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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田盛会 初见汉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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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新画的画作能不能多卖几张?”书僮背心边吃东西,边抱怨道。
“不行,物以稀为贵,每天最多十张,否则花田盛会还没过完,就没画可卖了。”刘汉良眉头微皱,晴目皓齿,笑着拒绝道。
“哎,我说这位书生,我在隔壁对门窗台上看着,就无比眼生,你可娶亲了?”
河东狮周二娘粗嗓吧啦地走了进来,浓眉细眼,身宽体胖,嘴翘得利索,故作妩媚地问道,手里耍着小手绢儿。
“您...您是...?”刘汉良礼貌地回问道。
“我周二娘,你还不知道吗?桃花镇响当当的第一媒婆,怪不得你是新来的!”口中豪气地自夸着。
“小生姓刘,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包涵。”刘汉良客气地领会。
“刘公子呀,看你身形匀称,相貌俊朗,想必还没找媳妇吧?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啊?”见她仍是紧追不放。
“小生自东京而来,正参加完礼部会试,未及放榜便携朋友来到这闻名的边陲小镇游玩,暂无心思娶妻生子,望请见谅。”刘汉良拱手作揖,婉拒道。
“诶,读书人血气方刚的,有什么要紧?明日我就帮你物色一个!”周二娘说着,喜笑着,滋溜溜地仍旧回红娘馆了。
刘汉良摇摇头,直叹无奈。
“她呀,是我们桃花镇的杀猪屠夫--呆霸王的姑姑,外号叫做河东狮,年纪大了还没嫁出去,不甘认命,反倒自己开了这红娘馆,帮着别家闺女嫁去了。”
出来说话的是位约莫二十七八的妇人,殷黄色围裙,蓝白粗布衣裳,乌发蝉鬓,蛾眉轻敛,颇显干练风情。
“小蝉妹妹,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是你自己什么时候再嫁哦!”
“是的喽,火辣辣的‘包子西施’偏得让我们桃花镇男人们看着眼馋心热哟!”
店里一桌边三五个中年男人听罢,边吃东西边调笑她。
“去你妈的!”朱小蝉听了,故作威严怒目笑骂道,接着转头进屋去了。
刘汉良吃喝完毕,没有多想,带着背心出了店门,直奔这桃花镇的聚会广场来了。
上午时分,但见远处长街,仙乐奏响,礼仪队仗缓缓而来,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游客,纷纷凝足观望。
官牌高举,不时鸣锣开道,伞盖寿扇,幡幢旌氅,华丽弥繁。
金瓜提炉,珠帘流苏间,花秀旦随着母后王兄及众位妃嫔公主们,身在队伍中,茜纱遮面,端坐于白象背上的玉辇之上。
众人华衣艳裳,太监宫女随从,玉杖护卫跟在身后。
游x行队伍穿过王都御街,向着广场锦绣硕大的花塔而来。
“公子,快看呐,据说那位就是花田国的传奇公主,生得犹如仙女一样!”
背心挤进人群,拖着他家公子前来观看。
“背心,我们还是回去吧,专心卖画,否则回家的盘缠都是问题。”刘汉良看了会儿,没再多有兴趣。
不多时,广场台上,国王花英奇宣布花田盛会正式开始,众人涌起热闹的掌声欢呼声,沉浸在一片花海中。
四周槐榕几株,桃花树、白云树,锦雾粉云,纷染烂漫,四散流芳。
街道各处,白墙黛瓦,朱黄门窗,挂满了大蒜,点缀着红豆,堆着陈年豆箕,古色丽香,仙气凌云,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各类商铺摊点,蜜饯糖条,腊肉鲜果,金玉翠钿,鸟雀花笼,琳琅满目。
丝绸云锦,香车骏马,一时云集。茶楼酒馆,铁匠篾铺,应有尽有。
不远处,碧海晴天,宫阙楼台,威严耸立。
小孩儿拉着爹妈,嚷着要这棉花糖,要那冰糖葫芦,真是热闹非凡。
花田盛会,比文斗武、闻香品茶、赏花刺绣、舞狮戏龙、观灯猜谜,亦是项目颇丰。各类杂耍戏班,花样繁多,博人眼球。
文斗场上,一蓝衫书生正挑战着,“蓬莱山下,桃花仙镇,日出扶桑,钓歌鱼梁。”
另一紫衫公子接话道,“渤海之滨,花田盛会,云破月来,研香夜坊。”
开篇尚可,众人闻之,拍手叫好。
“河北两岸芳草地。”
“江南二月杏花天。”刘汉良一身白黄衣裳,入场答到,颇有些意境。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趣意盎然。
“和尚坠河上,河上深,和尚挣。”对答如流。
“三更灯火五更鸡,催我十年寒窗成滋味。”
“这桃花节讲的就是乐呵,能不能别提这些苦大仇深的事情。”围观的一些书生抱怨道,众人跟着哄笑。
“这却不然,既是读书人,无论有多艰苦,总还要有些精神正气的。”刘汉良劝谏道。
“有了,四月桔花八月桂,动人千载伟业树功名。”众人听了嗤之以鼻,假意冷场一阵。
“别提了,这诗赋、经义,总是年年变换不定,愁死我们这些读书人了,什么功名不功名的?”一书生慨叹道。
“如今糊名制也是愈发流于形式,我辈多得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哟。”另一书生附和着。
“谁叫太x祖皇帝实行文人治国,重文轻武呢。实在不行,你可参加皇帝的附试,得个恩科嘛。”有人笑侃道。
“昔日东坡先生,不就因为糊名制,反而引发了一场争议。不过话又说回来,糊名制总体还是很好的。”
过了会儿,“诸位,别打岔,比赛继续啊。”一员外笑呵着嘱咐,把众人拉回气氛当中。
“水陆洲头,洲停舟,舟行洲不行。”蓝衫公子见此又说。
“天心阁上,阁落鸽,鸽飞阁未飞。”刘汉良思索了会儿,爽利地答道。
“这上下两联虽然还算通顺,倒总有些故作奇巧。”土脸书生评价道。
“对联而已,无须咬文嚼字,太过迂腐。刻板呆滞,反而会失了如此动人的趣意。”刘汉良解释道。
“更何况,如今皇朝最需要的是经世致用的人才,诗词歌赋本就真的如先前那位仁兄所说,同样只是图个乐呵。”刘汉良不以为然,感慨着。
“竹本无心,遇节岂能空过。”
“春非有意,他年又是自来。”潇洒挥扇,认真对答。
“前思后想,看左传,书往右翻。”
“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向东抛。”爽快走近东床坐下。
“杨玉环失意,赵飞燕得宠,避重就轻皆美女。”
刘汉良正思索着,眼睛无意瞥见不远处的比武擂台,但见台上鲁提辖早已到场,勇猛地打斗,似乎誓要冠夺全场。
于是说到,“我刘某素来以情取胜,凭义夺人,因此结识了不少义气朋友,有了,太子丹图穷,燕荆轲藏剑,趋利赴义全英雄。”
众人听了,以为妙绝,鼓掌欢呼,经久不息。
流芳桥畔,刘汉良重回画摊,背心喜出望外,一溜烟没入人群中看热闹去了。
“公主,上次买的花珰耳环又坏了,要不要新买一对?”典礼过后,春兰与花秀旦两人女扮男装,偷偷在各类商铺逛荡。
“都说了,在外叫我公子,耳环宫中有的是,咱还是买个香囊吧。”花秀旦心虚地嘱咐道。
“公子,香囊可是买给心上人的,你这样不是反而惹恼自己了么?”春兰念及这些天的情势,提醒道。
“我就是要买个香囊,随便送给街上哪位小子,春兰,你看行么?”花秀旦心血来潮,发起疯来。
不多时,二人闲逛到桥边画摊,花秀旦随口问,“这位先生,能帮我画张画像么?”
刘汉良忽然抬头,眉清目俊,四目相对,霎时间呆住了。