷家里做实验和看书，严格来说他做的实验是大学课程中的实验，对于催生药剂的反向药物只能提出建议，这些天马行空的设想由老爷爷来筛选和落实，而他的任务就是在互联网和书本文字的信息洪流中寻找灵感的火花。
老爷爷经常感叹，说自己老了，催生药剂已经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可惜成就现在变成了毒药。他对关洲就像对待自己的关门弟子一样，对他倾囊相授。
但是直到小光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时候，两人的研究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成果，最多只是为小光多延续了十几天的生命，正正好用完小光父母积累下来的年假。
小光的眼睛已经很浑浊了，但是目光却很明亮，透着一种奇异的祥和和哀伤，他似乎已经不再恐惧死亡的来临，只是怪罪自己没有能早点意识到父亲和继母的爱，没能更长久地陪伴他们和弟弟，不能看到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其实一直都很依赖他的弟弟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他没有活够，却已经不害怕死亡。
最后的一天，小光没有再和家人出去，他们和大熊关洲窝在他家里聊了一天，小光的老花眼看不见电视和报纸上的小字，他的弟弟就懂事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他听；小光打开它城堡形状的存钱盒子，把里面剩下的钱还给了爸爸，告诉他们自己很爱他们，对不起他们，并希望他们从此以后和谐美满。
当他安详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应关洲召唤而来陪伴他们的几只鸟雀振翅飞起，仿佛载着他依旧年幼的灵魂飞向天际。
“小光，小光！”弟弟着急地看着突然没有了动静的哥哥，伸出幼嫩的小手，摇晃着他的身体，而一旁本来笑着的小光父母终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泪流满面。
关洲也是一时沉默，有一种没能拯救自己好友的失落。缓冲药剂毕竟不是解药，无法挽救小光的生命。
“这不怪你，孩子，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要太过苛责自己。”似曾相识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无奈，关洲抬起头，有点没有想到这句话有一天也会对自己说出。“还没感谢你劝小光回来见我们呢……还好，他走的时候是快乐的。”
“阿姨你们也要好好生活。”关洲轻声道，“小光最大的遗憾就是和你们之间的误会，要是阿姨叔叔可以幸福的话，他在天堂一定也会开心的。”
“嗯，我们一定会的。”继母擦去通红眼眶边上的眼泪，俯身抱起趴在小光身上的弟弟，对关洲点了点头。
…………
小光走了以后，老爷爷的实验热情好像遭遇了很强的打击，已经准备关闭实验室，守着他的两棵云杉过喝茶遛鸟的小日子了，剩下的时间用来在课余教导关洲，人一闲下来，打扮也就不那么流浪汉了，胡子也有认真打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书卷气。
关洲经常在课下去老爷爷的实验室做实验，倒是开发出几种适合园艺盆栽的造价略高的肥料。同时他也逐渐展示出自己的天赋和自学的英语水平，准备以后去往国外深造，以期未来成为国际上的生物学家。
四年后，关洲成功以十六岁的年龄考上了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成为了一名留学生。旧金山的中国人很多，从19世纪中叶的淘金热中开始，到后来的教会学校和再后来终于不再歧视华童的学校教育，关洲赶上了一个比较好的时代，这里有丰富的教育资源，有值得游览的文史景观，也有当代美国大城市的风貌。
老爷爷留在了港市，和关洲的父母一起时而远隔重洋邮递东西过来，互相用新款的手机联络。小光的父母逐渐走出了失去小光的阴霾，全力抚养家里的第二个孩子，让他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同时关洲也被拉出来当做小孩的榜样，荣登“别人家的孩子”宝座。
在美国的生活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关洲有受到一些人的排挤，但是也有人因为他的性格和天赋向他释放善意，一来二去也多了几个一起当实验狗的朋友。
又过了几年，关洲重拾了老爷爷的催生药剂研究，根据这位生物启蒙老师的笔记开始了研究，并在研究生期间和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的导师一起发表了相关的论文，虽然只是根据笔记在十分初期的研究的一个分支，却已经被刊登在国际知名的《Cell(细胞)》上。同时导师和老爷爷也开始了书信往来，当然少不了关洲的居中翻译。
关洲22岁的时候，带着一身赞誉回国，加入了中国科学院的新计划，同时用老爷爷的名字上交了关于催生药剂的研究记录和实验品——两棵云杉。
到现在关洲才知道老爷爷的名字——苏国钧，国之重器，福建人，是个讨厌管束才隐姓埋名的家伙，虽然很多人向关洲打听，但老爷爷就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关洲就利用系统把他的生活痕迹给抹了。
有国家在背后作支持，关洲先后研制出了多种刺激植物不同部位生长的靶向药剂、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结合中医学的草药制剂、沙漠绿化专用一年生草本植物等260多项重点研究成果，在系统的支持下直接观看外国核心研究记录，给国内拷贝来了不少绕过专利、过程和材料不尽相同效果却一致或者更好的药物。
在研究的同时，关洲也没有放弃其他学位的攻读，从生物化学开始，横跨医学、生物、中药西医、材料学、计算机和人工智能研究，因为丰富的知识量和过目不忘还能举一反三的能力被喻为“活电脑”。
32岁，根据成功研制的催生药剂反向药剂——沉睡药剂，关洲成功破解了癌症，全国上下普天同庆。38岁，关洲成功研制出以植物为原料的耐磨耐高温防水材料7种。46岁，攻克干细胞靶向培养器官项目。51岁，成功攻克艾滋病，为在使用特效药同时忍受各种副作用的人们带来福音。同年，老师苏国钧去世。
其中夹杂着超合金，杂交粮食、几十种新型中药制品和其他发明，中国的发展水平日新月异，全面恢复了唐朝时代GDP占全世界三分之一的盛况，关洲在美国的母校也以他为荣。
关洲投资了许多中外新兴企业，股票操盘技能也大幅上涨，根据对系统公开的部分程序的研究，关洲在82岁时制造了人工智能东皇，它的虚拟投影是一团金色的光球，周围环绕着一圈乳白色的光晕，还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做海珀利安。同年关洲父亲去世，母亲也在一年后随之而去。
陪着东皇从懵懵懂懂到从虚拟投影里孵化出一只三足金乌，接管了国家各方各面的电子权限，看着世界急速变迁，中国收回了曾有过的最远的领土，发展成了地球上走在最前端的未来之国……关洲走完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22年，终身未娶，只有东皇这一个“延续”。
他等待着死亡，他清楚自己并不会真正的死亡，但这具身体的时间已经要到了。
关洲在东皇主机之上一片鲜花盛开的原野中闭上双眼，这里是他的自留地，一花一木都是他自己诱导培养，能够应用到民用或军用环境中的。
意识中那根黑色裹有紫色光芒的弦无比清晰。他敞开自己的意识，让信息的洪流冲刷他的灵魂，直到最后一刻到来，呼吸逐渐趋向于无。
东皇的主机过载了一瞬，随即向外公布了关洲死去的消息。作为为世界发展做出巨大贡献、获得过无数奖项的杰出科学家，在他死去的这天，世界上的主要国家都为他降下半旗默哀。
而关洲的意识已经沿着那根无形的线，向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方向飞掠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 正文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