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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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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一到关键问题,一说到要紧关头,就是沉默,逃避,然后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我看到他弄了一个很小的旅行袋,然后抬头说:“好了,我明天就走,先休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再做沉默的笨蛋了。
 今天,非要让他把话说清楚不可。
 于是我哼了一声:
 “你刚刚说什么?我是你最大的弱点?你的意思是——我总是带累你对吧?无论是不是在斗里都一样!我什么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我丢你的人了吧?那这样,你来找我干嘛?我又没勉强你做我的朋友!”
 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说这翻话,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继续无理取闹,走到他面前,“张起灵,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了。我承认你很了不起,我被你救过许多次。我对你除了敬佩以外,还有些怕你。你每次来,我都好吃好喝款待你,从来不问你为什么。但我这次就要问问为什么?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旅馆?旅馆还付钱呢,你付了钱没有?我好歹也是一做生意的,生意还不怎么好,本来就亏老本了!你还给我雪上加霜!……今天,我他妈的亏了还不说,还成了你最大弱点了!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那你以后就滚蛋,不要再来找我!”
 “……”
 
 低气压,低气压——
 我不经大脑一翻话冲出,就后悔了。闷油瓶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但他只是看着我,眼睛中的光芒忽明忽暗,绝对是内心在汹涌澎湃。
 等一下,我,是不是拔到老虎毛了?吴邪你今天被粽子附身了吗?粽子还不敢这样对这样小哥说话呢,我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啊?
 果然,闷油瓶突然身形一闪,要动手了!绝对要动手了!
 肩膀一疼,他一下子就按住了我,好大力,我刚才被扭过胳膊,立刻疼得直咬牙,结结巴巴,硬着头皮说:“你……你要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
 出乎意料的,他不但不放开我,还直直地盯着我:“吴邪,我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吸着气,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友好,“你他娘的说话爽快一点行不行?”
 “吴邪,我很高兴——”
 高兴?你还高兴,老子要疼死了!
 “我很高兴——”他似乎真的磨叽起来,一句话竟然可以重复两遍,“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弱点。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下斗,面临死亡,我也没有感觉,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可是现在,我有弱点,就是你。吴邪,我很在意你。”
 一二三四五,我很在意你!整整五个字!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看着他,现在我成了哑巴了,肩膀好疼,疼得我快掉眼泪了。
 他也看着我,一动不动。
 “吴邪。”他静静地说,“不管游戏能不能通关,我都想在这儿一辈子,行吗?”
 
 好吧,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我猛地凑过脸去,狠狠地撞他的嘴唇
 ——用我自己的嘴唇。
 哎!好痛,牙齿撞在一起了!
 不过闷油瓶的动作相当快,就在我们撞到的瞬间,他双手一松,我可怜的肩膀总算脱离了苦海,但是随即整个上身一紧,就和他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我在家里,只穿着一件T恤衫,闷油瓶受着伤,身上都是纱布绷带。我怕弄疼他,就挣扎着想推开他,但是他抱得死紧,根本不让我动,尽管从喉咙口发出了几声轻哼,大概真的把他给弄疼了,但他还是用力地把我按倒在沙发上。
 他的嘴唇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吻得很凶残。
 我不知道怎么接吻,反正我没有和别人吻过,我怀疑闷油瓶也没有,因为我们的牙齿和舌头经常碰到一起而不小心咬到,疼得我眼眶湿润。我只好用力地把他抱住,使劲地搅着他的舌尖,也让他尝尝被我咬到的滋味。
 
 一直吻得口干舌燥,□□中烧,我们才分开。闷油瓶除了脸,其他都是伤,我不敢再继续下去。
 说起来真是怪,他每次受伤好像脸都好好的,他其实是很爱他的脸吧。
 我突然觉得好玩起来,这个俯在我身上,继续面瘫但眼睛中流光溢彩的男人,似乎也不像以前认为的那么难以接近,至少他喜欢新鲜事物爱打游戏,也很贪吃,还很臭美爱漂亮。
 我把他拉下来,轻轻地用嘴唇擦着他的嘴角,他也亦然。
 我们这样很浅的亲吻了一阵,他这才翻身坐起,我看到他身上有些纱布已经松了,就又去拿了一些,帮他重新包过。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说,“你刚才不是说我能帮你吗?”
 “不用。”他懒洋洋地说。
 我有些不高兴:“果然我还是没用的。”
 他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你在这里有其他事要做。”
 “什么?”
 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我:“吴邪,你有钱吗?”
 我问:“要多少?”
 “八百万,要现金,五天之内必须凑到。”
 我擦!一开口八百万,数字是很吉利,但老子的店半年都没开张过。
 我忍着心脏阵阵地疼:“好的,我给你凑齐。”
 “还有,我要一公斤黄金,纯度必须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黄金其实是有的,三叔的存货有很多,我也有一点,只是纯度还需要去核实一下,一公斤问题并不是很大。
 “行。我给你弄好。”
 “还有——”
 我终于炸了:“张起灵你够了,你抢劫啊!刚才那些已经倾家荡产了,老子给三叔打一辈子工也还不出来!咱们以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轻笑了一下,凑过来啃我的嘴巴:“还有,给我弄两张往返火车票,我没有身份证。”
 
 这才是最难的!我突然开始思考和闷油瓶在一起,是我亏还是我比较亏。
 不过我总算在天亮之前搞定了,现在高铁开通,去北京也只要大半天,那个墓是个辽墓,就是在辽宁省,所以还是比较近的。
 五天里,我也没闲着,东奔西跑地凑钱凑黄金,那个大胡子总算讲信用,没有来找我麻烦。
 八百万的现金,大小相当于八袋五十斤的大米差不多,我卧室的地板都让给它们了。
 守着这么多现金,我几乎不敢合眼,隔半个小时就睁开眼睛数一下。
 我像个怨妇一样守着一屋子的现金等着闷油瓶回来。
 
 幸好五天后,闷油瓶准时回来了。
 身上的伤是免不了的,旧伤又添新伤,我这次有了经验,药品纱布都备足了,我想如果和闷油瓶在一起,我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专业护理人员。
 我问他拿回什么了,闷油瓶走的时候拿走了一个小旅行包,回来时,除了拿走的那个,又鼓鼓地带回来一个大帆布包,我提了一下,差一点摔倒,重得根本提不动。估计是藏着什么样的好宝贝,所以很好奇地看了一眼,妈的,里面全一堆发了绿毛的破铜烂铁。
 我自认鉴宝能力也不是太次,不过这堆破铜烂铁奇形怪状,实在看不出什么,闷油瓶还神秘兮兮地又赶紧把拉上,拿到了墙角边。
 此时听我这么说,他却仍然从小旅行包里拿出了一样用纸包着的比手掌略大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我打开一看:
 一只黄澄澄金灿灿刻满着各种符文咒语的金樽。
 
 说实话,这实在是一只太普通的酒樽了,看样子好像是宋辽时代的仿品,而且造型实在很简单,除了满身的符咒以外,其他一点特色也没有,更可况还是黄金不是青铜器,就算现代也仿得出来。
 我不由得有点失望,说:“那群家伙弄得头破血流,就为了这个东西?”
 闷油瓶却对我说:“去倒一点清水来。”
 我起身给他拿一碗清水来,只见他把清水慢慢地倒进了黄金酒樽里,大概注入四分之三左右,就停住了。
 “你看。”他把酒樽移到我面前。
 我伸头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凡是做古董的都知道,康熙皇帝有一个价植连城的陪葬品——白玉九龙杯,只不过后来失窃无所踪,虽然民间也有许多传说,但谁也不知道这只九龙杯去了哪里。物以稀为贵,传说更是千奇百怪,把这杯子说得有各自奇怪绝伦的功能,最名的就是说只要这九龙杯注上了水,杯底就会有九条龙互相盘旋嬉戏,就像真龙一样。
 我向来是个不太有野心的古董商人,所以这种传说听到也就一笑了知,知道就算是真的,也绝不会到我手上。可如今我一看到闷油瓶手中的黄金酒樽就傻了。
 谁来告诉我现在在樽底安安静静伏着的一条有头有尾闪闪发光栩栩如生的金龙是怎么回事?
 这只金龙是卧着的,一动不动,并不会动,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的的确确是条龙,而不是刻上去或者倒影什么的,因为我刚才仔细看过,这个杯子里除了咒文,什么都没有刻,别说是一条龙了。
 我吸了一口气,眼睛开始放光,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下水,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龙,闷油瓶却把酒樽拿走了。
 我无比怨念地望着他:“看看也不行,让我拥有它一分钟吧!”
 他摇头:“这里面除了水还是水,以后再看。你的钱和黄金准备好了。”
 “好了。在屋子里。”
 他恩了一声,拿着杯子往卧室里看了一眼,才说:“吴邪,帮我把钱搬回客厅。”
 “啊?搬客厅,那太显眼了吧?”
 “这间卧室我需要用一用,三天时间,你不要进来打扰我。这三天里,会有八个人过秋,你和他们对了暗号以后,每个人都给他们一百万。”
 我没理解:“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我向他们买了东西。”
 “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眼那个大帆布包,不是吧!就那堆长了绿毛的破铜烂铁值八百万!小哥,你这是有多败家啊!
 
 郁闷归郁闷,我也知道闷油瓶必然有他的主意。反正现在离十天还有一半时间,所以我和他一起将钱都搬了出来,黄金没有拿出来,他则拿了那只宝贝金樽以及大帆布包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这才想起来:“喂!我怎么给你送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