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向雏堇

13、第十三章

　　第一场考试结束，兴奋了整个教室。语文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不过是平日里的积累和背诵，倒是试卷开头的选择题挺让人难熬的，想迫不及待地校对答案，直到确定多数人都是这个选项，才能能安心准备下一场考试的复习。

　　徐曦光的母亲给她带了点水果，正在校门口等她，她接过水果，听着母亲碎碎念的唠叨，乖巧地点点头，直至母亲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在视线中，徐曦光才转身。

　　她抄了近路，这条小路比较隐蔽，被茂密的树木遮挡，夜间静谧得诡异，只有虫子的鸣叫声，风拂过的草丛窸窸窣窣。一般晚上回寝室的情侣会经过这里，很少被人发现。

　　大白天没什么好怕的，徐曦光不小心被垂下的树枝碰到了领子，幸好没有划伤皮肉。她正要往右转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家里发神经发的不够，还要在这里给我丢脸吗？”

　　徐曦光悄悄躲在墙壁后面，邬曼丽背对着她，正在和一个中年女人对质。徐曦光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从她冷漠的口气中感受到一丝的不耐烦。

　　对面的女人却异常激动，她烫着大波浪卷，扑了很厚的粉，嘴巴是夸张的大红色，赶着年轻人的时尚装扮，但那身穿着怎么看都怪异得很。

　　“你爸这个月生活费又没寄过来。”

　　“那你不会去找他吗，找我干什么。”

　　“我给你爸打电话他都不接，你这个赔钱货，要不是我生了个女儿，你爸怎么会跟我离婚。”

　　“你自己又能好到哪去？我不想和你说了，我下午还有考试。”

　　说完，邬曼丽从她身边走过，但是女人不依不挠，用力揪着她的发尾，她惨叫了一声。

　　“考什么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男生在谈恋爱，穿得跟骚货一样，你爸今天要是不转钱给我，我就闹到教室里去给你难堪。”

　　“你讲不讲理！”邬曼丽终于崩溃了，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带着颤音，“妈，你发疯发好了没，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女人反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看到女儿紧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留下来，她倔强地抿着嘴，身子却不停地颤抖着。徐曦光欲站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放下手，把她推开。

　　邬曼丽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庞，坠坠哭泣，徐曦光心情复杂。

　　一直以来，邬曼丽给人的感觉是坚强的。即使其他班级的女生来找她的麻烦，都没有让她如此狼狈过，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光鲜亮丽地活着。

　　但当她身上这层坚强的外壳被人狠狠地撕开之后，里面的皮肉早已溃烂不堪，她宁愿用残缺的躯壳来掩盖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它们继续流血，也不愿使它们暴露在阳光下慢慢恢复。她所有结痂的伤疤都像是一个印记，刻下了她惨白的人生。可越是如此，她越要过得快乐。

　　或许每个家庭都有他的难言之隐，可偏偏有人生来就要背负这份苦难，公平吗？

　　......

　　第二场的数学考试，徐曦光明显心不在焉了。上午她还在奋笔疾书地作战，现在却神游四海，灵魂都不知飘哪去了。

　　陆腾扬手肘碰到水杯，玻璃摔在地上，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打断了四周同学思考问题的头绪，也惊醒了梦游中的徐曦光，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挺直了身子，陆腾扬看她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应该是进入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