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青青》顾明思钰

10、【十】

　　放学时，柳妈妈还没有回来。柳江南回到房里，放下书包打算开始写作业。

　　这时柳江南听到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下一刻，大门便被打开。柳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柳江南急忙打开作业本，往上随便填了几个字。

　　妈妈换上拖鞋，随后走进柳江南房里，劈头盖脸便问：“你三模成绩出了吧？”
　　柳江南的神经在顷刻间绷紧。她点了点头，以尽量平静，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
　　“怎么样啊？”
　　“班上第一……”柳江南的声音愈发轻下去，随后变得含糊不清。妈妈自然不会放过追问：“年级呢？”“……第五。”柳江南低下头去，死死握着手中的笔。她的指节泛白，手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妈妈‘哎呀’了一声，语气中极是不满。她伸手，用手指戳了戳柳江南的头：“前几天不是还挺牛的吗？年级第二，现在怎么变成年级第五了？”

　　柳江南没有答话。

　　妈妈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似是愈发生气。她摇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柳江南，随后忍不住开口斥道：“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我和你爸爸从来都是考年级第一的，考个第二我就急死了！你看看你！嗳我就纳了闷了，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着急啊？柳江南，你马上就要中考了你知道吗！你这个成绩你自己看看你能上哪个中学！”

　　柳江南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眨了眨眼，泪水像是断了线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到作业本上，成了大大小小圆形的水渍。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每天累死累活的给你赚钱，你就给我这种成绩看？！要你有什么用！”妈妈犹不尽兴，站在柳江南身边骂个不停。

　　——不能反驳，不能解释。
　　柳江南暗暗在心里默念。反正妈妈骂累了，也就自然不会再多说，只会离开去烧饭了。柳江南努力屏蔽着柳妈妈的骂声，将那一句句‘没用’‘废物’屏蔽在外。

　　她边屏蔽边努力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别哭，别哭啦。下次好好考就行了，妈妈也是担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